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賓犬現在被馮錦華抱在懷裡。

比起之前,貴賓犬又比先前更富態。

這裡的富態倒並非指貴賓犬被養得很胖,而是指貴賓犬的衣著神態。

黃清若發現,它被馮筱抱著的時候,長得像馮筱,眼下被馮錦華抱著,長得像馮錦華。

而比起馮筱,馮錦華還是更大氣一些。

貴賓犬在馮錦華的懷裡,也比在馮筱懷裡的時候,更乖順一些,沒有吠她。

不過它的眼睛一直盯著黃清若。

有種雖然它現在沒有吠她,但隨時會吠她的感覺。

比起和梁祖宏、馮錦華夫妻倆對視,這會兒黃清若的目光倒更願意和貴賓犬的視線接觸。

即便黃清若在迴避他們,也不妨礙梁祖宏沒話找話和她聊。

聊的不止有她,還有管樂。

「你和京白兄妹倆、京白和管樂夫妻倆,之前三個人分別住在三個地方,現在你和管樂湊一塊,都住在博物院的員工宿舍,還能相互照應吧?」

「嗯。」黃清若應得簡單。

為了少講點話,她的回答都是違心的。

梁祖宏泡著茶:「管樂這個嫂子待你很不錯的,什麼事都記得你。她大老遠地從北城嫁來我們霖江也是不容易。」

「嗯。」黃清若還是隻有這個字。

梁祖宏自然還能不尷不尬地繼續聊:「節目錄製得怎樣?一開始肯定是緊張的吧?京白有經驗,管樂又參與節目組的工作,有哥哥嫂嫂照顧你,你應該沒有大問題。」

「嗯。」黃清若點點頭。

梁祖宏笑道:「我們和你三叔公,都很期待第一期節目的播出。之前我也問過管樂,管樂就說你的表現很不錯。阿禹就是怕打擾到你,否則早去觀眾席裡當觀眾。」

黃清若再一次「嗯」一個字,心裡在想,馮錦華一看就還不知道她跟二叔公的事情,否則馮錦華今晚待她的態度不可能如此淡定。

想來是三叔公特地叮囑過樑祖宏和梁禹,不要再傳到其他人的耳朵裡。

而黃清若琢磨不透,三叔公這頓飯的用意。

現在三叔公找梁京白和管樂進書房,應該不是為了她的事。否則不可能管樂也進書房。

三叔公都不讓梁祖宏透露給馮錦華,又怎麼可能把家醜親自外揚到管的耳朵裡?

一開始三叔公喊梁京白和管樂的時候,管樂還想把黃清若帶進書房。

三叔公以讓黃清若和未來公公婆婆培養感情為由留了黃清若在客廳。

管樂又提議,不如就直接在客廳裡下棋,大家一起觀棋。

三叔公又說有事要和梁京白、管樂小夫妻倆單獨聊。

彼時梁京白對管樂說了句「就讓小七歇歇」,管樂才作罷,打消了帶黃清若的念頭。

既是對管樂的暗示,也是對黃清若的暗示。黃清若聽懂了,所以現在才等在這裡。

不僅三叔公今晚什麼也沒提,梁祖宏也一樣。

半個小時後,梁京白和管樂二人跟著三叔公從書房出來。

客廳從三個人,變成六個人,又只是喝茶聊天。

三叔公和梁祖宏,跟梁京白聊梁家近期的一些事。

看起來,三叔公確實是沒打算和她單獨聊什麼。黃清若只能等著一會兒梁京白和管樂的透露。

事實上,管樂根本等不急離開,很快就透過手機給黃清若發訊息。

【清若,我真的就不該來,唉,催促我和阿京結婚生孩子,怎麼還這麼大的陣仗,我以為什麼要緊事。明明飯桌上就可以聊的】

管樂之前跟黃清若吐槽動不動就

到三叔公家裡吃飯的時候,黃清若說過,以管樂的身份和背景,不想去,直接拒絕三叔公,便可。

管樂卻說既然梁京白和黃清若都去,那麼她也不能缺席:「……萬一你們兄妹倆又被他們這群人欺負了,我不就得護著你們?」

黃清若沒有回覆管樂的訊息。

黃清若還是想以梁京白的話為準。畢竟管樂對這件事不知情,或許錯過一些細節,才導致管樂以為只有催婚生子這件事。

馮錦華按捺不住,抓著他們三個男人之間的一個聊天空檔之後,便問三叔公,能不能把梁禹從房間裡放出來、放下樓。

三叔公盤著手裡的核桃,說:「阿禹的性急,大概就是遺傳的你。」

得到這種回應,還是當著大家的面,馮錦華的臉面自然是掛不太住,神情都變了。

梁祖宏及時給了馮錦華一記眼神過去,制止馮錦華反駁三叔公。

同時梁祖宏順著三叔公的話笑笑:「錦華的脾氣確實有些急。不過比起我們剛結婚那會兒,已經磨掉很多了。慢慢來。而且阿禹還年輕,性子沒定型,更容易改。爸你說是不是?」

三叔公不予置評,繼續和梁京白交談,談文嬰大師迴歸霖梵寺這段時間給霖梵寺帶來的變化。

文嬰大師去了櫻花國參學這些年,不是白去的,交流的是兩國、兩地的佛學。

所以回國這段時間以來,文嬰大師受到了很多寺廟的邀請,邀請文嬰大師去給他們的僧人們講學。

當然也包括一些媒體採訪。

但截至目前,文嬰大師除了去給《傳寶》節目當了一次飛行嘉賓,其他全部暫且婉拒掉,說要先休息一段時間。

對外是休息的,對內,即對霖梵寺本寺的僧人們,文嬰大師每天都有一段講經課。

這吸引得一些信眾、香客、佛學愛好者,最近往霖梵寺跑得愈發頻繁,希望能有機會跟著聽一聽,或者能跟文嬰大師見上面、說上幾句話。

然而文嬰大師非常有原則,講經課就是不對外開放。

文嬰大師本人也只在霖梵寺內限定本寺僧人才能進出的區域範圍內活動,除了到萬佛牆裡幫忙取出託管物品之外,未曾出現在大家眼中。

文嬰大師的原則,比霖梵寺的原則還堅定,所以即便是梁家也走不了後門,沒有得到通融。

梁京白理所當然地成為了目前梁家人裡面唯一聽過文嬰大師最新的的講經課的人。

話題也就從俗世的生意經,變成了脫離塵埃乾乾淨淨的佛道。

由於梁京白在這方面對三叔公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們一聊便聊了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後,三人才從三叔公家裡撤走。

梁京白說,他今晚回半山別墅住。

「清若,那我們今晚也住半山別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