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外面的動靜太大。

過道兩旁的宿舍此刻紛紛虛開一條縫,張頭接耳的朝外面打量著。

李觀星左右手分別把兩邊的人拉住,眼看著時間差不多,一手稍微用力。

拽著眼鏡男的手腕就朝牆上撞去。

對方一時不察之下,腳下釀鏘著被拖出去。

可李觀星適時的後退一步,將前面的空白給他留出來。

從外人的角度看去,就是眼鏡男……腳滑了。

賁子騫愣了一下,眼睜睜的看著那討人厭的四眼仔咚的一聲,撞在牆上。

悶雷一樣的聲響,聽的人牙齦酸癢。

“你…”

額頭上頓時出現好大一個包,眼鏡男緩緩轉身,雙眼迷離,只來得及說出一個你字,就暈乎乎的倒了下去。

賁子騫一頭霧水,剛剛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一聲暴喝。

“什麼人在這裡最終鬧事!

小心我通報上去,今年的獎學金,助學金可就沒了。”

宿管大姨是個四五十歲的北方人,長的五大三粗,一身紮實的毽子肉,看上去比這棟樓裡面的體育生更視覺衝擊感。

也難怪有如此實力可以在這宿舍打下一片天地。

“都讓讓,還不打算停手嗎?”

洪亮的嗓門,一上來就把學生們遣散。

可等她看清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宿管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群毆!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是誰?

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那位領導家親戚吧?

撞在牆上,頭角崢嶸的這位又是誰?

學生會的人?

誰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宿舍樓裡打學生會的人。

而當她看向罪魁禍首的時候,此刻已經是怒火中燒。

新生!

這一屆的新生,怎麼一來就惹麻煩?

受傷的是誰?那可是領導家的人!

闖禍之前不先看看別人的身份嗎?

“誰先動的手?”

宿管面目猙獰的看著牆邊站著的李觀星幾人。

李觀星笑嘻嘻的站出來,一臉無辜的說道:“跟我們沒關係…雖然我們和學長有一些矛盾,但是也不至於動手打人呀。

都是他們自己誤傷了自己!”

劉修傑疼的在地上差點暈過去,一聽這話,頓時氣的臉色通紅。

“放你孃的狗屁!”

要不是這小子,自己又何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可是,他現在不能有任何情緒激動,稍微一牽扯,就感覺自己的下半身已經不屬於自己。

疼得呲牙咧嘴。

其他人眼中,這副模樣看上去就像譁眾取寵的猴子。

人群中有稀稀疏疏的笑聲傳來,但是卻沒人當著他的面笑。

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劉修傑可是出了名的小肚雞腸,要是被他記恨,以後整個寢室都得穿小鞋。

“學長,我可是出於一片好心才阻止你們打架的。

話不是這麼說的,你看看我室友都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

李觀星臉上的表情一臉無辜。

畢竟在外人看去,他剛剛的確是在拉架。

劉修傑身上的那些傷,看上去更像是意外造成的,有監控,還有人證物證。

不然劉修傑鬧起來找他們麻煩。

“大家都是同學,何必這樣出口傷人。

難道說,京城大學的學風就是如此嗎?

而且剛才還有人當著學長,你學生會副主席的名頭在外面欺負人,剛剛我看到不少同學都在錄影片,再加上這裡可是有監控的。

劉學長難道就不擔心有人在背後打著你的幌子掛羊頭賣狗肉,壞了你的名聲嗎?”

李觀星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他身邊的眼鏡男。繼續慢悠悠的補充一句:“我可是剛剛聽人說,劉學長不僅是學生會的副主席,還是某位領導的親戚。

這要是傳出去,恐怕受影響的不只是你一個人吧。

也不知道校領導知道後,會把氣撒到誰的頭上。”

此言一出,原本疼得呲牙咧嘴的劉修傑不由得愣了愣。

剛剛好像沒有想過這一茬。

自己背後的確有人撐腰,可前一段時間就有人提醒過自己,這段時間要行事低調,

據說,上面有暗訪的人下來查。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自己這段時間都要謹慎行事,不要給背後的那個人惹麻煩。

難道說…

劉修傑想到這裡,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李觀星,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這個臭小子。

暗訪的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毛頭小子。

“報警吧!”

賁子騫嗯哼一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一圈,他知道下劉修傑這樣的人最怕什麼。

那就是留下案底。

劉修傑一聽,臉色果然大變。

不是他害怕派出所,而是接下來一旦把事情鬧大,對他和他手底下的幾個小弟來說,無疑是沒有任何好處。

“對對對…

一定要報警,我這手機裡還拍了影片,到時候我們一起去作證。”

有好事者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他探出一顆頭晃了晃,手上的手機像是在挑釁劉修傑。

“我剛剛拍的的一清二楚,是咱們的副主席欺負新人呢!

主動出的手。

而且…人家一直都沒敢還手。

這事情要是不報警,可說不過去。”

劉修傑猛地一轉頭,差點疼的翻白眼。

這聲音聽著耳熟,轉過去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自己的老對頭!

“郭風!你少他孃的在一旁煽風點火。”

劉修傑虛弱的拿出手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等著吧,你們這幾個混蛋,不知天高地厚,我要你們吃不了兜著走,再不濟也要讓你們退學!在這學校混不下去。”

越是這樣的學校,其實就越是講究人脈關係。

有那層關係的,還沒畢業就可以早早的讓人為自己牽線搭橋,找一個好前程。

沒這層關係的,哪怕寒窗苦讀十二年,好不容易考進來,等到畢業的時候也只能進大廠打工罷了。

說出來沒人相信,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就像是橫溝與天塹,出生的那一天,二者已經有了截然不同的命運。

勞和正拳頭攥成一塊,捏的咯咯作響。

劉修傑這樣的膏粱子弟,學校還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