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讓小朋友請客。”

“就是,就是。”

“我們第一次見面,當然是叔叔們請小朋友喝飲料才對。”

“………”

他們想到了站長曾經說過蘇緲是單親母親,介於這個,他們腦補出蘇喻言自小被其他小朋友排擠,沒有人願意跟他玩,所以沒人跟他說話聊天。

出於憐愛,他們更加熱情。

你一句我一句,好像是要把蘇喻言淹沒。

蘇喻言垂在身側的手捏緊,渾身冒著冷氣,“謝謝叔叔們,我不渴不想喝飲料。”

“不渴嗎?你別跟叔叔們客氣,叔叔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但是請你喝飲料的錢還是綽綽有餘的。”

蘇喻言沒有感情地回應,“真的不用,謝謝。”

蘇緲也知道不能玩得太過,趕緊叫停,“行了,行了,讓我兒子歇會吧,都聊那麼久了。”

休息兩個小時,蘇緲和蘇喻言再次踏上送外賣的道路,就這麼送到了深夜。

蘇緲拿到餐,回到電瓶車旁邊,“我們送完這單就下班,太晚了。”

哎!

早知道就不帶蘇喻言出來送外賣了,想偷下懶都不行,她剛想歇會這小子就開始一堆大道理。

像個唐僧一樣,搞得她頭都炸了。

要不是蘇喻言跟著她早就收工回家躺著了,怎麼可能送到深夜。

“嗯。”蘇喻言同意。

最後這單是送到萬國酒店,蘇緲拿著外賣帶著蘇喻言上了電梯,電梯緩緩上升。

“兒子,咱們累了一天了,今晚能不能點個炸雞當夜宵。”蘇緲詢問。

蘇喻言拒絕,“炸雞不健康,晚上吃油炸食品更不利消化。”

“好吧,那我們吃點有營養的。”

“什麼?”

“麻辣小龍蝦。”

蘇喻言無語,“你聽聽這名,你覺得營養嗎?”

“很營養啊,又是龍又是蝦的,沒有比這個東西更有營養了。”蘇緲笑嘻嘻地說道。

蘇喻言:“…………”

你半點都不提前面麻辣這兩個字是吧。

隨著叮地一聲,電梯開了。

蘇緲跟蘇喻言同步走出電梯,找到單子上的房間號,按響門鈴。

等了好一會,門還沒開。

蘇緲掏出手機撥打顧客電話,然而那邊一直處於佔線,沒辦法只能繼續按門鈴。

沒反應。

蘇緲不耐煩的連按了幾下,這次終於有反應了,她聽到了門內傳來了腳步聲。

房門被人從裡緩緩開啟。

男人面容俊美如畫,輪廓線條凌厲,五官深邃立體,墨髮還滴著水,他穿著乾淨雪白的浴袍,領口微松,露出肌理分明線條流暢的胸膛。

蘇緲嚥了咽口水。

是她的菜。

不過,他長得有點眼熟。

好像在哪見過。

觸及男人漆黑深邃的眸底,蘇緲稍稍壓下色心,“你好,這是你的外賣。”

他的神情有些冷,眼皮天生就薄,垂眼看人更顯得他這人疏遠薄涼,“我沒叫外賣。”

薄唇冷勾,周身氣壓極低。

蘇緲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頭,她蹙眉頭不是因為男人的話,而是她想起了眼前這人像誰。

像蘇喻言。

她發現了這件事,蘇喻言也發現了。

這個男人長得跟他好像。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們送錯了,抱歉。”蘇緲迅速反應過來,笑著道歉。

說完,拉著蘇喻言就要走。

“等一下。”低啞語聲如寒玉融冰。

氣壓驟降。

蘇緲後脊一寒,僵硬的轉過身,面上掛著標準的笑容,“請問您還有什麼事?”

謝忱側頭,淡淡的一個眼神,冷意從頭涼到腳。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蘇緲捏了捏手心,疏遠客氣道,“可能吧,畢竟我送外賣很多年了,說不定我給您送過外賣。”

謝忱沒應,而是仔細端詳著蘇緲,還有她身邊的蘇喻言。

當他觸及蘇喻言那張臉時,黑眸下意識眯起。

“那個…如果您沒事我就先走了,還有外賣沒送呢。”說完,蘇緲也不管他是什麼反應,拉著蘇喻言就走。

謝忱一瞬不瞬盯著他們母子離開的背影,直至他們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剛走出酒店,蘇緲的手機就響了,是顧客的電話,原來顧客她填錯樓層了,並說讓她將外賣自行處理不要了。

蘇緲結束了一天的外賣任務。

從酒店出來蘇緲和蘇喻言始終一言不發,他們臉色都不太好。

蘇緲難得的沒有提出要吃夜宵,而是洗漱完直接回了房間。

這一夜很多人都失眠了。

蘇緲剛離開,謝忱立即撥出了一個電話,“馬上回國。”

“謝總,是出什麼事了嗎?”電話那頭的人對於謝忱突然做出的決定顯得有些驚訝。

他昨天才抵達這裡,怎麼就讓他回國了?

“確實是出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謝忱站在落地玻璃前,臉部線條鋒銳冰冷,猶如寒潭的眸子漆黑壓抑,修長如玉的指尖摩挲著。

“什麼?”費祁好奇。

能讓謝總說奇怪的事情,肯定很奇怪。

“我好像有個兒子。”謝忱不確定的說道。

只聽“砰”地一聲,電話那頭傳來了東西掉落的聲音。

好像是手機掉了。

一陣窸窣聲,電話被撿起,“謝總,您被盜號了?”

謝忱臉色一黑,語聲低寒,“我沒在開玩笑。”

“那謝總您說的好像是什麼意思?”費祁還是不明白。

有兒子就是有兒子,好像有個兒子這是什麼意思。

難得是懷疑自己有個兒子?

種子被人偷了的意思?

“別廢話,明天趕緊回國。”說完,他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靜默的房間裡沒開燈,謝忱凝視著窗外的霓虹,陰暗交雜的光線裡,俊美的眉宇微動,浮現出淺淡的疑惑。

另一邊。

蘇緲呆坐在床上,房內的窗簾沒拉,月光從外撒進來,撒在床上。

那個人應該就是蘇喻言的親生父親。

看他的樣子應該來頭不小。

剛才他沒發現異樣吧。

如果被發現了,他會不會把蘇喻言從她身邊奪走?

雖然跟蘇喻言接觸得還不算太久,但是她已經習慣了蘇喻言在她身邊,如果蘇喻言被奪走該怎麼辦?

搶回來嗎?

可是蘇喻言他願意嗎?

那人從骨子裡就帶著上位者的氣息,那不是一般的豪門所能擁有的。

蘇喻言真的願意捨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