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符合!

她之前不就推斷可能是紙這類東西!

面前的圖紙可不就是紙!

可不就是能夠從一張大圖紙切割成九張小圖紙然後夾在孤本里!

黃清若既振奮又激動,激動得都有些手忙腳亂了。

手忙腳亂之中,九張圖紙被她排列完畢了。

以三排三列的方式,按照龍九子從大到小的順序排列完畢,恰恰好組合成一張大圖紙的尺寸和模樣。

黃清若又開始觀察這張大圖紙。

她盯了很久很久。

終於發現一件事:梁滿倉並非簡單地畫出那九件翡翠圓盤的樣子,他還在上面留下了修復記號。

文物修復得具備一定的可識別性,所以修復過的文物一般都會在文物上留下細微的修補痕跡,那並非修復師的技術差,而是故意的,為了避免過度修復而故意留下記號,以提醒後人某個位置曾經因為受損而修補過。

梁滿倉的工作習慣是,在制定修復方案的時候,就會在圖紙上做標註,以修復記號的方式做標註。

眼下奇怪的點就在於,梁滿倉不可能要做這九件翡翠圓盤的修復工作,卻專門標註了修復記號。

那麼一定有梁滿倉的特殊用意。

這標註本就不容易察覺,不瞭解的人就更不可能發現了。

記憶體卡是梁滿倉留給她的,她又非常瞭解修復工作,故而梁滿倉知道她一定會發現。

現在黃清若自然不放過這些標記,一個個地在找了出來。

找全之後,黃清若注視著幾個標記的位置,又陷入了新的迷茫。

而她意識到,這已經是九張圖紙中的全部隱藏資訊了。

梁滿倉跟三叔公說的不就是,不會直接告訴她,她不會知道梁家的藏「寶」地點,但給三叔公的話,三叔公就會知道該上哪裡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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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紙全部銷燬,黃清若清理乾淨,拿去衝了馬桶,才放心。

目前為止她自然不可能把東西交給三叔公。

她要先留在她的心裡,成為她的秘密,等將來某一天關鍵時候再用上。

離開文保所的時候,黃清若碰見了梁冕。

梁冕告訴她,孤本今天都已經入庫了,她以後如果還想看,就只能跟博物院申請,然後到庫房登記。

黃清若點頭:「知道了,謝謝冕師傅。」

梁冕沒和她多聊,腳步匆匆走開,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黃清若目送他的背影,心裡在想,三叔公這麼多年觀察下來好像並不覺得梁冕有問題,是否可以說明,梁冕真的對他堂叔那邊的事情一無所知?

其實翡翠圓盤的圖紙如果真的是被梁滿倉身邊親近的人洩漏出去的,那麼這個人,黃清若暫時能想到的,只有梁冕。

晚上柯偉豪聯絡她,約她明天見面。

為了等親子鑑定的結果,柯偉豪推遲了回馬來的時間。

因為是跟他的叔叔、姑姑同行,他讓自己推遲迴馬來的理由合理化的方式是,接受了幾個相親。

所以這幾天柯偉豪每天都在見鄉親們介紹給他的姑娘。

鄉親們知道了他願意相親,更多的人把姑娘介紹給他。

柯偉豪說他現在聽到「相親」兩個字就怕。

黃清若認為他完全可以先回馬來,有了結果她告訴他就可以,但他就是想親自等。

現在他聯絡她,黃清若自然認為他在催促鑑定結果,她告訴他結果還沒出來。

柯偉豪卻說他只是單純地想從相親之中逃出來,歇兩口氣,所以約她去玩的。

黃清若尋思著再多打探一些柳煙的事情,所以答應了。

這回柯偉豪約她去的地方是霖梵寺。

因為柯偉豪被他家親戚的小孩推薦的內容裡霖梵寺的早課,所以黃清若很早就出門了。

今次霖梵寺的早課,正是趕上直播的早課,所以時間比日常的早課遲一些,否則黃清若不可能清晨五、六點就過來的。

聽說自從梁京白去閉關,參加早課的僧人裡少了梁京白之後,直播的線上觀看人數少了一半。

所以沒了梁京白還願意堅持聽早課的人,才是對佛祖真愛,

柯偉豪旁觀了一會兒就犯困,無聲了打了兩次呵欠,便小聲地跟黃清若提議,到寺廟裡轉轉。

黃清若點頭,前面帶路。

走開一段路之後,柯偉豪得以恢復音量正常說話:「我就知道我聽不來,我在馬來陪我媽媽聽過大師講禪,我從頭困到尾。」

黃清若問:「你母親一直都喜歡佛門淨地?」

「不是,她以前雖然也喜歡清淨,但到佛門淨地小住之類的行為,是最近幾年才開始的。」對此柯偉豪有一個猜測,「我都懷疑是不是母子連心,梁京白當和尚,所以我媽也親近佛祖。」

好像鑑定結果都不重要了,柯偉豪的言辭間已經預設梁京白是他的兄弟。

「又或者,有沒有可能,我媽媽是因為知道梁京白當和尚,所以親近佛祖的?」柯偉豪提出,「你不是說,你們梁家有個姑姑,和我媽媽可能一直有聯絡?我媽媽可能有在一直偷偷關注梁京白。」

也許吧。黃清若忍不住糾正柯偉豪:「梁京白不是和尚。是居士。」

柯偉豪咧牙:「我知道,但你說的那個什麼,我不知道英文該怎麼講,我就稱作和尚了。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

轉而他問:「對了,去年我們認識的時候,梁家的那個姑姑人在哪裡?」

他報了米國某一座城市的名字,問是不是那裡。

黃清若點頭。

柯偉豪告訴她,那次他母親沒出現,去見老朋友,飛的就是那座城市。

言外之意,柳煙去見的,可能就是梁沅西。

經過了之前黃清若燒香拜佛的那座大殿,有幾位香客正在排隊解籤,解籤處坐著兩位負責解籤的僧人。

輪崗的也還是黃清若之前瞧見的那兩個。

輪崗的僧人,是被允許缺席早課的,不過缺席了早課就不能缺席晚課。

「Hey,你有在聽我講話嗎?」柯偉豪的手往她面前晃一下,「聽說你還在調查你在縣遭遇的綁匪?」

黃清若收回視線,語氣有些冷:「我感興趣的只是柯少爺你的母親,柯少爺的興趣也應該集中在梁京白身上,而不是把我調查個底朝天。」

那次的事情僅僅梁家少數人知曉。

柯偉豪趕忙澄清:「這件事不是我調查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