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清若問,他的母親不是可以幫忙溝通。

柯偉豪表示,他都這麼大了,出門外在怎麼還能要母親幫他解決問題,再怎樣也應該是當兒子的給母親解決問題。

睡在她身邊的管樂看到她手機螢幕的亮光,知道她還沒睡,翻了身改成面朝她,捱上她的手臂,問:「還在和誰聊天?」

黃清若熄滅手機,放到一旁,沒有回答。

管樂也並沒有追問,和黃清若一起安靜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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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有良查到那個死掉的曹哥由於疑似邊境某個犯罪團伙的成員,所以查不到太多的資訊,跟了他好多年的婆娘,也就是稱之為曹嫂的女人,已經跟曹哥一起死在了部落的鱷魚池裡。

曹嫂的身份也不明,可能是曹哥哪一次從「貨物」中看上的女人就留在自己身邊了。

柯偉豪之前已經調查過了,柯有良也就看到了柯偉豪獲取的曹哥的另一部分資訊。

其實就是去年透過蒙汝菡查到的當年綁架案幕後黑手經營的玉石公司的資訊。

這次在緬國和曹哥的正面交鋒之後,柯偉豪推斷玉石公司的生意擺在明面上,很多時候會藉著到緬國採購玉石原料來暗中進行xx交易。

而在曹哥死掉之後,柯偉豪在繼續調查曹哥的xx生意。

玉石公司從去年調查到今年沒調查出更多的東西,那條路在去年的行動失敗之後就斷了,現在xx生意成了剩下的唯一線索。

柯有良問柯偉豪為什麼沒完沒了。

柯偉豪如實告知,他還沒查到曹哥和沈老闆有什麼恩怨,或者曹哥和梁晉東有什麼恩怨。

這關係到當年的曹哥為什麼要暗中慫恿沈老闆去綁架樑晉東。

也關係到,曹哥是否已經是柯偉豪最後要找的那個人了,曹哥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你的仇還沒報完?」柯有良問。

柯偉豪說,在暫時沒有新線索出來之前,就是報完了。

柯有良提醒了一句,沈老闆是個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在生意場上有意或者無意間會得罪很多人,如果仇人牽扯到的是沈老闆以前生意裡得罪的人,那是很難理清楚的。

柯偉豪表示自己明白,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前兩天才說,他的仇報完了。

沈老闆的死,要說罪魁禍首,那得是梁晉東,而梁晉東早幾年已經死了。柯偉豪並沒有把跟梁晉東的仇轉嫁到梁晉東的子女身上或者整個梁家上面。

「你明白就好。」柯有良真正要提醒的是,如果柳煙知道柯偉豪還在繼續查,只會更生氣。

故而柯有良要禁止柯偉豪把柯家的人脈和資源用在這上面。

柯偉豪在發現柳煙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為之後,已經在考慮停手了。

否則他也不會說,以後他只是柯偉豪,和沈老闆再無瓜葛。

柯有良自然也知道柯偉豪還扣押了一個人,柯偉豪說是曹哥的親信。

「我替你把人放了。」柯有良作主道。

柯偉豪的臉上略略生出一絲猶豫。雖然丹拓落到他手裡之後,怎麼嚴刑逼供都沒有問出點東西,但柯偉豪確實不想浪費,想多留幾天。

柯有良的下一句話打消了柯偉豪的念頭——

「你媽媽的意思。」

而在今天的超度儀式開始之前,柯偉豪跟著柳煙和柯有良一起在放生池裡放生鯉魚的時候,柳煙就看著柯偉豪說:「諸功德中,放生第一。」

柯偉豪點頭:「我知道了,媽媽。」

這邊黃清若上午根據梁沅西發給她的地點,找去了陵園。

遠遠便瞧見梁沅

西一身黑衣,帶著黑色的墨鏡。

黃清若和梁沅西的對比顯得特別鮮明。

她並沒有因為是來參加葬禮而特地著黑衣,她這次帶的行李箱裡也沒有黑衣服。

如果黃清若穿自己的衣服也沒多大問題,她的衣服一直以來多是買的素色。

但管樂昨天晚上逛夜市期間看中了兩套當地風格的衣服,買了下來,和她一人一套。

早上起床管樂就穿上了,還央著黃清若跟她一起穿。

黃清若最終沒有反對。

一方面是管樂答應今天放她獨自行動。

另一方面,黃清若承認她是故意,因為這套衣服花花綠綠的,很適合慶祝梁京白的死。

這導致黃清若剛剛進來陵園的時候,門口的保安多瞧了她兩眼,大概很少見到有人來見亡故之人穿得如此五彩繽紛。

黃清若也覺得自己和陵園的氛圍格格不入。

陵園裡自然還有其他人在辦葬禮、送別故人之類的,有些靈堂裡的哭喪聲隨著風飄飄忽忽地吹到黃清若的耳朵裡,觸動著人的神經。

哺乳期的激素影響著她,她的情緒較之以往敏感,不免被勾起內心深處的哀傷。

想起自己最近身處陵園這種環境,是路昂的身後事……

眼下黃清若停定在梁沅西,梁沅西上下打量她兩眼,只是說:「你們年輕人穿什麼都漂亮。」

黃清若朝梁沅西身後的位置瞥一眼,看起來是梁沅西為梁京白買的墓地,口子開著,等著把骨灰放進去之後封起來,也就是今天的所謂葬禮了。

由於梁京白屍骨無存,沒有骨灰,梁沅西手裡捧著的骨灰盒,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黃清若的視線定在骨灰盒上的時候,梁沅西主動告知:「我來滇城之前,在家裡從老六的衣櫃裡找了件他的衣服,燒了放進來。」

「為什麼要在這裡給他辦葬禮?為什麼不在霖江給他找塊墓地?」黃清若的詢問等於一種質疑。

總歸她從來不相信梁京白死了,所以梁沅西的行為在她眼裡就是作秀給她看。

梁沅西和梁衡是一樣的,一樣都在弄虛作假,非要她相信梁京白死了。

面對她的問題,梁沅西倒解釋得有理有據:「我如果在梁家給他辦葬禮,可能會被三叔公發現。到時候我沒有辦法解釋我為什麼知道京白死了。」

黃清若抿一下唇,問:「什麼時候開始?」

梁沅西抬腕看看手錶上面的時間:「差不多了。」

等在一旁的人,在梁沅西的示意下,開始啟動儀式。

就緒之後,梁沅西親手將骨灰盒放入墓中。

整個過程中,都有一個人不間斷地念誦經文。

最後黃清若看清楚了墓碑。

墓碑上沒有貼梁京白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