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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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已經儘量注意,但還是讓她受傷了,想繼續也繼續不下去。
在抱她起來吃飯之前,梁京白先掀開被子看看她傷處的情況。
黃清若因為他的觸碰又抖得厲害。
梁京白現在見不得她這樣發顫,對他又是一種無聲地引誘。
他便忍不住親她,親得她出了聲,他好從她夾雜著愉悅的聲兒裡,慰藉自己,至少和他在一起期間,她也是有很多快樂的片段。
餵飯的時候,黃清若又不太想吃。
梁京白問:「當初是誰問我,能不能不要再讓你餓肚子?」
黃清若的嗓音又啞又氣若游絲:「我的原話不是這個。」
梁京白往她嘴裡繼續塞飯:「你的意思是這個。」
黃清若老樣子,在吃到肉食的時候,又去汙染他的嘴巴,噁心他、讓他不痛快。
梁京白次次都被她得逞了。
自然並非梁京白躲不開。梁京白甚至沒有躲。
不躲的原因,一方面是他覺得可以借這種機會重新克服自己對肉食的應激反應。
另一方面,黃清若的主動親吻,他不想錯過。即便她帶著報復性質的惡意。
燃香不再少了,屋裡的氣味卻沒有消散,反正黃清若是一直覺得雲霧繚繞,看什麼都隔著一層淡淡的煙氣。
出乎黃清若預料的是,今次飯後,梁京白帶她出門了。
由於屋裡不見天日,黃清若並不知道自己被梁京白囚禁了幾天。
被他帶出門的時候,黃清若面對的也是黑夜。
想過去也對,白天的話比夜晚人多眼雜,即便他這個住處不再小鎮的主居民區,也會不小心被人發現他們在這裡。
饒是黑夜,空氣很清新,呼吸也很自由。
暮春時節的氣溫尤其友好。
猶記得前些天剛回來霖江,在緬國和滇城待久了的黃清若差點不適應霖江的氣溫。
正忖著,黃清若便咳了咳。
梁京白的手臂圈住她的肩膀,聲音和現在的夜色一般溫溫涼涼:「月子沒做好,又跑去緬國受罪,你現在的身體素質比之前差。」
他這幾天給她把脈發現的。
黃清若猜測:「你又要給我調理?」
梁京白握住她的手,預設。
調理的藥方他還在搭配,可能明天可能後天,他要開始讓她喝了。從中再根據她身體的反饋,繼續調整藥方。
黃清若慢慢地邁步:「你是個庸醫。你什麼也治不好我。」
梁京白和她一起邁步:「還是要試。」
黃清若說:「我是六哥的小白鼠。」
梁京白說:「你覺得你是小白鼠,那你就是小白鼠。」
黃清若轉頭問:「我覺得六哥是大灰狼,六哥你就是大灰狼?」
梁京白側目,和她對視著,嘴角微微有些弧度。畢竟小白鼠、大灰狼這種童稚色彩的詞,難得從她嘴裡講出來。
黃清若看回前方,腳底下踢了一塊小石子:「你把我先從部落送回滇城的那兩天,梁衡跟我聊了一些你的事情。」
「我知道。」梁京白平靜道,「他跟我道歉了。」
黃清若評價:「你這樣的人原本應該沒有朋友。你應該感謝梁衡願意跟你交朋友。」
就像她這樣的人原本應該沒有朋友,她也應該感謝梁澍願意跟她交朋友。
想到她當初和梁澍接觸的契機,竟是因為梁京白,她的心緒複雜難明。
某種程度上講,梁京白很可怕,他對她人生的影響原來比她以為的還要多。甚至梁澍這個朋友,都可以
說是他暗中操縱給她的。
而被他干預的她的人生,還是真正的她的人生嗎?
當然,對於梁澍,黃清若更願意相信,即便沒有梁京白當年讓梁澍給她送創可貼,她和梁澍也會在後來,有他們自己的交集。
會的,一定會的。
不過黃清若還是想告訴梁京白:「如果有機會讓我回到過去,我一定會想方設法阻止黃薇嫁入梁家。」
她咬字很重:「我一點也不想遇見你。」
黃清若說的是真心話。
進入梁家之後她的苦難,有一半是梁京白帶給她的。
無論是從綁架案開始,她被毀掉的人生,還是她無法攤開在陽光底下的對他的感情,全部令她痛苦。
雖然不進入梁家,或許她會遇到其他苦難,但眼下的她只覺得,只要不遇到梁京白,其他的苦難她都可以接受。
梁京白是懂得怎麼潑她冷水毀她美夢的:「沒有如果。」
多麼無情的四個字。兜頭砸來黃清若的臉面,迫使她面對現實。
黃清若原地駐足,頹喪地耷拉下雙肩和腦袋。
梁京白抬起她的臉。
黃清若的眼淚正一顆一顆地從面頰滑落。
大量吸入在身體裡的燃香,還沒有完全失去效力,破壞著黃清若的淚腺。
梁京白一下一下幫她擦著眼淚,嘴裡講出的話遠沒有他的舉止來得溫柔:「無力改變現實,就面對現實,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
黃清若像精神分裂一樣,倔強寡冷的神情和脆弱無助的眼淚於她身上矛盾地並存著:「強扭的瓜不甜,六哥。」
梁京白捧著她的臉,吻了吻她的眼皮,輕輕地說:「甜不甜,都是我吃。」
黃清若閉著眼:「不好吃也要吃?」
梁京白的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黃清若哽咽,一句話再說不出來。
又走了沒一會兒,黃清若就覺得喘、覺得累。
或許有這幾天體力透支且吸了燃香的副作用,但黃清若也清楚,梁京白說的沒錯,她的身體素質確實不如之前了。
「累的話就回去。」梁京白說,「以後和我生活在一起,每天都可以一起出來散步。今天是我們以後生活的預演。」
黃清若很煞風景地潑他冷水:「這會讓我覺得,你在學我和路昂以前的生活。」
這還不夠,她緊接著轉頭,看著他:「東施效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