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藉機羞辱我?」黃清若的心裡梗了一根刺。

當初她和他私下裡就不清不楚不倫不類的,無法定義具體的關係,甚至他對外還有了管樂那個未婚妻。

如今在這外面逃難,他也習慣性地套用這種噁心的關係,很難不讓黃清若在想,或許早在從前,他心裡就已經是如此定位她在他身邊的位置。

梁京白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情婦相對應的就是‘情夫,在這裡的環境並不是全都指第三者。沒有婚姻關係也不定義為情侶的兩個人短期內做床上伴侶,在外人眼中就是‘情婦和‘情夫。」

黃清若:「……」

他這顯然是在跟她解釋。

可解釋得也特別彆扭。

因為那句「沒有婚姻關係也不定義為情侶的兩個人短期內做床上伴侶」,簡直就像她和梁京白的寫實。

梁京白也察覺到了她還是對這個用詞不舒服,所以再次解釋:「你可以理解為,這些犯罪團伙裡的人,身邊不一定會有妻子,但一定會養很多的女人。出門辦事也會帶著女人。」

說完梁京白自己都皺了眉,決定不再越描越黑。

黃清若其實也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然而由於聯想到了她和他之間,她心裡的不舒服並沒有消失。

她沒理他了,徑自走到床邊坐下,然後轟人:「我要睡覺了。」

梁京白便也走到床邊,問她要睡裡面還是外面。

黃清若:「……」

梁京白讀懂她的表情:「嗯,我們必須一起睡。」

黃清若不應該驚訝的,剛剛他都說了「暫時」,她現在就是忘記將兩件事聯絡在一起。

憋了一口氣,她問:「犯罪團伙的人難道就一定要整個晚上玩女人?不得J盡人亡?」

梁京白無視她的話,清清淡淡地說:「留著點嗓子一會兒用。」

他還把水杯給她遞過來。

黃清若冷著臉,不聲不響地躺到床上去,靠裡面的位置,背對他。

梁京白很快也躺上來,躺在她的身邊。

木板床發出咯吱響,然後隨著兩人的沉默歸於安靜。

滿眼都是喜慶的紅。

黃清若枕著枕頭盯了一會兒,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沒辦法心不煩,旁邊躺著梁京白。

而這個白天安寧的水上浮村到了晚上真的像個人間地獄,越是安靜越能把四面八方飄過來的女人的痛苦送進她的耳朵裡。

給黃清若的心煩上面又添了一道堵。

時間悄然流逝了不知多久,梁京白忽然抓了一下她的手:「人又來了。」

言外之意,她又得出聲。

黃清若重新做了兩三秒的心理建設,開始配合梁京白將床板弄出的咯吱響。

這一段結束之後,黃清若吐槽了一句:「他們是喜歡聽人牆角嗎?一晚上要巡查幾次?」

梁京白回答她:「巡查一晚上。」

黃清若:「……」

「今天他們開始的時間確實早了點。」正因為比預期的時間要早,梁京白之前才匆匆忙忙地直接闖進來。

黃清若聽出了某一層意思:「你不是第一次在這裡過夜?」

其實之前看他對這裡的瞭解,就可見端倪。只不過也可以理解為他是道聽途說的。

現在似乎越來越能肯定,他從前來過。

梁京白沒有否認:「嗯,還是和梁衡的那一次,一起來的,也是從這裡回國的。」

清若的下一個問題自然而然是好奇:「那一次你怎麼玩女人的?哪裡的女人?‘身邊不一定會有妻子,但一定會養很多的女人。出門辦事也會帶著女人,是這樣?」

以及:真玩,還是跟這次一樣,裝的?

梁京白說:「不是隻能玩女人,還可以玩N人。」

黃清若:「……」

她的第一反應是:「……你把梁衡給玩了?」

梁京白:「……」

猛一下黃清若被她給拽回身體,面朝他。

「很有意思?」他抓著她的胳膊。

天氣很熱,電風扇沒起多大的作用,她剛才沒躺一會兒就渾身是汗,後來為了配合他演戲,不僅嗓子冒火,身上也冒火。

他卻還是涼涼的。

總歸是比她涼。

所以被他這麼抓到的那塊手臂面板,反倒是舒服的,黃清若甚至產生了抱住他拿他當製冷器的念頭。

眼下樑京白的不快似乎潑天了。

「至於嗎?」黃清若問。是他自己先說和梁衡一起緊接著就說還能玩N人的。

梁京白的瞳仁斂了斂:「實在好奇的話,我現在可以給你演示一遍。」

說話就說話,他卻在話落之後,翻身到了她上面,手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

黃清若:「……」

他像一個天然的空調,令黃清若汲取到了他身上更多的涼意。.

可同時,黃清若覺得自己更熱了、體溫進一步升高了。

梁京白的身上依舊潮潮的,連他的眼睛彷彿都沾染上了幾分潮氣。

潮氣削弱了梁京白眼瞳裡一貫的清薄寂冷之感。

潮氣其實來源於梁京白身上的汗。

他一直都這麼奇怪,面板一年到頭像冷血動物一樣是涼的,可他也會出汗。

說明他現在也很熱,他也受不了現在的氣溫。

因為受不了現在的氣溫,他才又把花襯衣的扣子解開了吧?致使他現在重新變成衣衫不整的模樣,胸膛大大方方地向她展示著。平日越是把衣服穿得一絲不苟不容侵犯的高潔之人,現在越是被對比出性感。

性感得有些驚心動魄。

這份有些驚心動魄的性感卻不完全來源於外在的加持——他真的僅僅是受不了現在的氣溫才熱的嗎?

好像並不是。黃清若恍惚在他的眼眸深處看到潛藏的令人顫動的欲求。

未及她進一步確認,她的雙眼被梁京白用被子遮住了。

被子蓋了她的上半張臉,留了她的鼻子和她的嘴能夠呼吸和說話。

黃清若要將被子撩開,遭到梁京白的制止。

「幹什麼?」她被他的行為弄得生氣。

天氣這麼熱他還這樣,是想熱死她還是悶死她?

要說他的這種行為,黃清若不算陌生。以前他不想被她看到他的身體,他也會扔衣服蓋住她的腦袋。

在山洞那會兒,黃清若發現了他的紋身,恍然他是要遮紋身。後來又意識到他可能確實就是不習慣被人看。

眼下黃清若生出一個新的懷疑:他該不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