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完願的後一秒,管樂睜開雙眼,轉頭把梁京白重新推到蛋糕的正前方:「快一起吹蠟燭阿京!」

「嗯。」梁京白應得從容淡定,彷彿剛剛他揹著管樂對黃清若所做的小動作並未發生。

緊接著管樂又轉向另一邊的黃清若:「清若,你也來!」

剛說完,管樂便盯著黃清若的唇角,表情費解:「清若,你的嘴又破了。」

「沒事。」黃清若取一張桌上的抽紙,壓掉小血珠。

管樂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和梁京白吹蠟燭。

梁京白並沒有吹,只有管樂彎腰去吹了。

就連之後的蛋糕刀,梁京白也是交到管樂的手中。

好像過生日的人,變成了管樂。

儀式到此為止,蛋糕他們並沒有吃,管樂認為過夜了,還是就這樣毫無儲存措施地放在餐桌上過了一夜,不能吃了。

梁京白吃素,本來也不吃蛋糕。

而黃清若對蛋糕要沒興趣,更加無所謂。

只有管樂唸叨著要補一個蛋糕。

所以中午在學校,管樂使喚慄焱去買個現成的,拉著黃清若到教職員工餐廳裡分享。

邊吃蛋糕,管樂邊在回味一早為梁京白補上的生日儀式。

早上的生日儀式結束之後,管樂還和梁京白又共進早餐了。

黃清若那會兒先出發來學校,在學校的食堂解決自己的早飯。

而下午在霖江大學裡,黃清若又一次見到梁京白。

今天梁京白和梁祖宏、梁禹父子倆一起來的,為的是梁氏集團在霖江大學內設定的專項獎學金的頒獎儀式。

梁家設立的大大小小的慈善、基金、捐贈等等不計其數,多年來由梁京白一手操持並樹立起聲望的。

近兩年梁祖宏也意識到露臉的重要性,所以但凡媒體數量超過5個的場合,即便只是大學裡的獎學金頒獎,梁祖宏本人也儘量抽出時間出席,順便帶上樑禹。

這個獎學金專項獎,一年一次,此次頒的是上個學年評選出來的獲獎學生。

學校要求沒有課的老師必須出席,所以黃清若也不得不到行政樓報告廳裡當個觀眾席裡的蘿蔔。

事實是她連觀眾席都坐不了,管樂被校方安排去了最前面的嘉賓席,要帶黃清若一起坐。本來位子滿了,黃清若能逃過一劫,但梁禹把跟來的另一外梁姓子弟支走,騰出位子給黃清若。

梁禹自然沒放過機會,上臺之前坐在黃清若的身邊,小聲地絮絮叨個沒完。

他如今倒也認清了,約不出去她,所以改成每天變著法子給她送東西。

黃清若每天在學校的辦公桌上都能見到梁禹的禮物。這會兒聽梁禹一說,她才知道,梁禹其實每天也往半山別墅送。

可黃清若一次也沒見過。

說明什麼?

兩位傭人應該幫她處理掉了。

兩位傭人會擅自處理嗎?

不可能的。

只能是得到了梁京白的授意。

這授意黃清若倒也不會多想。梁京白和梁禹不對付,怎麼會容忍半山別墅裡出現梁禹送來的東西?

「若若,」梁禹提起,「我爺爺說,你下個星期就會回霖江博物院了。」

確實是三叔公給黃清若定下的日子。

黃清若試圖為自己爭取過春節之後,三叔公沒同意,不過三叔公允許她在霖江大學也同時繼續任職,就像曾經的二叔公一樣。

黃清若仍舊沒理睬梁禹。

一直熱臉貼冷屁股的梁禹忍無可忍了:「看來你是希望我繼續找丁渭的麻煩了。如果還嫌

不夠的話,我不介意也給梁澍一點教訓,別以為他也是梁姓子弟,我就不會去動他。」

黃清若冷眼以對:「你爺爺也同意我們的婚事暫緩。」

梁禹牙縫裡擠出話:「婚事暫緩,又不是取消,你還是我的未婚妻。我要求和我的未婚妻正常約會。管樂能護著你,但她能連你身邊的所有朋友都一起護住?」

黃清若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她這人,就是不該交朋友。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丁渭就是個受她牽連的例子。

梁禹跟著梁祖宏和梁京白上臺之後,黃清若跟管樂說自己去上洗手間。

管樂的注意力全在梁京白身上,她不嫌無聊的原因也是因為梁京白,就沒在意,黃清若遲遲未從洗手間回來。

黃清若根本沒上洗手間,她尿遁了,遁回了教師辦公室。

她不好意思這種時候堂而皇之待在公共辦公室,正巧夜裡被管樂和梁京白折騰得沒睡好,她有點困,所以去了梁京白的獨立辦公室裡,眯一會兒覺。

由於梁京白基本不來上課了,最近這個辦公室黃清若使用的次數多,一般是來備課查資料的,梁京白在這臺電腦裡放了不少《佛教文化》的課程資料,櫃子裡也準備有參考書目。

另外就是,每次黃清若來,管樂也會來,她備課,管樂在一旁的沙發裡逍遙地玩手機,或者使用梁京白留在這裡的茶具煮茶。有兩次她們倆的午飯是管樂點外賣在這裡吃的。

黃清若現在過來眯會兒覺,睡的就是其中一張兩人座沙發,恰恰好夠她蜷縮起腳躺在上面。

睡前她從包裡取出那瓶香水,往空氣裡噴了少許。

經由昨晚在梁澍那裡的嘗試,黃清若覺得這款香,似乎帶點助眠的效果。大概因為它聞起來令人安心、寧靜吧。

而且隨著聞它的次數變多、愈加適應它的氣味,它帶給黃清若的畫面感也產生了變化。

她走入了春天的原始森林裡,灌木叢裡野花盛開,馥郁清甜,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給地面鍍一層薄薄的黃金。

森林深處坐落一香火寂寥的古剎。

緩緩地推開沉重古老的黑色木門,抬頭能忘見睥睨眾生的大佛,焚香卷挾著一絲清新的綠意襲來,心情也變得柔和恬淡。

過了一會兒,她又發現殿中有個專注唸經的和尚,和尚旁邊坐有一個女人,女人剝下自己的全部衣物,露出她光潔的身體,極力地勾引和尚。

畫面既禁慾又撩人。

黃清若作為夢中的旁觀者,似乎都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

於心跳加速和隱隱約約的燥熱之中,她呼吸急促地睜開眼,懷疑自己可能還沒從夢裡面出來。

否則為什麼,她會看見梁京白……?

而且梁京白的手,正握住她赤著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