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英一行人是活生生被陸家人丟出去的。

陸家的戰鬥一如從前,但是縐家已經是老的老、殘的殘了,以前唯一的戰鬥力縐明德,也在牢裡被別人打傷了腿,加上牢裡寒氣重,現在連走路都是一跛一跛的了。

就這麼像是被丟破爛一樣丟了出來,有多狼狽可想而知。

“媽,你在那裡胡說八道什麼呀?”

一出來之後,孫敏便迫不及待地責備起了柳紅英。

“我哪句話是胡說八道了?”柳紅英卻一點也不覺得理虧:“她本來就是我生的,是從我肚子裡面掉出來的,她不該贍養我嗎?”

“可……可我叫你來,是來幫月生求情的啊。

你孫子現在還躺在大牢裡面啊,現在最重要是想辦法把他救出來啊,你在那裡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啊?

不是白白耽擱功夫嗎?”

“月生?”

柳紅英翻了個白眼:“月生這個事,我幫不上忙。”

“你……你什麼意思?”孫敏一時還沒明白柳紅英說的話。

“月生差點殺了人家女兒,陸安安在陸家是什麼地位你難道不知道?現在陸家巴不得月生死呢,是你三言兩語求饒就能放過他的?”

“可……可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盡最大的努力啊。”

“呵,得了吧。”柳紅英卻是一聲冷笑。

“還是別瞎費那個功夫了,我啊,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多為自己打算打算。”

“媽,你瘋了嗎?你在這裡說些什麼話啊?”孫敏覺得她有點不認識這個前婆婆了。

“那可是月生啊。”她道。

“他是孫子啊,你最喜歡的孫子,你幫他怎麼叫瞎費功夫?”

“怎麼不叫瞎費功夫?

實話跟你說了吧,當初我那麼苦苦求你,讓你不要帶走月生,你要是沒那麼狠心,或許我現在還真能掏心掏肺地待他。

但是結果呢?

你把人帶走了,留著我老兩口無依無靠,這麼多年也過去,我心早就淡了。

我算是看透了,什麼孫子,是什麼香火,那是縐家的孫子,那是縐家的香火,跟我們什麼相干?

既然也不親我,也不來看我,我何必這麼費勁不討好?

我這輩子我活到這個歲數了,我什麼也不圖來了,我就圖個我自個兒,我就圖個痛快!”

“媽,你……”

孫敏被柳紅英這一番話氣得舌頭打結,一個“你”字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邊縐雅倩這麼待她,這邊前婆婆也來跟她唱反調,孫敏只覺得胸口都梗得發痛,氣急了對著旁邊的男人吼了一聲:“縐明德!”

“你倒是說句話啊?”

縐明德聽到孫敏喊他的名字,頓時打了個擺子,嘚嘚縮縮地說一句:“我……我說什麼啊?”

以前的縐明德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是膽子很大,脾氣衝,但是這些年的監獄生活,他的性子早就被磨得不見了。

又傻又慫的模樣,看著就叫人來氣。

“說什麼?說什麼?那監獄裡的難道不是你的兒子嗎?難道救他就是我一個人的事嗎?你媽這麼說我,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嗎?

難道改嫁是我願意的嗎?

你也不想想看,當年要不是你蠢,要不是你坐了牢了,我願意改嫁嗎?

難不成,一家人都坐在那兒喝西北風嗎?

你也不想想,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難道我一個帶著個兒子我就好過嗎?我這些年忍氣吞聲活成什麼樣子了?我都是為了誰啊?

要不是你這個廢物男人,我至於這樣嗎我?”

孫敏指著縐明德罵,在他的身上又是掐又是打的,倒是先把自己打委屈,眼眶一紅,眼淚就跟著掉了下來。

“好了,好了……”這個時候坐在輪椅上的縐國東開始打起了圓場。

他其實聽著孫敏罵自己兒子廢物,又見她掐縐明德,他心裡十分不痛快。

也就是他的身體不行了,要是擱在早些年,看見孫敏這樣,他非得大耳刮子抽她不可,一個女人家家的這麼對自己爺們。

反了天了,她!

“罵什麼罵?大街上的,多難看啊。”縐國東有些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這又不是沒有辦法了。”他接著道。

“現在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辦法?”孫敏有些洩氣。

“怎麼就沒有了?

你媽剛才不是說了嗎?她難道就不怕別人都知道她是這種六親不認的人。

大不了,我們找記者曝光這件事唄。”縐明德道。

“現在陸家的身份不同了,他們兩口子,一個是公司的老總,一個大教授,有記者可樂意報道這些事情了。

咱們怕什麼?

咱們什麼都沒有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咱們不怕丟臉,我就看他陸家丟得起這個人不?

更何況,他們家那個女兒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嗎?

哼哼,這個新聞報道出去,我看誰還敢娶她?”

說到這裡的時候,縐國東的眼神鷙了鷙:“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大不了我們豁出去了,我還不信,扒不下他們一層皮。”

縐國東的眼神陰毒,這模樣,哪裡像是在形容自己的女兒,更像是要對付哪個血海深仇的仇人。

“對,對……”

孫敏也立即表示了對縐國東的贊同。

“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一家人很快達成了同謀,雖然大家所圖的並不一樣,但是為了共同的目標,他們達成了一共詭異的和諧。

第二天,縐國東便開始吃喝都躺在床上了。

是為了什麼?

裝可憐吧!

身價上億的富豪女兒卻丟下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父親不管不問,相信輿論的口水淹都能淹死縐雅倩。

孫敏這邊忙著聯絡記者。

“喂,我這邊有大爆料你要不要採訪?”

“什麼?”那邊的記者問。

“是關於京都大學教授的,我覺得你們報社的人親自來一趟比較好,畢竟我這個訊息價值很高,而且你們是獨家,我保證會爆。”

“京都大學的教授?您說的是縐教授嗎?”

“你怎麼知道?”

孫敏十分驚訝,難道對方有什麼未卜先知不成?

卻聽對方在電話裡面笑了笑:“女士,您說笑了,您這個訊息,怎麼算獨家?”

“這……這怎麼不算獨家?”

孫敏徹底糊塗了,難道還有誰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快?

“我想,您還沒看今天早上的報紙吧?”電話那頭的記者說完了這句話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