“老爺子,我看見了,少爺和一個小姑娘在一起。”

“什麼?你再說一遍?”沉老爺子一下驚得打翻了茶杯。

小於在那邊同樣很震驚地重複了一遍,“老爺子,你沒聽錯,我說的就是小姑娘。”

“好好好,你繼續跟著,有什麼訊息立馬向我彙報。”

“嗯,我先掛了。”

小於一直遠遠跟在沉迢後面,怕被他發現所以不敢離得太近。

並沒有看清先前發生了什麼事,只看到沉迢一開始和小姑娘聊得還挺好的,臉上甚至帶著笑意。

結果也不知後面怎麼了,竟然吵起來了。

小於略顯擔心,從他這個距離看過去,小姑娘低垂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明顯被沉迢欺負得很傷心。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面對女孩子怎麼能用這種態度?

這不是合該讓自己單身嗎?

周圍很安靜,兩人無聲地對峙著。

沉迢看著她,手指輕輕在紅色布料上摩挲,“小奶糖,我向你保證,那件事真不是我做的。”

“走吧,我帶你去吃早餐,周小胖向我推薦了一家店,你應該喜歡。”

他像以往一樣自然地牽過她的手。

神情正常得好似沒聽過剛剛那些話。

“沉迢...別這樣,我說的都是真的。”

她聲音輕得低不可聞,偏偏每一個字元都那麼用力地鑽入他耳中,像煙花般噼裡啪啦綻開。

他眼睛微微一眯,舌尖用力舔了舔牙尖,神情寡澹,“為什麼?我哪裡做得不夠好,只要你說,我可以改。”

流淌的氣氛太過壓抑,心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緊。

許幸運略略仰頭,入目的就是他清冷瘦削的臉龐。

“沉迢,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不要為了她變得這樣卑微,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就應該只活在雲端裡。

“我知道你現在一時很難接受,但這段時間我仔細想過了,以我們現在的身份和年紀就考慮在一起的事,真的不是一個明確的決定。”

“所以,我們的關係就暫時到止為止吧。”

沉迢沒有說話,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絲淺淺的笑意,眼底卻是冰冷一片。

“小奶糖,我現在低血糖頭很暈,記不住你說的什麼。”

他最後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髮,“你先回家吧。”

小於默默地跟在沉迢後面,能感覺到他現在心情很不好,連背影都散發著一股低氣壓。

他不動聲色,卻聽男生冷硬的聲線說:“出來,別藏了。”

小於無奈,有時候還真挺佩服他這份警覺性的,多適合考警校啊。

可惜,以沉家人的性格應該不會同意他選擇這樣的職業。

“少爺。”

沉迢眉宇寒霜一片,削薄的唇幾近抿直。

“把你剛剛看到的事忘掉,老頭子那邊一個字也不許透露。”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別惹我。”

剛想解釋的小於:......得。

這大少爺性子不好,他早就習慣了。

“行,老爺子那邊我不會去說的。”

他們爺倆的事就留給兩人自己解決吧,他還是別湊這個熱鬧了。

沉迢手抄著口袋,繃著張俊臉走了。

...

自從上次不歡而散,許幸運後來一連幾天都沒在學校看到沉迢。

影片已經被她轉交給了劉楠,很快就由學校出面公佈了出來。

澄清貼一處,簡直震驚了全校師生。

就像一枚深水炸彈,把眾人炸得七葷八素。

【所以說,某某真是無辜的?】

【樓上還用問?影片都出來了,一看就是那男生因為某某沒有幫他,而懷恨在心故意報復某某】

【影片一出,真的就是震驚我全家一百年!】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就因為別人沒有幫他而惡意報復?這也太極端了】

【難道就我一個人覺得某某不值得同情嗎?怎麼說大家都是同學,幫一下怎麼了?】

【哇!活久見了,樓上的說這話你良心不會痛嗎?難道不幫他就活該白白遭受了這麼久的網暴嗎?】

【就是說啊,都9012年了,怎麼還有人玩道德綁架這一套?】

【雖然你說得有道理,但這根本就是兩碼事!害人本來就是不對的,別找那麼多借口來掩飾】

許幸運刷著評論,低迷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

教室裡是有些嘈雜的討論聲,有些同學因為自己懷疑了沉迢,這會不好意思了想跟他道個歉。

可惜某個正主已經接連好幾天沒來上課了。

他現在心裡應該很討厭自己吧...

許幸運趴在桌子上懨懨地想。

中午吃飯,關淇一路在她耳邊嘰嘰喳喳。

“天吶運運,到底是哪個好心人把影片發出來的?我看網上吵成那樣,還以為大老這次都要死定了!”

關淇自顧說得起勁,轉頭一看,好傢伙!

這種振奮人心的訊息,她竟然還能走神?

“運運?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想啥呢你,發呆得這麼厲害?”

“啊?沒什麼。”

關淇挽著她胳膊,一臉“服了”的表情。

“你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許幸運聲音平靜地回:“不好奇啊,因為影片就是我給的。”

“納尼?!”關淇大驚失色。

還想繼續追問,卻見許幸運臉色突然大變,神情怔怔的。

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正到沉迢站在石階下,抬眸定定望過來。

頓時心領神會,揶揄地笑了一下,飛快地說道:“嘻嘻運運,我先去食堂佔位了哈,你和大老有話慢慢說,我不著急的。”

還曖昧地衝她眨眨眼,隨即化作一陣風從許幸運跟前飛走。

她風風火火,動作又太快,許幸運拉都拉不住,只能無奈地搖搖頭。

這孩子,什麼時候把八卦的勁頭放在跑八百米上,也不至於次次不及格。

“沉迢。”她慢慢走下去,喚了對方一聲。

“你最近幾天為什麼不來學校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即便站在臺階上,沉迢還是比她高了一截,此刻姿勢略顯居高臨下。

逆著光,他語氣微涼:“不是和我分手了嗎?還管這麼多做什麼?”

“你以什麼身份?嗯?”

許幸運嘴唇翕動半響,無言地望著他。

確實,她已經沒資格了。

“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好身體。”

她平平澹澹,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好像分開對她來說只是無關緊要的一件事。

沉迢眼神慍怒,漆黑的眼神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