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上大學之後,回來得少了,進書房的次數也幾近於無,再度被叫去書房,秦妙語倒是沒有了小時候的那種排斥和恐懼。

她在父親秦盛意對面坐下。

“知道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什麼事情嗎?”

秦妙語搖頭,她不知道,也不想猜。

“今天過來的唐書尋唐公子,他家是邊上樑城的,在那邊是數一數二的上流豪門,比你現在嫁的那個陸什麼的要好得多。”

秦妙語看著面前那張好像開始有了風霜的臉:“哪裡好得多?”

秦盛意拍桌子:“哪裡好你不知道?這麼多年教你的東西都白教了?”

“大概是吧,反正我已經和陸祁安領證結婚了,要是再和唐書尋結婚,那就是重婚罪了,而你,就是重婚罪的罪魁禍首?”

“什麼重婚不重婚,你趕緊和這個姓陸的離了,你看看你現在身上上上下下穿的,聽你母親說,全身加起來都才幾百塊錢,他能給你什麼好日子?”

“再看看人家唐書尋,人家家裡有錢,以後也是要接手家中公司的,你若是嫁給他,吃穿不愁,家裡的生意也能更上一層樓,以後有家裡給你撐腰,他們家也不會隨便給你臉色看。”

秦盛意人也精。

平時這樣的豪門世家公子哥可看不上他這點小專案的,但是今天碰上唐書尋,對方主動和他說起了專案的事,又提到和女兒是高中同學,再加上到秦家後的表現,他幾乎能確定唐書尋就是喜歡大女兒了!

這讓他頓時有了個好主意,只要秦妙語願意離婚嫁過去,以後秦家生意有唐書尋願意幫忙,定然能更快地發展壯大!

“秦家的生意發展壯大和我有什麼關係?若是我沒猜錯的話,父親你根本沒考慮過讓我或者妹妹以後來打理家裡的生意吧,那我又何必費心費力地將不會屬於自己的東西發展起來?”

秦妙語臉上帶著笑意,卻透著一股子冷。

以前她沒想過這個問題,後來上大學和家中聯絡漸少後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但是她父親究竟是何打算她也不清楚。

她以前懷疑過父親是不是在外面養了小三和私生子,但是並沒有任何發現,所以她也有點搞不懂她父親要怎麼處理這個事情,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父親沒有想過讓她或者妹妹繼承秦家的生意。

畢竟她學習藝術類的專業,妹妹秦連珠的專業也和公司管理沒有半毛錢關係。

“怎麼就沒關係了?你奶奶臨死前不是說了,秦家的產業一定有你一份,她的那些,在你三十歲時會轉讓給你,現在不過是我代持而已!”

“父親,你確定是代持嗎?”

她對父母的失望是一點一點積攢的,這個所謂的股份代持,就是其中一點。

起初她是真信了父母的話,後來上了大學和顧叔叔瞭解過後才知道,奶奶的股份其實早在她身體不好的時候,就被父親想辦法轉到了自己名下,所以根本沒有什麼股份代持,不過是父母想要拿著這點讓她更為秦家著想而已。

這件事情秦盛意自己也有點心虛,終究沒有繼續扯著這個話題,轉而換成懷柔路線,和她說起秦家的不容易,他自己的不容易,讓秦妙語多體諒體諒他。

“父親,既然不容易,那乾脆就不要管這一攤子了,反正你有我和連珠兩個女兒,隨便揪個人去公司鍛鍊幾年,培養得差不多了,就能不用操心秦家的生意了,這不是更好?”

秦盛意怎麼可能答應,更是因為這句話發了大火,一個茶杯扔過來,準頭不行,沒砸住秦妙語,反倒砸到牆壁,又落到地上,清脆一聲,全都化成了碎片。

書房外的陸祁安聽見裡面的動靜,立馬一腳踹開門。

“妙語,你沒事吧?”

秦妙語搖搖頭:“沒事。”

“父親我還有事,先走了。”

“走走走,趕緊走,走了就別再回來了!”

聽著這話,秦妙語沒有任何波動,回房間收拾好東西,便和陸祁安離開秦家。

秦家也是住在一個小別墅區,雖然比不上南城那些世家豪門們住的地方,但是住這一片的人也都是家中小有資產的。

在路過其中一棟別墅的時候,一個十多歲的男孩從別墅裡跑出來,差點迎面撞上秦妙語,陸祁安擋了下,男孩意外摔了個屁股墩,然後立馬扯開嗓子嚎哭起來。

哭聲引出了別墅內的女主人。

看著男孩對面的秦妙語,就認定是她欺負了人。

“秦小姐,都說你是個溫柔的姑娘,今天怎麼和個小孩子過不去了?我家寶兒要是摔出個好歹,那咱們沒完!”

秦妙語認出人來。

這人名叫許心蓉,據說是梁城某個富豪老闆的小三,剛生下孩子就被原配發現,然後被打發到了這兒,一住就是十來年。

“你好,這事和妙語沒有關係,你家孩子剛才疾衝出來,差點撞到妙語,我擋了下,所以才會這樣,你要是擔心孩子摔出個好歹,帶他去醫院看看,有事可以直接聯絡我。”

“你,你是誰?”許心蓉有點吞吐地問。

她剛才光顧著問責秦妙語了,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這個看起來很不一般的男人。

“我是妙語的老公。”

“哦?秦妙語的老公啊!”許心蓉的話裡帶著意味深長,“早就聽說秦妙語嫁了個普通人,沒想到是你啊!”

知道這人是秦妙語的老公後,許心蓉話中便多了些高高在上。

不過秦妙語和陸祁安無意和她多糾纏,強調了男孩有事可以找他們後,便沒再多說。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許心蓉眼中閃過得意。

走了挺遠,秦妙語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

秦妙語眉頭微微皺著:“我怎麼覺得剛才那男孩撞著我的畫面那麼眼熟呢?但是又不知道為什麼?”

“這很正常,大概是夢見過什麼相似的場景,所以剛才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覺得特別熟悉。”

秦妙語仍舊疑惑:“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