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點頭應聲,當即轉身朝著藺晉遲的車子走去。

男人緩緩地降下車窗,見她神色著急,不由得皺起眉頭:“葉小姐,好些了嗎?”

南煙點頭,但卻還是壓低聲音道:“晉遲,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

郊區。

南煙開著車,帶著葉荷一直朝著手機上的方向開去,直到前面再也找不到像樣的二級路,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葉荷落下車窗四處張望,焦急不已:

“Alina小姐,你確定,時久是被帶到這裡來了?”

南煙攥著方向盤的手,在不自覺地收緊。

她死死地盯著不遠處的訊號塔,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地方,她曾經住過。

那時候的南煙,被陸維彥囚禁在一處高樓上,這附近,就都是綿延不斷的山景。

這個地方,甚至連訊號都沒有。

只要一想到被囚禁的那段時間,南煙便覺得胸口發悶,幾乎無法呼吸。

所以,陸時久,是被那個人帶走了嗎?

南煙的心臟狂跳,渾身上下都開始抑制不住的顫抖。

她深深的呼吸,再次開啟了監控影片。

上面顯示,陸時久在出了家門後不久,就被人開車跟蹤,很快,便有人以追尾為由,將陸家的車逼停。

即便是司機和保鏢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但仍舊架不住那些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直接搶走了車子,徑直地開著車離開了市中心。

而後,又換了一輛不會被追蹤的車子,改道來到了這裡。

看到那連綿不斷的山川,南煙最終還是強行壓下了恐懼,沉聲道:

“葉小姐,我想……我知道,時久被關在哪裡了……”

葉荷愣了一下。

“Alina小姐,我知道你在國外的能力很強,也不是不相信這個調查結果,但是……這裡的情況實在是太過複雜了,我們兩個不能單獨行動,這樣太危險了。”

但是南煙卻直接搖了搖頭。

“葉小姐,這個地方我來過,我可以帶進去,但是你看到那個訊號塔了嗎?”

她伸手朝不遠處指了指,美眸眼中滿是擔憂:“這裡沒有任何訊號,我可以帶你進去,但是,你必須記下來所有的路線,然後,出來找人求救,帶人過來!”

“什麼?”

葉荷哪裡經歷過這種事情,完全是一臉茫然而震驚的狀態。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還有,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那裡,萬一遇到危險的話——”

“葉荷,聽我說完。”

南煙強行打斷了她的話,側身,用手攥住了葉荷的肩膀,沉聲道:

“你現在要做的是,抓緊時間記住路線,車子會開嗎?”

葉荷被嚇到,看了看方向盤,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南煙冷聲道:“這裡車子根本就開不進去,當初……”

她全是靠著一雙腳走出來的。

南煙閉了閉眼,緩和了一下情緒,才道:“等一下,我帶你進去,這是我的手機,密碼是,你順著原路返回,把車子開出五公里以後,就會有訊號了,然後用我的手機,給藺晉遲打電話,告訴他這裡的一切,他會想辦法來幫你。”

葉荷張口結舌,瞳孔也在震顫。

“那你……”

“我是醫生,也會保護好我自己,就算是遇到什麼突發狀況,也比你要好。”

她說著,視線朝葉荷的頭看去,眼底隱隱有悲傷閃過。

“葉小姐,你的頭部受過傷,不能再有事了。”

她絕對不允許,五年前的事情再發生!

葉荷目瞪口呆,不光是因為面前這個女人的冷靜沉著,更是因為,她竟然有一種恍惚的錯覺。

她甚至覺得,面前這張千嬌百媚的臉,與五年前的一個女人,相貌逐漸重合。

葉荷彷彿看到了南煙,她在對自己語重心長地道:“記住,你只有保護好了自己,才能救我和時久,聽到了嗎?”

她著了魔似的點頭,就好像,Alina的話,是有魔力一般。

隨後,南煙將車子熄火,踹掉了腳上的高跟鞋,從後備箱裡拿出了一雙運動鞋。

“跟我來。”

南煙說完,便隻身朝前走去。

手機的訊號雖然被遮蔽了,但是指南針還能用。

透過手機拍照,和對沿途東西的標記,葉荷還是記住了這條並不明顯的羊場小路。

直到走了半個小時,葉荷才忽然看到,在茂密樹林包裹的山坳之中,竟然有一座十幾層高的小樓。

那樓建造得很簡陋,十幾層的位置,明顯有被煙熏火燎得過的黑色痕跡。

葉荷的心,猛然一沉,嚇得差點叫出了聲。

但好在,南煙及時捂住了她的嘴。

下一秒,兩人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有兩個人巡邏。

在他們的附近,還有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停在原地。

葉荷的瞳孔驟然一縮,因為,這就是和監控影片上的那輛車。

兩人躲在灌木叢的後面,南煙比畫了一下手勢,才用口型說道:“我在這裡守著,你先去找人。”

葉荷點了點頭,貓著腰轉身,離開的瞬間,她再次轉身,不放心地看了南煙一眼。

只是一眼,她忽然驚覺,這個叫Alina女人的背影,竟然真的和南煙有幾分相似。

葉荷有些不敢置信,但是時間緊迫,為了趕緊把陸時久救出來,她不得不抓緊時間,趕緊離開這裡。

南煙沒有察覺到身後人的異樣,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些看管的人吸引。

五年前的夜晚,她摸黑逃了出來,甚至都沒有回頭看過一眼。

僅憑感覺和當時記憶的摸索,再次找到了這裡。

如今重新回到了這個地方,只看了一眼,她便渾身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五年了,南煙仍舊無法忘懷,被陸維彥囚禁在這裡時候的絕望和無助。

可,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痛苦遠超這一切。

這才讓南煙有勇氣直面這些。

南煙定定地盯著巡邏的人,趁著兩人說話的功夫,悄悄地摸到了附近。

越是靠近,越是能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但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的時候,南煙的手都不自覺地收緊了。

只聽到陸維彥寒聲道:“……都怪宋怡歡那個賤|人,不然老子也不會走這一步棋,一定是她告密,不然陸淮旌是怎麼知道夜色和我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