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養成系的甜,就很寵(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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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林鎮四面環山,導航上顯示的路程不遠,賀冬洲預計中午能到,結果導航在山裡導錯了兩次,下午四點多才兜兜繞繞地找到猴頭莊。車子只能開到猴頭莊立村名石碑的地方,再往裡是小路,只能靠兩條腿。
猴頭莊很小,一個村子才十幾戶人家,房屋很分散,這裡一戶,那裡一戶。
猴頭莊的人是雜姓,小疤隨她奶奶姓許。許奶奶說方言,她把小疤從房間叫出來。
小疤看到賀冬洲很驚訝,表情甚至有點不可置信。
“賀先生。”
她這樣稱呼賀冬洲。
賀冬洲之前只見過小疤的照片,上次影片光線太暗,也沒瞧清。十八歲的姑娘出落的很漂亮,那種會讓人蠢蠢欲動的漂亮。就賀冬洲個人的眼光來看,他甚至覺得她眼角的那個胎記長得很好,多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破碎感。
她長得很像溫沅。
從賀冬洲進門開始,許奶奶就沒閒著,泡茶、拿點心,還出了趟門,帶回來兩個西瓜、一大袋現摘的葡萄,還有一條魚和一隻鴨。
許奶奶不會講普通話,用手勢招呼賀冬洲吃東西,說了什麼,他沒聽懂。
小疤在旁邊翻譯:“奶奶說她去做飯,讓您留下來吃飯。”
老人家太誠心,賀冬洲不好拒絕。
一層樓的紅磚房頂多四五十平房,一間廳兩間房,一眼能看到全貌,廚房在外面,旁邊搭了草棚。
小疤拘謹地坐在桌子旁邊,桌子是她和奶奶用來吃飯的,用了很多年,雖然擦得很乾淨,但還是會有像汙垢一樣黑色的紋路。
她很擔心恩人會不習慣。
當初奶奶要做心臟搭橋手術,是賀先生掏的錢,還出錢讓她繼續讀書,對她恩重如山。
恩人好像沒有見過鄉下的零食,盯著盤子看。
“這是南瓜子。”
小疤以為賀冬洲不知道怎麼吃,就抓了一把,一顆一顆耐心地剝掉皮,把裡面的瓜子仁放在盤子的角落上。
“什麼時候出分?”
剝了有一堆,她坐好,姿勢端正:“23號。”
“想上哪所大學?”
“帝大。”
賀冬洲的杯子空了。
小疤站起來添茶。
賀冬洲見過她兩年前的照片,她比之前高了一點,臉上有點肉了,不像之前,橡根乾癟缺水營養不良的豆角。
“裙子合身嗎?”賀冬洲突然問。
小疤點頭。
她耳朵很紅。
看來不合身,賀冬洲心想,下次要買大一點。
許奶奶把賀冬洲當再造恩人,做了一桌子的菜,雞鴨魚肉都有,比過年還豐盛。祖孫兩人平時過得很清貧,雖然賀冬洲每個月都會給小疤打足夠多的錢,但祖孫兩人從不亂花裡面一分錢。
飯桌上,許奶奶用乾淨的碗筷給賀冬洲夾菜,小疤沒怎麼說話,低著頭,敬了他一杯飲料,還祝他身體健康。
賀冬洲的車子油不多,要是再像來時一樣走錯路,那點油估計不夠。附近都是山,沒有旅館,小疤把自己的房間讓出來給客人住,床上用品都換了乾淨的,有曬過太陽後棉花的味道。
房間不大,桌子上的書堆得很高,牆上貼滿了獎狀。窗子是那種老式的玻璃窗,上面的鋼筋生了鏽,被房間的主人纏上了麻繩,繩子上掛著一串串彩紙折的星星。
“賀先生。”小疤在外面敲門。
“進來。”
她拿來一個花露水的瓶子,裡面裝著小半瓶深綠色的液體:“這個是驅蚊藥水。”
是她奶奶用草藥做的,很好使,唯一的缺點就是不太好聞。
“怎麼用?”
“可以擦在手腕上。”
賀冬洲把手伸出來,另一隻手撐在床沿,後背靠著床頭的牆。
小疤遲疑了一下,倒了點藥水在手心,彎著腰,用手指輕輕點塗在他手腕上。她的手不像大多年輕女孩的手,是經常幹活的手。她身上穿著校服,可能洗了很多次,單薄泛白,燈光能透過去。
寬大的衣襬裡,女孩子的腰細細一截。
賀冬洲出了很多汗。
六月的晚上,山裡不算太熱。
小疤把家裡二手的電風扇找來,用半乾的抹布擦了三遍,等它完全晾乾,插上電試了試,還有用。
她打算拿去給恩人用。
她在外面敲門,裡面沒有應。
“賀先生。”
她等了幾秒,推開門,賀先生好像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進去,把她寫作業用的椅子搬到床邊,電風扇放在上面,風速開到中檔,她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又把風開大了一檔。她準備出去時,才發現不對。
“賀先生。”
“賀先生。”
飯桌上那句身體健康的祝詞沒應驗,賀冬洲高燒到意識都不清醒。
許家的祖孫二人都很自責,覺得是自家的飯菜可能有問題,恩人吃不慣,病倒了。家裡除了一輛老舊的腳踏車之外,唯一的交通工具是牛車,但是沒有牛。
許奶奶腿腳不便,小疤用手,拉著牛車走了三里地,把賀冬洲拉去了鄉里的衛生院。
“賀先生。”
“賀先生。”
“……”
迷迷糊糊間,這三個字賀冬洲聽了一路。
晚上,山間蟲鳥叫個不停,牛車壓過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不時發出顛簸的聲響。
賀冬洲醒來的時候,人在衛生院。這邊條件很差,沒有獨立病房,旁邊輸液的小孩一直在哭。
燈泡的瓦數太亮,很刺眼。
賀冬洲看到了無數個重影,重影裡,扎著低馬尾的女孩抱著大紅色的開水瓶,眼睛很亮:“你醒了。”
很陌生,周圍的一切都很陌生,他感覺像做夢。
小疤放下開水瓶,坐在床邊生了鏽的凳子上:“衛生院做不了手術,要等天亮去縣醫院。”
“什麼病?”
小姑娘紅著眼:“闌尾炎。”
不就是個闌尾炎,又不是要死了。
賀冬洲不知道這姑娘淚點怎麼這麼低,可能是嚇的。太小之前的事情他不記得,所以她是第一個,為他哭的人。
她的手脫了一層皮,因為拉著牛車走了兩個小時。
算了,再等等吧,等她再長大點。
賀冬洲暫時擱置了他的報復計劃。
出分那天,小疤給賀冬洲打了一通電話。
“賀先生。”
這是她第一次給他打電話,因為要報喜。
“我考上了。”
“恭喜。”賀冬洲說,“帝都見。”
小疤賀狗的故事,正文裡就交代一點點,後面再看寫不寫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