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蝶?”

慕鎮宇的臂膀堅實,一把便托住了女人柔弱的手肘,不偏不倚。

“鎮宇!”孟蝶聽見這聲音,聞著熟悉的烏木香,心裡如蒙大赦。

慕鎮宇動作輕巧地摟住身前的女人的腰身,“今晚,要辛苦你了。”

孟蝶的身上僵了僵,後又搖頭,“不會。謝謝你邀我來。”

慕鎮宇隨即牽起她的手,他身上和煦的暖意也傳來。接著他逐一地纏住她的手指,道:“別緊張。”那堅定而溫柔的目光注視著孟蝶:“他們都會喜歡你的。”

孟蝶瞳孔微地一震,心上湧起一陣酸澀,她只點點頭,“謝謝你,鎮宇。”

“嗯。進去吧。”

事實上,慕家的家宴就如同慕鎮宇和孟蝶說過的,完全不必擔心。

慕家,屬於真正意義上的書香門第,崇尚文化,祖上出了不少有名的畫家,書法家。追溯到慕家的前代家主慕浣州老爺子,乃繪畫界叱吒風雲的傳奇人物,開創獨特的繪畫流派,把一生獻給了藝術。而現任家主慕廷,不僅僅是位畫家,更是創立起了慕氏,發掘、資助了眾多繪畫界的新人。錢和名,他慕家都不缺。

不過盛名之下,慕廷與其妻江美延過得就像對尋常夫妻,兩人都十分平易近人,沒什麼藝術家架子,亦沒有人對她發問責難。只簡單聊了幾句近況大家便一道進入餐廳,入了座。

時刻一到,精緻的菜品,一道道擺上大理石制的長餐桌,在水晶吊燈灑下的柔和燈光中熠熠閃光,讓人應接不暇。慕家祖上是南方人,雖定居黎城了,吃的仍是淮揚菜,似在固守著一份本心。但,一頓飯的時間下來,大家各懷心事,竟只有慕鎮宇在專心吃飯,時不時還喚來身邊侍者詢問幾句。

對孟蝶來說,這一大好事便是慕凌青沒有出現。那日在美術館遇上時他身上也戴著工作證,想來最近是在忙展覽的事,這倒是讓她放下心來。

直到甜點擺上桌的時候,大門忽地被拉開,慕凌青和秦楓竟有說有笑地從外進了來。

“哥哥!”

慕雨興奮的聲音率先響起,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今天精心打扮過,一晚上沒見到想見的人,食慾不佳,沒想到,這人來得正巧!

“哥哥,秦哥,你們快來嚐嚐甜品!”

人從旁經過的時候,孟蝶下意識地攥住了裙襬,低下了頭,假裝在吃著盤裡的食物。眼見他沒在她一旁的空座停步時,心才落回胸膛裡。

“秦哥,你坐這吧!”慕雨的眼睛滴溜溜轉著,使勁給慕凌青使眼色。

“行,你坐這。”慕凌青沒好氣地笑笑,推了秦楓一把,自己又繞道回來,在孟蝶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這熟悉的薄荷氣息侵入,孟蝶呼吸微頓,面上更紅了。

“小叔,不知這位是?”慕凌青一坐下,目光先落在孟蝶身上,接下來就徑直看向慕鎮宇。

慕鎮宇拿餐巾擦了擦嘴角,緩聲道:“這位是孟蝶,我的未婚妻。”說著,寬大又充滿力量感的手掌攬過了女人的肩,兩人靠得近了。

慕凌青恭敬地點頭,臉上的神情意味不明,嘴上還是那股惡劣的勁,“噢,孟小姐。那,我該尊稱一句嬸嬸嗎?”

孟蝶臉上愈加紅,紅更是蔓延到了脖頸、鎖骨,落在慕鎮宇的眼裡,他眸光一沉,“孟蝶臉皮薄,你們別拿她打趣了。”

“叫孟蝶就好。”孟蝶努力穩住聲音,細聽的話還是有些破綻。

慕凌青倒是遊刃有餘,話鋒一轉,“好了,是我不對,孟小姐,你別放心上。我自罰一杯。”

孟蝶朝他的位置方向點了下頭,卻不敢看向他,目光只散在空中,柔聲細語道,“不要緊。”

一杯酒下肚,慕凌青目光遊移,終在慕鎮宇還未收回的手掌上停住,掌心下是女人圓潤平滑的肩線,立時間他心上竄起一團燥鬱的火,啃噬著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