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宗弟子道:“因為她的師父是清心宗的太上長老,而且我們的師父似乎還想拜這位太上長老為師,這輩分不就蹭蹭漲了嗎?”

花靈兒有些詫異,一般宗門的太上長老不是常年閉關嗎?

天人嶽的太上長老她見都沒見過,黎亦酒是怎麼拜上太上長老當師父的?

她連忙追問,“是哪位太上長老?”

清心宗弟子卻瞥了她一眼,道:“說了你也不知道。”

“……”

花靈兒:“……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知道。”

清心宗弟子:“龜大師。”

花靈兒:“什麼?”

清心宗弟子高傲地睨她一眼,“看吧,我就說你不知道。”

“……”

花靈兒確實不知道。

龜大師?好奇怪的名號,應該是歸大師吧?

可是不管是歸還是龜,她以前都沒有聽說過這號人。

她自認自己對靈域的各大強者都瞭如指掌,但確實對這個名號毫無印象。

這不應該啊,清心宗的太上長老不就是清字開頭的那幾位嗎,這龜大師是哪來的?

而且對方能成為太上長老,自然是個高深莫測的前輩。

這樣的人沒道理沒有在世間留下名聲。

花靈兒蹙眉思索著,還是說這是位隱世高人?

亦或者說對方以前行走世間的時候用的不是“歸大師”這個名號?

但不論如何,這確實是她不瞭解的地方。

看來從師承方面推測黎亦酒的實力這條路行不通了。

方才回答她的清心宗弟子看了她一眼,見她苦思冥想的樣子心中有有種莫名的爽感。

他們的話是這麼好套的嗎?切。

雖然他們很想讓全天下都知道他們清心宗有個五道圓滿的太上長老。

也很想將五道齊修而且都已經是地品了的師伯黎亦酒拉出去溜溜。

但掌門有令不得洩露,他們也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只得憋著了。

清心宗的弟子們瞅了眼對他們虎視眈眈的自在門和天人嶽弟子。

仙門大比的時候要你們好看。

眾弟子們陸陸續續又遇到一些靈獸和毒蟲,鬼哭狼嚎了一路,總算是走出了迷霧森林。

踏上寬闊的土地時,眾人的神色宛如出獄。

“啊,終於活著出來了……”

“我們竟然活著走出了迷霧森林!”

“這段經歷我能吹一年!”

逍遙子嫌棄地搖頭,“這就把你折騰成這樣?你們以為迷霧森林就這樣?”

“這些東西算什麼,光是夜裡的魑魅魍魎我們幾位長老就不止為你們擋了多少波。”

“還有哪些更為強大靈獸,看你們太弱懶得搭理你們罷了。”

“這就不行了?一群廢物。”

“……”

弟子們聞言欲哭無淚,卻無法反駁,他們確實挺廢的。

若不是有長老們在,他們在迷霧森林一落地就會成為靈獸和毒蟲的腹中餐。

“太可怕了……”

“我太弱了吧,蟲子都打不過,回去我一定好好修煉!”

“我回去得先睡一覺……”

活著走出迷霧森林後,長老們依然沒有給他們什麼指導意見。

看來還是得自己歷練。

眾弟子來到一塊空地合計著,最終決定還是沿著來時的路線回去。

之前他們是坐著大鵬來的,直達目的地,路上很多地方都沒有實地經歷過。

如此不但可以歷練,也可以順道再去祭拜一遍明燈祖師。

確定好後,清心宗代表殷蘭帶著結果回來告知眾同門,清心宗弟子們都沒什麼意見。

黎亦酒依舊在摸魚擺爛,活像是清心宗的吉祥物。

在殷蘭離開後,花靈兒和畢冠玉卻沒有立即分開。

花靈兒的目光落在黎亦酒身上,“黎道友驚才豔豔,真想向她討教一二。”

畢冠玉下意識不屑,沒看出來什麼驚才,只看出來一路走來渾水摸魚的懶怠。

這樣懶怠的人就是有天賦也會被她給作沒了。

花靈兒見他這副神色,真想罵一聲“蠢貨”,這麼明顯的暗示他都聽不懂嗎?

而且他不是沒聽懂她的話,而是對這件事完全不懂啊!

這種蠢貨是怎麼成為自在門代表的?

花靈兒吸了一口氣,只好將話說得更清楚一些,“一路走來,我們三大仙門的弟子也互相瞭解得差不多了,唯有黎道友一直未曾出手,也不知水平如何……”

畢冠玉嗤笑一聲,“她能有什麼水平?不出手不過是怕丟人現眼罷了。”

“……”

花靈兒真想撬開他的天靈蓋,看看裡面都是什麼品種的稻草!

就算黎亦酒表現得懶散,他也不能對修為明顯高於自己的人這樣掉以輕心吧?

更何況黎亦酒身上奇怪的地方真的太多了,讓她很難放心。

可惜畢冠玉這蠢貨一點都帶不動,花靈兒只得自己想辦法找機會逼黎亦酒出手。

在花靈兒蹙眉思索著離開時,畢冠玉心中冷笑一聲。

花靈兒什麼意思他自然知曉。

但之前花靈兒坑他一把的事兒他還沒忘呢!

這娘們就是個心機婊!

還說什麼三大仙門的弟子互相瞭解得差不多,在他看來可並沒有。

三大仙門都在互相試探,很多人還仗著長老在,死命掩藏自己的真實實力。

例如花靈兒自己,他從前得到過小道訊息,她能夠成為天人嶽首席弟子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因素——她有通靈之力。

然而這一路走來差點被靈獸吃進肚子裡的時候她都沒有展露這個能力,看來是鐵了心要留到仙門大比的時候作為底牌出手了。

其他弟子也多少藏拙了。

畢冠玉自然也不例外,他是自傲,又不是傻子。

要做什麼她自己去做,他可不想被人當槍使。

吃過虧後,畢冠玉長了點心,花靈兒又是心眼多的,都不想自己當出頭鳥。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黎亦酒的聲音忽而響起。

她還是那樣懶洋洋的,對蕭雲長道:“我玩……哦不,歷練得差不多了,先回去了?”

“……”

蕭雲長忽略她嘴瓢吐露的真言,就這她的話微微思索。

以黎亦酒的實力跟隨這些弟子一起歷練確實沒有什麼意義。

只是她到底還年輕,多在外面走走就當是遊玩也是好的。

省得總是心思那麼重,沒點少年人的樣子。

蕭雲長正要勸說,黎亦酒又拿出了殺手鐧,“師父讓我回去。”

“……”

這個理由相當強大。

蕭雲長畢竟不是她的師父,豈能干涉別人師徒的事,只得點頭,“好,我護送你……”

黎亦酒拍了拍大鵬,隨意道:“不用,有大鵬載我回去就行了。”

這樣也好,他還要照看這些弟子。

她跟大鵬處得好蕭雲長看在眼裡,而且大鵬是雷劫期,少有敵手,再好不過了。

蕭雲長頷首道:“好,一路順風,直達師門,莫要在其他地方逗留……”

他頓了頓,又道:“去其他地方記得說一聲,我大抵不會反對,但至少要知道你的情況。”

黎亦酒應下,“好,師弟放心。”

“……”

蕭雲長本有很多話要叮囑,但突然不想跟她說話了。

她一聲師弟將他滿心身為長輩的慈愛打斷,越說越奇怪。

他索性不說,“……你走吧。”

黎亦酒笑著坐上了大鵬。

等等,不是?!

花靈兒和畢冠玉不敢置信地上前了幾步,“你就這樣走了?!”

黎亦酒已然乘著大鵬升空,“走了,徒子徒孫們。”

清心宗的弟子們對此沒什麼意見,她在也是在摸魚,在哪兒都是摸魚,沒啥區別。

陸鹿等人紛紛招手告別,“師門見,我們很快就回來了!”

黎亦酒:“有零有整地回來哈。”

“……”

這是祝福對吧?

清心宗的弟子嘴角直抽,也不想跟她說話了。

花靈兒和畢冠玉見黎亦酒得這麼輕鬆,不敢置信地看著蕭雲長,“您就讓她這麼走了?!她不歷練了?!您怎能對弟子這般放任自如?!”

蕭雲長淡淡地看向二人,“爾等在教我如何管教弟子?”

花靈兒和畢冠玉立即噤聲。

他們身為晚輩,還是其他師門的弟子自然沒有資格置喙。

但黎亦酒就這麼走了?!

黎亦酒的底細他們還沒摸清呢!

錯過這次機會估計就只能等到仙門大比了。

未知總是令人不安的,他們總覺得她會是仙門大比的變數。

可是黎亦酒已經上天了,追都追不上。

沒什麼大不了的,二人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

黎亦酒再如何神秘也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弟子而已,能和他們拉開多大的差距?

他們宗門亦是能人輩出,並不遜於黎亦酒。

到時候小心點便是了。

大鵬的影子很快便從天空中消失了。

載道真人忽而反應過來,“不是、大鵬是誰的大鵬來著?!”

“……”

載道真人用如同被心上人背叛的眼神看著蕭雲長,咬牙切齒地開口,“你們宗門的弟子騎走了老夫的大鵬!兩次了!”

蕭雲長目移,“大鵬是自願的,真人莫要生氣。”

載道真人:“……”

要不是自願的,他還沒這麼生氣呢!

大鵬心裡的真的還有他嗎?!

反正現在是沒有。

大鵬現在滿腦子都是爭風吃醋,“帶著這臭貓作甚?這麼弱,又沒什麼用,快將它丟下去,吾不想載著它飛!”

“好好好。”

黎亦酒連連應道,而後將變成貓咪大小的金紋白虎抱在懷裡,“不讓你載,我抱著。”

“……”

那還不如讓它載呢!

金紋白虎舒服地“喵嗚”了一聲,得意地瞥了眼大鵬。

修為高又怎樣,沒吾可愛,不受寵。

大鵬爪子癢了,想撓死這隻臭貓,有些幽怨地對黎亦酒道:“吾說真的,它這麼弱,你帶上它有什麼用,吾比它強多了……”

黎亦酒無所謂道:“它愛跟著就跟著吧,我剛好缺個看門的,可以幫我跑跑腿什麼的。”

她現在住在後山洞府,那裡是清心宗禁地。

別說雜役弟子,連親傳弟子甚至是長老們都不能隨意進出。

若是有個什麼事,她只能自己動身。

清心宗還是挺大的,走一圈夠嗆,有個跑腿還是挺重要的。

大鵬聽了,連忙道:“那你還缺坐騎啊,吾怎麼樣?”

黎亦酒確實考慮過這件事,但沒考慮大鵬,“你不是天人嶽的靈獸兼長老嗎?你走了天人嶽怎麼辦?載道真人怎麼辦?”

大鵬:“載道真人是誰來著?天人嶽是哪兒來著?”

大鵬:“不認識,不知道,吾只是你一個人的坐騎,只記得回清心宗的路。”

大鵬:“主人,您看我飛得穩不穩?”

“……”

黎亦酒失笑,“穩,你最穩了,有你這個坐騎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大鵬知道她是同意了,開心地來了花式螺旋飛行,嘹亮的鳴叫響徹了九霄芸天。

黎亦酒還好,不暈鳥,就當坐過山車了,挺樂呵的。

但金紋白虎就慘了。

它第一次上天,大鵬不翻轉還好,一翻轉過來它就看到了自己竟然處在那麼高的地方,雲朵在旁邊飄揚,地面離它那麼遠?!

金紋白虎瞳孔都瞪圓了。

啊啊啊啊啊它恐高!!!

快停下啊臭鳥!!!

大鵬見此飛得更快了。

黎亦酒沒阻止它,還很沒同情心地嘲笑金紋白虎。

說說笑笑間,很快就看見了清心山脈的輪廓。

從天上看,清心宗的一棟棟建築依山傍水地錯落在群山之中,遠遠還能聽到悠揚的鐘聲響起,使人的心神都寧靜下來了。

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黎亦酒確實是打算回宗門,沒有去別的地方,一落地就用靈鏡給蕭雲長報平安。

龜大師:【黎亦酒到家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收到,多謝龜大師。】

黎亦酒收起靈鏡的時候,掌門和幾位長老也瞬間出現在入口處。

他們神色有幾分警惕,看清大鵬上下來的是黎亦酒轉而露出笑容。

蜀三清笑道:“是你回來了啊,守山弟子還以為是靈獸來襲。”

他的目光落在大鵬身上,“原來是天人嶽大鵬長老,多謝你送我門弟子歸來。”

說這話的時候,蜀三清心中是有些詫異的。

大鵬雖和人生活在一起,卻也只給載道真人和天人嶽幾分面子。

怎麼願意獨自送黎亦酒回來?

思考到這裡的時候,大鵬道:“吾送自己的主人回來是應該的,謝什麼謝,不謝!”

“什麼?”

蜀三清錯愕地看著神色理所當然的大鵬,“你叫她……主人?”

如果沒記錯的話,載道真人都算不上大鵬的主人吧。

大鵬縮小身形,叼開黎亦酒懷裡還在暈鳥的金紋白虎,得意地道:“沒錯!她是吾的主人!吾以後就是她一個人的專屬坐騎了!”

雖說靈獸以被人族馴服為恥,但黎亦酒不一樣,她是明燈祖師!

明燈祖師在靈獸界亦廣受擁戴。

成為明燈祖師的坐騎,這事兒夠它吹一輩子了!

雷劫期的靈獸成為金丹修士的坐騎……它神態間的得意讓蜀三清看不懂。

黎亦酒出門歷練一趟,竟然把天人嶽的靈獸拐回來了?

天人嶽尤其是載道真人得知此事會是什麼反應蜀三清不太想思考。

反正清心宗可能清淨不了了。

這時被丟在地上的“暈貓”也踉踉蹌蹌地起來,身形瞬間變大,對大鵬齜牙咧嘴,“吼——無恥的臭鳥!!!”

“……”

嚯,還不止一隻。

這時一隻火紅色的鳥忽而降落在黎亦酒身側,熟稔地開口,“您讓吾盯著的那個人果然不簡單,看著像個蠢貨,但一股子邪性,還經常跟自己吵架……”

“……”

三隻了……而且這隻氣息危險,蜀三清都看不出來它是什麼修為。

黎亦酒去端靈獸窩了?

還專挑厲害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