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功也附和道:“就是些偽軍和憲兵鬼子,對我們構不成太大的威脅。”

稍傾,楚雲飛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命令道:“通知下去,給我開啟口子,把敵人放進來再打,二營三營負責給我把口袋紮緊了,一營和四營從左右兩側進攻,加上炮營,兩個小時內就要結束戰鬥。”

“哪個營要是敢放跑一個鬼子,營長撤職送軍事法庭!”

“是,團座!”方立功應道。

很快,三五八團全團上下都動了起來,各個營隊都做好了戰鬥準備。

然而,當天傍晚,一名戰士卻是慌慌張張的來到楚雲飛面前彙報道:“報告團座,各營都做好了準備,隨時可以開始戰鬥,只是…”

楚雲飛一聽這話不妙,趕緊問道:“只是什麼?出什麼事了?”

戰士趕緊說道:“只是一營到現在還沒有聯絡上,派出去的三個聯絡兵也遲遲沒有回來。”

“什麼?”楚雲飛怒目圓睜,臉色冰冷:“偌大的一個營,怎麼在這種關鍵時刻失聯了?荒唐,電話呢?給我接一營的電話。”

戰士繼續無奈的說道:“報告團座,電話從下午就打不通了,現在我們與一營徹底失去了聯絡,剛剛才派了兩個聯絡兵出去,具體的情況還要等他們回來才清楚。”

方立功也是察覺出了問題的嚴重性,開口道:“團座,這中間肯定有貓膩。”

“一營作為咱們三五八團實力最強的部隊,就算是電話線出了問題,可咱們接連派出了好幾批聯絡兵,都是有去無回,這說不通啊!”

“會不會是一營營長錢伯鈞出事了?”

楚雲飛認真回味著方立功的話,稍傾,卻是想到了從新一團離開時沈泉對他的提醒。

那次離開時,沈泉就意味深長和楚雲飛說過:小心錢伯鈞。

當時楚雲飛還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沈泉說這話的意思。

現在,他隱約明白了,當下只覺得腦袋昏沉。

錢伯鈞是他楚雲飛的生死弟兄,真要是出了問題,楚雲飛臉上恐怕無光。

遲愣了許久,方立功這才建議道:“團座,如今鬼子掃蕩在即,要是沒有一營的參與,我們給鬼子設下的口袋就會出現漏洞。

到時候即便二營三營栓緊了口袋,鬼子意識到情況不對肯定會從側面突圍。

錢伯鈞一向做事沉穩,不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除非他…”

楚雲飛臉色非常難看,沉默片刻還是說出了那句話:“你是說錢伯鈞會叛國投敵?”

方立功也不好肯定,只是猜測道:“我們和鬼子進入到了相持階段,很多人都對這場戰爭失去了信心。

在這種大環境下,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楚雲飛依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生死兄弟會作出這種事,輕聲嘀咕道:“錢伯鈞很早就跟在我身邊了,曾經還救過我的命,他要是真的叛國投敵了,也是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做好。

但為了抗戰大業,我不能因為一己私情就放任不管。

這樣吧,我親自去一營一趟,看看錢伯鈞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方立功立馬勸阻道:“團座不可,您就這麼貿然前往,很有可能會出事。

錢伯鈞要是沒有叛國投敵,那還有的說,要是他下定決心叛國投敵,那團座可就危險了。

大戰即將來臨,三五八團離不開團座的指揮!”

楚雲飛則是冷漠道:“若他錢伯鈞真的想叛國投敵,我就當場殺了他,替大夏民族解決這個孽障。

但如今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就不能懷疑自己的弟兄,不然會讓別的屬下寒心的。”

方立功見勸不動,又建議道:“團座真要執意去的話,就把二營帶上,要是出了問題,身邊也好有人保護。”

楚雲飛不屑一顧:“即便他錢伯鈞真的想反水,晾他也不敢對我怎樣。

這世上,能殺我楚雲飛的人還沒有出聲呢。

立功兄,你且替我盯著戰局,我帶著警衛班去一營營地看看情況。”

隨後,楚雲飛也不再聽方立功的勸阻,帶著團部警衛班騎著快馬就直奔一營營地。

路上,楚雲飛想起了沈泉對他的好心提醒。

當時楚雲飛以為沈泉只是隨口一說,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錢伯鈞是自己的生死兄弟,跟在身邊多年,人品這塊楚雲飛還是信得過的。

但是如今大戰在即,一營卻失聯,這讓楚雲飛不得不開始多想。

一方面是擔心害怕錢伯鈞真的反水,另外一方面則是驚歎沈泉未卜先知的本領。

新一團和三五八團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沈泉居然能夠知道錢伯鈞心存二心,這讓楚雲飛後背不禁發涼。

難道說三五八團內部有新一團的臥底?

真要是這樣,那沈泉提前佈局的本領也太強了。

大關鎮,三五八團一營的駐紮地。

此刻在營部的會議室中,一名穿著晉綏軍軍服的男子坐在正堂位置上,另外一名男子則是站在身後。

這兩個人正是一營營長錢伯鈞和副營長張富貴。

在二人的左側,則是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男子。

男子名叫鄭義,是清原縣憲兵隊長平田一郎的信使,此次前來一營就是想策反錢伯鈞。

三人互相寒暄幾句後,副營長張富貴率先開口道:“既然鄭先生來了,那我們也就不繞圈子,直接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我們一營可以投靠平田一郎,關鍵是看給出的籌碼!”

“戰爭年代,這是我和錢營長最關心的問題。”

鄭義喝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道:“貴部歸順後,一營按照團級建制改編,二位就是團長和副團長。”

“除此以外,平田一郎先生將會撥付三千大洋作為軍響,同時給二位長官每人五根金條。”

“這種籌碼,不知二位可否滿意?”

錢伯鈞和張富貴一聽,露出了鄙視的微笑。

“一個營改編成一個團,平田一郎先生還真是大手筆啊。”

“我們一營可是三五八團戰鬥力最強的主力營,兵力接近兩千。”

“你去到處打聽打聽,很多八路的一個團也不過才一千人出頭,老子一個營都快頂的上兩個團的實力了。”

“至於所謂的三千大洋軍費,和五根金條,說實話,這點雞毛蒜皮的東西老子不稀罕,別的不說,老子自家腰包隨時都能掏出五根金條。”

說罷,錢伯鈞衝著鄭義陰狠的說道:“一個小小的團長也好意思拿出來當籌碼?不如讓平田一郎好好洗把臉清醒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