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院。

梁大人和梁夫人都焦急的在梁嫻雅的房間外面守著。

梁夫人剛哭過一場,如今又忍不住淚意,她哽咽著道:“好端端的,小雅怎麼會暈倒?”

梁大人扶著自家夫人,一邊擔憂著小女兒的情況,一邊安撫夫人:“好了好了,小雅自有吉人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而且,劉大夫就在裡面。”

話音剛落,“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了。

劉大夫揹著藥箱慢慢的走了出來,搖頭嘆氣,“三小姐如今的情況不太妙啊。”

“三小姐鬱結於心,腿疾難愈,又沒了活下去的念頭,老夫能救得了她一時,卻救不了她一世。”

聞言,梁夫人臉色一白,連站都站不穩了,她死死的抓緊夫君的衣袖,目露哀求的望著大夫:“劉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小雅……”

“夫人,你先冷靜些。”

梁大人臉上盡是悲痛之色,堂堂七尺男兒當著外人的面,一時紅了眼眶:“劉大夫,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劉大夫沉默片刻,才道:“三小姐可有在意的東西?若能讓三小姐有了活下去的念頭,興許,會讓她的情況有所好轉。”

讓小雅在意的東西?

梁大人和梁夫人對視了一眼,一時雙雙無言。

劉大夫又道:“梁大人,先讓人隨老夫去一趟醫館,老夫還要開些藥給三小姐服用。”

“好。”

梁大人指了指守在一旁的婢女雪梅:“你隨劉大夫走一趟。”

雪梅應道:“是,大人。”

雪梅跟著劉大夫離去。

梁夫人強忍著走進房間的衝動,她指著守在門口的另一個婢女雪蘭,“你進去,看看你家小姐的情況如何。”

沒有小雅的允許,她不敢擅自進去,她怕小雅會生氣。

“是,夫人。”

雪蘭跨過門檻,一進去就見到守在榻邊的雪竹,以及在榻上,用被子裹成一團的小姐。

雪蘭走了過去,剛想開口,卻被雪竹拉到一旁。

雪竹搖了搖頭,小聲的道:“小姐剛睡下,不要驚動小姐,出去再說。”

雪蘭點頭。

雪竹和雪蘭出來後,雪竹輕輕地將房門關上。

雪竹福了福身,輕聲道:“老爺,夫人,小姐睡下了。”

“好。”

梁大人道:“雪蘭,你繼續守在外面,雪竹,你先過來耳房。”

言罷,梁大人就扶著梁夫人進了一旁的耳房。

雪竹快步的跟了上去。

梁大人和梁夫人坐下,梁大人道:“雪竹,為何小姐今日會突然暈倒?”

此話一出,雪竹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看出異樣的梁大人頓時冷了臉色,“說!”

梁大人是武將,身上的煞氣讓雪竹忍不住跪倒在地上。

雪竹臉色微白,連忙回答:“不知是何人在窗外說起了蕭二公子,被小姐聽見了。”

“竟是因為這事!?”

梁大人頓時就怒了,他千叮萬囑,在府上不許提起蕭雲鶴此人,卻沒想到,還是會有人在私底下議論紛紛。

如今,竟還傳到了小雅的耳中!

梁夫人坐在一旁,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還有……”

雪竹停頓了一下,梁大人追問:“還有什麼?別吞吞吐吐的,關乎小姐的事情全都要說出來,若不然,就趕你出梁府!”

雪竹不敢再隱瞞,“先前老爺和夫人讓奴婢將小姐與蕭二公子往來的書信全都燒了,一直以來,小姐都沒能想起這些。”

“可是,今日小姐聽到有人在議論蕭二公子後,小姐突然就想著要看那些書信,奴婢心下一慌,就忍不住出言阻攔,卻被小姐發現了端倪……”

“得知書信被燒後,小姐就暈過去了。”

梁夫人重重的嘆了一聲。

本以為小雅狠心的寫下絕情信之後,她就不會再喜歡蕭二公子了,卻沒想到,她不是不喜歡了,而是一直都藏在心裡。

梁大人擰著眉,面色不虞,罵道:“果然又是因為那個姓蕭的臭小子!”

“不行,若此次不給蕭雲鶴一個教訓,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他梁慎林的女兒都被那個姓蕭的禍害成什麼樣了!

梁夫人伸手拉住了他,“夫君,別去!”

梁大人不解:“夫人,你還攔我作甚?”

梁夫人又嘆了口氣,眉眼間盡顯疲憊之色:“夫君,讓他們見一面吧。”

蕭雲鶴就是小雅的劫,如今能救小雅的,說不定就只能是他了。

梁大人怒瞪雙目:“夫人!”

梁夫人卻直接拍板:“聽我的,我去開門,讓他進來。”

說著,梁夫人也不管他了,徑自起身,讓雪竹扶著她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梁大人心裡氣得要命,但又不敢反抗自家夫人的決定,他咬咬牙,還是起身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梁府的大門外面圍了不少百姓。

一刻鐘之前,聽完門房的話,不顧旁人的目光,蕭雲鶴一掀衣袍,重重的跪了下去。

若他這樣做,就能見到梁三小姐的話,那他願意聽從梁大人的話,在梁府的門口跪上一天一夜。

直到梁三小姐願意見他為止。

“那位是蕭家的二公子吧,怎麼會跪在梁府的外面啊?”

“誰知道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吧?”

“蕭二公子都跪這麼久了,怎麼也不見梁府裡的人出來瞧瞧?”

“聽聞蕭家可是背靠太子殿下的,怎麼他得罪了梁家,也沒見太子殿下出來說和?”

“誒,我這兒有個小道訊息。”

“快說來聽聽!”

“一年前,蕭家二公子和梁家的三小姐可是走得很近的,本以為蕭家和梁家會結親,結果都過去這麼久了,也沒見哪家有動靜……”

“這麼說來,難道是因為蕭二公子移情別戀,拋棄了梁三小姐,才會想著來梁府賠罪?”

“……”

聽著周圍的議論,蕭雲鶴臉上的神色未變,仍然安靜的跪在地上,仿若不曾聽到隻言片語。

直到一雙黑色長靴停在他的面前。

蕭雲鶴眸色微動,抬頭冷眼望向來人,“你來做什麼?”

“怎麼?”

穆知其居高臨下的盯著蕭雲鶴,冷笑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

“蕭雲鶴,你如今的這番惺惺作態又是想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