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遇見 第015章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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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我忍不住
許二的聲音很小,帶著略微的笑意,卻像是有千萬面牛皮鼓齊齊敲響,而她的心就是那鼓面,被震得說不出話來,也不能有任何的反應,甚至疑心自己聽錯,或者還在夢中。因為現實如此堅硬,他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門口。於是,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反應。只是看著鏡中的自己。
“石頭?”許二輕喊一聲,呼吸聲都那樣清晰。
“哦,我在。”她連忙回答,覺得自己也不是自己。
“不是說想我麼?趕快來開門。”他催促,聲音帶著某種急促以及愉悅。董小葵顧不得洗臉,拿著手機往外跑,連燈都沒有開,中途撞到凳子,小腿前面的骨頭撞得生疼,她也顧不得,立刻爬起來,摁開門口的燈。將門一下子拉開,隔著鐵質的外門,果真看到許二站在門口,拿著電話向她微笑,喊:“石頭。”
她沒有說話,將電話往睡衣兜裡一裝,“唰”地拉開鐵門,用力過猛,那鐵門發出驚心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夜裡迴盪。她卻不似平時那般淡然,也許是因為那夢境,也許是因為喝了酒,她幾乎是向著許二撲過去,緊緊抱著他。
他一怔,繼而將她摟在懷裡,低聲喊:“乖,讓你擔心了。”
“沒有。只是很想你。可是,你怎麼來了。”她將頭埋在他脖頸間,甕聲甕氣地說。因為她身高不如他高,便是墊著腳尖,整個人都像是吊在他身上。
“因為想你。”他回答,然後將她摟得更緊,整個抱起來往屋裡走,狠狠將那門關上。
暗夜如同潮水,周圍有涼薄的空氣,黃暈的燈光像是不真實的夢境。唯一的真實是他的氣息就在周遭,有淡淡的煙味,還有一種似有若無的香,是她熟悉的那種,她常常暗認為是他的男人香。
她覺得這一刻,自己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內心脆弱,需要依賴,所以死死摟住他的脖頸,覺得那樣會安全。許二將她抱起來,往房間裡走,一邊走,一邊低聲說:“乖,你要勒死我麼?”
她這才略鬆了手,卻還是抱著他不放。他在沙發上坐下來,將她放在腿上,略低頭,正好迎上她抬起的頭。一瞬間,兩人目光交匯,彼此眼裡都是疼惜,在這一瞬間,彼此都沒有動, 只是這樣對視,仿若盤古開天,洪荒第一紀,他們已然如此這樣對視,這樣疼惜。
他的頭髮更短了,接近寸頭,於是整個臉部輪廓都凸顯出來,卻還是看得出瘦削,應該有一天沒有刮鬍子了,有胡茬;他應該沒有睡好,眼裡有血絲;他一定很辛苦,微眯起的眼角有細碎的紋理。
然而,他的眼神明淨,眸光深邃,像是一面幽深的湖水,讓人恨不得溺水在此。她動了動嘴,似乎覺得該說什麼,可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下一刻,他卻不管不顧,突然俯身而下,吻住她的唇。依舊是記憶中的那樣輕柔細膩溫熱的雙唇,彼此觸碰,便是星火燎原。
董小葵再度伸手摟住他的脖頸,像是長久乾涸跋涉沙漠的行者,終於見到綠洲那般,不管不顧,狠狠地吮吸他的雙唇,繼而與他激烈地唇齒嬉戲,其實說嬉戲,卻更像是兩頭困獸對決,那樣激烈,那種痛苦,恨不得要撕碎對方,不再放走。
這一刻,董小葵忘記一切的世俗與慣有的計較與考量。她只記得自己愛這個男人,是真的愛這個男人,不知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愛他。最初,她想那只是母性使之然,只是一種本能的疼惜。可是,後來她終於明白,想念他成一種習慣,一想到要失去,心就疼痛不已。
也許這一生就是為了遇見這個人。於是於千千萬萬人的人海中,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了疼惜,有了不捨,有了刻骨銘心,連想念都成一種習慣,如同呼吸一樣自然。
所以,即便遇見他之後,因為隔著世俗的艱難,隔著門第觀念隔出的溝壑,她退縮過,於是想相親,過別的生活。她見過各種各樣的男子,可是即便是周晨那種算得優秀的人,或者李斂楓那種長情的人,在她的心裡都無法與許二相比。遇見他,她才深刻地體會到那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心境。
三月底的夜,有些微寒涼,客廳的窗戶沒有關,冷空氣肆虐。兩人全然不顧,這樣不管不顧的親吻,仿若彼此等待對方已經亙古千載。也不知多久,才氣喘吁吁地放開對方。卻也只是略略離開對方的唇,隔得那樣近,她聞到他氣息裡菸草的味道。
“小葵,你哭了。”他低喊,伸手撫她的眼,溫熱的手指從睫毛劃過,像是蝴蝶在********上的微顫。
“沒有。”她回答,聲音沙啞得嚇人。
“你眼睛腫了。”他指出來證據。
她不想讓他看出脆弱來,於是說謊:“夜裡起來喝水,撞到椅子了。”似乎怕他不相信,她要伸手去撩起褲腳讓他看撞淤青的地方。然而,董小葵只是稍微一動,便不敢再動。因為伴著他不均勻的呼吸以及微乎其微的低吟,她感到他身體的變化,觸碰到那堅如磐石的存在。
她雖然還是未經人事的女孩,但並不是生活在真空透明中的女子。社會發達的資訊已經讓她知曉一切。對於他身體的變化,她又如何不清楚?
有時,也曾想有朝一日與他坦然相對,到底會否是如何的情狀?這男人渾身都是古典的氣息,會不會是“紅燭搖曳昏羅帳,*宵旖旎到天明”。他的吻會有怎樣的****與狂野,他的身體覆蓋住她時,又會有怎樣的激情與律動,而自己會不會在那一瞬間想到亙古,想到地老天荒?
很多時候,她會想得不好意思,想得面紅耳赤。董小葵從來不是貪於****的女子,以前與陳佳川在一起,她甚至不喜歡他的擁抱。大多數時候,她極其討厭男人碰她。可是,遇見他,知曉他的心意後,她偏生出這樣的嚮往來。
而今,她感到周遭有一種道不清的氣氛,仿若是一支火柴在手裡燃燒,地板上全是汽油,如果不慎掉落,就是熊熊大火,彼此都會激力燃燒。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渴望這種燃燒。
彼此對視,空氣緊張,呼吸也跟著緊張。許二終於清清嗓子開口,聲音小聲而略略沙啞,他說:“乖,讓你擔心了。”
董小葵依輕輕搖頭否認。他卻是看著她,似乎想要親吻她,卻又始終沒有動,也許是不敢動,他向來是十分珍惜她。
他還是那樣看著她,眼神裡有微微疼痛,他說:“我原本不想告訴你,想自己處理好就是。我沒想到靈秀會私自來見你,跟你說這些。對不起,又讓你擔心了。”
他的話語輕柔,董小葵的心一顫,像是針細細密密刺痛。從開始到現在,他總是護著她。她一抿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只得身子猛然一蹭,親吻住他的唇。
他陡然怔住,忘了回應,任由她吮吸他柔軟的唇瓣。他的氣息像是誘人的香橙,她不斷深入探索。他略一回應,又凝住,終於,整個人如臨大敵,一下子抓住她手,緊緊扣住,低喊一聲:“小葵,不要。”
那聲音沙啞到極點,董小葵醉眼朦朧,抬頭看,只見他眉頭緊蹙,似乎十分痛苦。她不由得動作一凝,整個人這才清醒過來,想到方才所做的事,不由得羞愧難當,低下頭,卻又覺得不自在,於是抬頭對他訕訕笑。然後,掙脫他懷抱,站起身來,橫豎不自在,於是理理衣衫,咳嗽了兩聲,說:“對不起,是我失態了。”
許二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看著她。董小葵不自在,一顆心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將目光投向猴子,猴子正在籃子裡睡得香甜。她覺得今晚的自己因為那支離破碎的夢境太過放縱。她想說:“你趕路過來,一定辛苦。我去放熱水,你洗個澡,休息一下。”
她一邊說,一邊走,這才感到撞到的地方鑽心的痛,腳步一踉蹌,不由得跳了一下。
“石頭。”許二喊了一聲,語氣裡全是擔憂。
她蹲身撩起褲子檢視,還很調皮的神情,笑著對他說:“看吧,我真是撞哭的,你偏不信。”小腿上撞得是比較狠,都淤青一大片,還有些破皮,她正準備揉一揉。許二大步過來,將她橫抱起來,惡狠狠地說:“董小葵,你準備好了麼?”
“什麼?”她幾乎本能地問。忽然就明白過來他在問什麼,以前他不碰她,曾在發狠吵架時說過理由,他說“董小葵,本公子仁慈,沒有要了你。是想要給你一個最完美的體驗,你倒是得寸進尺了”。
那麼,現在他問她準備好了麼。這就是那花好月圓的日子?董小葵一想到這個,陡然慌亂,心似乎在被巨大的浪潮衝擊,被生生掏空,空得不知所措。她知道對於一個女子來說,把自己的身體初次交給一個男人,這是人生轉折,是對這個男人最大的接受與愛護,這表明從此後,與君相隨,生死不棄,貧賤不移。
可是,她想跟他一輩子走下去。可是,這一刻,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在他懷裡緊緊抿唇,屏住呼吸。
他抱著她,一動不動,卻也只是片刻,他說:“我就當預設。”
“不。”她本能地說,反對聲卻不是很大,有點欲拒還迎的意味。
他抱著她往臥室裡走,輕笑一聲,說:“石頭,來不及了,我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