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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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清若才和他對視這麼一秒鐘,管樂便整個人進入她的視野。
——管樂走到梁京白的面前,給梁京白整理衣領。
梁京白低垂眸子,看著管樂。
舉著攝像機的攝影師見狀當即移動了兩步,從管樂的後面調整到梁京白和管樂的側面,記錄下眼前的這一幕。
梁衡則朝同事咳嗽了兩聲,似乎在暗示,這個和今天的拍攝主題無關,不用拍。
但同事和梁衡的想法明顯不一樣。
何況梁京白和管樂現在都沒有阻止他們拍攝此刻涉及兩人私生活的場景。
梁澍小聲地在黃清若耳邊八卦:「你瞧見梁京白的嘴唇沒有?」
瞧見了。黃清若一開始就瞧見了。
他那樣樣貌精緻又完美的一個人,身上稍微有點和平時不一樣的地方,很容易被人發現。
就像現在,他嘴唇上結痂了的小口子。
梁澍說:「你應該猜得出來,最近我們年輕一輩裡,討論最多的就是梁京白和管樂的婚事。」
「早上上香的時候,離得近的梁姓子弟聽到三叔公關心過樑京白的嘴唇怎麼受傷了,梁京白回答三叔公是天氣乾燥他嘴唇乾不小心破皮扯掉了而且吃飯的時候他自己咬到自己了。」
「但私底下許多人都認為,那是管樂和梁京白接吻的時候太激烈,管樂要出來的。」
「唉,之前不是告訴過你?族裡好個人背地裡偷偷損管樂,二手貨。因為梁京白的嘴唇,又在損管樂三十歲的女人如狼似虎。梁京白看上去特別X冷淡,男人之間的惺惺相惜就出來了。」
「反正沒幾句好話。說得跟他們鑽到梁京白和管樂的床底下去偷聽頭看到過一樣真真的。」
「……」黃清若心道,那會兒「發瘋」吻他的她的樣子,落在梁京白眼裡,或許就是「如狼似虎」。
她不能百分百肯定,現在梁京白嘴唇上的破皮是她咬出來的。因為她沒留意。
她只記得他的嘴巴確實被她弄出血了。
倘若他後來沒有再和管樂接吻的話,那麼應該就是她咬破的。
一報還一報吧。梁京白第一次吻她的時候,也把她的嘴唇咬破過。
她昨晚還是無意的。
梁京白的那一回卻是故意的。
幫梁京白整理完領子的管樂從梁京白的面前讓開了,並對梁衡等人笑著說了抱歉。
梁衡他們的拍攝繼續進行。
管樂高高興興地朝黃清若走來:「清若,你身體怎樣了?」
管樂和梁京白的情侶裝特別明顯。
款式一樣的唐圓領毛呢長款大衣,深色。
梁京白的裡面是冰山藍的襯衣。
管樂的裡面是冰山藍的帶帽衛衣。
黃清若語調平平回答:「沒事。」
管樂伸手摸摸她的眼角:「要不要再去休息?如果還是不舒服就不用勉強參加晚上的燃燈供佛。我和你哥再幫你跟三叔公解釋。」
「沒關係。」黃清若後退一步,脫離她手指的觸碰。
管樂轉而挽住她的臂彎:「能一起參加那是最好的。我還是第一次參加這種佛家事項。而且還是以你們梁家新婦的身份參加,有點緊張。你比我熟悉得多,你在我身邊的話,我能安心。」
黃清若說:「我也只是第一次參加。」
「你也是第一次?」管樂先是意外,很快重新笑開,「那我們兩個什麼都不懂的新人相互作伴,也很有趣。」
黃清若低垂眼簾,抽開手臂:「我去洗手間。」
去洗手間自然只是她的藉口。
她單純地避開管樂的親暱舉動。
她隨便轉了一圈就回來了。
特地站到梁澍的身邊去。
梁京白站的這堵背景牆,在地藏殿外面。
地藏殿供奉的自然是地藏王菩薩。
也就是半山別墅裡梁晉東專門給地藏王定製袈裟、錫杖和王冠的那個地藏王。
地藏王菩薩,漢傳佛教的四大菩薩之一。
佛典中記載,地藏菩薩在過去世中,曾經幾度救出自己在地獄受苦的母親;並在久遠劫以來就不斷髮願要救度一切罪苦眾生尤其是地獄眾生。所以這位菩薩同時以「大孝」和「大願」的德業被佛教廣為弘傳。
一位教化幽冥世界眾生的菩薩……
黃清若想到,她數次認為梁京白像個閻羅,連看到名叫「冥府」的香水,都聯想到他。
而這個被她數次視作閻羅的人,現在卻在介紹一位教化冥界的菩薩。
她覺得特別有趣。
現在在梁京白麵對鏡頭的清朗聲音的介紹中,黃清若獲知,原來隔著這堵牆的裡面,是「萬佛牆」。
戕刻地藏王菩薩的地方,一般認為有守衛亡靈的作用。寺廟中的萬佛牆,就是無數的小格子。
小格子中具體存放什麼,看各所寺廟的具體安排,往往只有兩種。一種放祈福牌位、供奉其他佛祖,字面上「萬佛」的意思。另一種,便是存放超度牌位、亡者的骨灰。
霖梵寺這個地藏殿中的萬佛牆,兩種功能都有。
小格子的價格自然很高。
放祈福牌位的價格高。
放超度牌位和骨灰的價格更高,比起陵園的骨灰堂高。
梁京白的介紹重點自然絲毫不提價格。
不提,黃清若也能猜到,是她遠遠死不起的價格。
拍攝完畢的時候,梁衡的同事倒是在鏡頭外問了一嘴梁京白,萬佛牆的一個小格子多少錢。
梁京白說他不清楚。
明顯在撒謊。
不過萬佛牆的祈福牌位,普通人放不起,霖梵寺內有另一個更為平易近人的祈福地點。.
也是接下去要去拍攝素材的地方。
同時也是霖梵寺內很受歡迎的一個熱門網紅景點。
但實際說起來又並非特殊的地方,因為幾乎每個佛教聖地都有一處類似的祈福點。
要麼掛許願帶,要麼掛許願牌,五花八門的花樣,但萬變不離其宗。
在霖梵寺這裡就是掛許願牌。
掛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