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素蘭走上去,照著蔣文斌的後腦勺就是一塊板磚。

只聽一聲悶響,毫無預兆,蔣文斌就這麼直挺挺地朝著地上倒了下去。

“啊……”

蔣母看著兒子這樣,一聲尖叫,嚇得三魂去了兩魄。

“文斌,文斌吶……”

蔣母上去抱著蔣文斌,一摸,已經是滿手的血。

“殺……殺……殺人吶……”蔣母顫抖著聲音,轉過頭看向李素蘭:“你……你這毒婦,你……你謀殺親夫……”

李素蘭將手上的板磚“啪”地往地上一扔,抹了抹鼻子。

“各位鄉親,誰家有電話啊?麻煩幫忙報個警,謝謝。”

隨即又看向了蔣母:“咱們到警察局裡去,慢慢兒說……”

這個年頭,雖然電話依然是很貴的東西,但是一個村裡頭,總還是有那麼一兩家闊綽的已經安上了。

有人幫忙報了警,不大一會兒,警車就來了,帶走了這一群的人。

還好,蔣文斌的傷不算太重,去了醫院,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也慢慢甦醒了過來。

但是蔣母當然不認為這個傷輕。

“這是謀殺,是謀殺。”她在警察局裡面一遍遍強調。

“警察同志,這個女人就是個殺人犯,請你們把她抓起來,讓她賠償我兒子的精神損失費。”

“你為什麼要傷人?”警察回過頭來問李素蘭。

相比較於蔣母的激動,李素蘭的情緒明顯要穩定許多。

“是蔣家人私闖民宅,所以,我這是自衛。”

“什麼叫私闖民宅啊?”蔣母一聽這個話就炸了:“我從來沒沒聽說過,自己家的男人去丈母孃家,叫私闖民宅!”

“安靜,安靜!”

警察敲著桌面,警示著蔣母。

“她說你和受害者存在著婚姻關係是否屬實?”

“不是!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李素蘭顯然是有備而來,從包裡拿出了自己的離婚證。

經過這麼一通解釋,那警察大概就明白了。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原本是兩口子,然後男方不服上門來鬧,然後就被女方打了。

這個事……

嗯……有些複雜,誰對誰錯一兩句是說不清的。

一般這種事情,本著清官難斷家務事的原則,警察也就是和和稀泥,撮合撮合,也就算了。

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就算現在離了,那也留點體面日後好想見不是,這麼鬧下去不是叫別人看了笑話?

蔣家人見警察都這麼說了,他們當然也鬧不下去了。

也只能灰溜溜回去。

臨走前,蔣文斌還不死心,又問警察:“警察同志,李家人騙婚,收了我們家的彩禮,現在離婚了,可不可以要求她退還。”

“這個……”

這個村裡面還發生過不少這樣的事。

這年頭,彩禮越來越高,很多婦女騙婚,騙了就跑,倒是不少農村男人被騙光了家產。

警察一下子重視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們雖然結了婚,但是沒有事實婚姻?”

“什……什麼叫事實婚姻?”蔣母有些聽不懂。

“就是說,她有沒有真的嫁給你?”

“嫁倒是也算嫁了。”蔣母有些遲疑地答道。

“嫁了就是嫁了,沒嫁就是沒嫁,什麼叫算啊?那你們婚姻存續了幾年?”

“幾年?”

蔣文斌掰著手指頭算:“大概也有個五六年吧。”

“五……五六年?”

警察有些無語:“人家結婚兩三個月離婚的叫騙婚,你這都五六年了,算什麼騙婚?你這是在逗我呢?”

“可是她沒給我生個兒子啊,我拿那麼多彩禮,就生一個女兒來幹什麼?”

警察:……

“也就是說,她嫁給你五六年了,還給你生了個女兒,你現在要告她騙婚是嗎?”

警察已經徹底不知道說什麼了。

“不是,警察同志。”

蔣母聽得有些著急了:“你們可能沒太明白,這個女人,收了我們高價彩禮,沒為我們家做一點貢獻,現在她外頭有人了,要和我家兒子離婚了。

我們家難道不該要回來嗎?”

“警察同志,我想問問,造謠生事是怎麼判的?”

李素蘭聽到這個話,直接問道。

“他們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跑到我們家來,隨意捏造事實,汙衊我的清白,我想問問,這種判幾年?”

事情說到這個份兒上,警察也大致明白了前因後果。

也是有意站在李素蘭這邊,故意往嚴重了說:“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四十條,【侮辱罪、誹謗罪】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實誹謗他人,情節嚴重,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這種事居然還要坐牢?

蔣家人顯然是被嚇到了。

這場鬧劇也在這一句恐嚇之下告了終,蔣家母子只能灰溜溜離開。

李家的父母也終於一顆心放在了肚子裡,拉著女兒看了又看。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沒事。”李素蘭笑著和父母說話,拍了拍他們的肩膀,寬他們的心。

“你這丫頭,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和家裡商量商量啊?”李母責備地問女兒。

商量?

商量有用嗎?

按照父母的性子,大概也不過是勸她忍氣吞聲罷了,讓她為了孩子,讓她往好處想,至少,蔣文斌不抽不賭,不打老婆。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李素蘭才不想和父母說的。

她只笑了笑不言語,和父母一塊兒走出了警察局。

一出警察局,她竟然看見了方靜站在那裡,她的身邊還有謝曉娟、縐雅倩……

“你……”

“你們怎麼來了?”

不知為何,李素蘭一看到她們,眼眶就紅了。

離婚的時候她沒哭,蔣家來鬧,一板磚拍在蔣文斌頭上的時候她沒哭,但是現在,她的眼淚卻是怎麼止也止不住。

“是方靜說你出事了,我們不太放心,所以跟著來看看。”謝曉娟衝著她擺了擺手道。

“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李素蘭搖頭,捂著嘴,眼淚從帶著笑意的眼眶裡落下。

“我跟你們在一塊兒呆了這麼久,怎麼著也學了三層,一個蔣文斌哪能鬥得過我啊?”她笑著道。

這三位可算是真真實實地女戰士啊,跟著戰士那也得學戰士啊。

“走,回去,雅雅還在等你呢。”方靜衝著李素蘭招了招手。

“方靜!”這個時候,蔣文斌也從警局裡出來了,他垂頭喪氣,一抬頭看到了眼前的女人,不自覺地叫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