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櫃上,隨手擱著她帶回來的他買的藥。

夏晚心闔起的眼眸睜開幾分,盯著看了看。

臨睡之前,眼前被那抹淺綠色佔滿。

......

薄輕筠今天換了個新住處。

這房子他買了近六年,今晚是他第一次住。

夜深,在書房處理完工作事宜後,依舊沒有入睡的倦意,他拿了包煙,上了露臺。

這裡的設計,當初是花了心思的,還做了個恆溫花房,方便培育一些對生長環境要求極高的植株。

這麼幾年過去,當初讓人做這個花房的心情早已淡開,只是抽出的煙裡,多了幾分深沉的寂寥。

他的視線很沉。

心思在花房上停留片刻後,卻是落到了白日裡某個嬌氣喊疼的女人身上。

他記得那一幕的畫面,陽光不算盛烈,但讓人有暖意,她坐在長椅上,低頭踢著腳邊的石子。

這樣略顯稚氣的動作,與她平時的風情萬種大不相同,竟也莫名的讓他移不開眼。

他看到自己走過去,將手中的藥遞過去。

女人看到他回來明顯很驚訝,眼裡的光瑩瑩的。

她拿出藥瓶,又脫了鞋,露出纖細的腳背,腳趾圓圓的縮在一起微微蜷著,指甲修剪的乾淨整齊,泛著淡淡的粉色。

她很白,包括腳,羊脂玉的膚色彷彿發著光。

他看著好像刺眼,那藥瓶擰開,藥水被她揉在腳脖處,抿起的紅唇下意識鼓了鼓,吸了口氣嘟囔:“好疼......”

可能她自己都沒注意到這聲小小的埋怨。

他卻像是眼睛被燙到,掏出振動不停的手機,離遠了她接起了電話。

現在讓他想想,電話那邊說了什麼?

甚至,連是誰打來的電話都需要在腦海中轉一轉才能想起來。

意識到這一點,薄輕筠夾著煙的手倏然收緊,昏暗的光線下輪廓緊繃冷沉。

從來運籌帷幄的人,在遇到讓自己失控的事情的時候,條件反射的反應便是扼殺掉這個失控來源。

薄輕筠眼底的冷光逐漸聚起,散發著意味不明的幽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根菸燃燒殆盡。

他聽到些細微的動靜,驀地回頭朝另一棟別墅看去時,灰白的菸灰終於無聲墜落,在風中打了幾個滾後消失在夜色中。

這一晚註定無法沉睡。

第二天一早,薄輕筠來到公司,徐川已經將那處住處附近的所有業主以及租客名單呈了上來。

他翻開來紙張。

不止是姓名,包括業主背後的人際關係都羅列的清清楚楚,很快他找到隔壁那一棟的訊息。

業主姓羅,中年男人,經營著一家外企公司,長相和人生經歷俱是平平無奇。

表面看來,沒有可疑的地方。

薄輕筠目光落在檔案上,長久的若有所思。

與此同時,還在家裡的夏晚心面前同樣有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