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色帶著寒涼,一輪冷月被朦朧的雲層半遮半掩。

“噔噔噔……”

安靜的走廊裡,敲門聲顯得尤其地突兀。

寧哲拉開酒店的門,看見程意清半倚靠在門邊。

雖然是冬天,但是她穿得很清涼,一襲紅色的裙子,煙波般的捲髮披散在肩上,大概是喝了酒,眼眸中蒙著一層水霧,搖曳著瀲灩的風情。

“恭喜啊,寧總!”

她手上舉著香檳,衝著他晃了晃。

“馬上就要投入生產了,等這款晶片出來,你寧哲也算是行業裡頭的第一人了。”程意清衝著他“痴痴”地笑。

寧哲站在門內,身子微微往後側。

“謝謝。”他道。

“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顯然,這是一條逐客令。

可是偏偏,程意清好像聽不懂寧哲的意思,而是衝著他揚起一個魅惑的笑容。

“你就不請我進去坐坐?”

其實,這段時間,寧哲和程意清的合作一直挺順利的,專業方面的事情,她並不太懂,所以她一直很少參言,一切都由寧哲拍板。

是一個很優秀的投資人。

她也從來不做什麼逾矩的事,兩個人相處也算愉快。

但是今晚,卻像是一個意外,她似乎有些急切。

“這麼好的酒,你不想嚐嚐?”她問。

“不了。”寧哲拒絕得很乾脆:“明天一早還要去趕飛機呢,今天得早睡。”

“寧哲……”

然而下一秒,程意清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際。

這個動作來得太突然了,寧哲嚇得往後猛地退了一步。

“你想幹什麼?”

程意清便趁著他分神之際,往前進了一步。

“我想幹什麼,你真不知道?”

她欺身進了房間,一雙上揚的桃花眼上挑地看著他:“一個女人,大半夜敲響一個男人的房間,一個女人,不計成本地投入上億的資金給一個男人。

你說她想幹什麼?

寧哲,你不要給我說,你不清楚。

你這麼聰明的一個人,還有什麼是你不清楚的?”

“程小姐,你喝醉了。”

寧哲被她逼得步步後退,到這個時候,他還想給程意清留一點體面。

既然她不肯離開。

那他走!

可是寧哲一隻手拉開把手的時候,程意清就從後面抱著上來,帶著一股濃重的香味兒,那胸脯的一片柔軟,緊緊貼著他的背。

“寧哲……你別走!”她的語氣近乎哀求。

“寧哲,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從我第一次見你我就喜歡你了,今天晚上,或許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以後,我不知道還有不有機會。

你答應我好不好?就算是我求你了,答應我……”

“可是你知道的,我有未婚妻。”寧哲道。

“那又怎麼樣?你的未婚妻,她有的我都有,她沒有的,我也有!

她永遠不會像我這樣愛你。

我可以為你付出一切,甚至去死都可以,她可以嗎?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甚至連電話都很少給你打!”

“為了你,我甚至可以不要名分,不要尊嚴,只要你願意,隨便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的未婚妻,她可以做到嗎?”

“寧哲,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她強迫地掰過寧哲的身子,讓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看我哪點兒比你的未婚妻差了?你知不知道,多少男人,多少男人一擲千金,只為和我有一夜風流,可我都不願意。

別人求而不得,而我就這樣送上門來,我什麼都不要,我就只要你,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呢?

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呢?”

“程小姐,請你把手放開。”

寧哲的耐心已經耗得差不多了,語氣已經不似剛才那般和軟,帶著凜冽的冷意。

可是程意清卻異常固執。

“我不放!”

她索性一把扯掉了衣服的帶子,“啪”地一聲,大片的香肩露了出來。

“我才不要放!”

“寧哲,就一晚上,一晚上而已,就算是這一晚上過去了,陸安安她也什麼都發現不了,你又有什麼損失呢?”

她墊著腳,兩隻手攀在他的肩上,往前欺了兩步。

寧哲步步後退,後背撞在了身後的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他退無可退,她便攀在他的肩上,將紅唇湊了上去。

“你真是瘋了!”

然後下一秒,寧哲將她狠狠往後一推。

他能給她留的情面已經留盡了,撕破了臉,這一推便沒有留任何餘力,她就這樣被他狠狠摜在地上。

一抬頭,看見的是他厭惡的臉。

只聽他道:“在我公司危機的時候,你忽然出現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說實話我是挺感謝你的,何況,我們一起努力了這麼長時間,眼看就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我不想辜負我們這幾個月的努力,所以我並不想搞得太難看了。

但是程小姐,你實在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

你好歹是一個姑娘,在明知道我有未婚妻的前提下,你怎麼還能這麼不知廉恥地撲上來?

既然是這樣,明天我就請法務清算一下,所有的違約金,我賠你就是了。

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了。”

寧哲說完,轉身便出了房間,沒有半分的猶豫。

程意清就在他的身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他離開。

她就這樣坐著,像是靜止的一般,只有眼角一點一點染上紅色。

“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了她劇烈的尖叫聲,像是某種野獸絕望的嘶鳴,淒厲又刺耳。

“啊……”

“啊……”

她一聲接著一聲尖叫,將胸腔中的憤懣發洩得徹底。

她站起身,操起桌上的酒瓶奮力地砸在牆上。

“啪嗒”一聲,酒瓶碎裂,迸濺的玻璃渣子劃過她光滑的小腿,流下猩紅的血跡。

她奮力地砸著房間裡的一切,像是要隨著這個房間一同破碎、毀滅。

等到她終於力竭,終究無力地坐在地上,彎下身,無聲地哭了起來。

“嘟嘟……”

恰好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程意清瘋狂的情緒忽然在這一刻抽回一絲清明,她抬起頭,眼中帶著恐懼的神色,顫抖著拿起手機,看到上頭宛如夢魘一般的三個字。

“季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