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小賊智商又掉線了

梨花怕烏雪太過“高興”忘形，還提醒：“毛球，你小聲些，知冬他們累了一日，都在睡覺呢，別吵醒他們。”

梨花全然誤會了烏雪的反應，以為它玩得高興，自己也高興，這一興起，自然沒有注意到來人。

也不能怪梨花，在這種特別的日子，她的一顆心劈成了兩半。

一半分給了妖孽，擔憂他太過沉痛，一半分給眼前的烏雪，努力哄它高興。

為了逗烏雪開心，她費盡心機，現下好不容易看烏雪蔫吧的精神頭擰過來了，當然得更賣力。

畢竟梨花沒抱貓經歷，也見過貓被抱，她是見過烏雪被抱得很愜意的樣子的，理所當然認為烏雪被她抱也會愜意。

這就是聽不懂貓語的誤會了，烏雪貓生感到艱辛。

不過就算意識不對，她也想極力轉移烏雪的注意力，不想大貓太喪太傷心。

可憐的烏雪既驚又慌，還得控制音量，不敢太大聲叫，還真是把傷悲忘得一乾二淨。

烏雪注意力全撲在梨花身上，小心肝跟過山車似的緊張刺激，生怕女主子抱不穩它，竟罕見的也沒注意到有人進了汀梨院。

尉遲恭是一個人來的，從壽康宮出來後，他心情惡劣到了極致。

揮退所有人，自己漫無目的走在宮道上。

他走去藏書庫，那裡充滿了和尉遲旭的回憶。

這座書庫起初空蕩蕩的，並沒有那麼多書，是太后和安定王從天下收羅而來，五花八門的典籍一點點填滿了整座書庫。

從前他在這裡讀書，一本接一本涉獵過去，速度很快。

安定王又是頭疼又是無奈對太后說：“母后，剛收回的那筐書只怕不夠十日，還得抓緊些。”

誰教他的親弟弟過目不忘，一目十行呢。

尉遲旭知道他這個弟弟的癖好與眾不同，喜好迥異，十分挑剔，卻從未想過掰正，很是慣著。

可以說尉遲恭那些挑剔毛病的養成，有安定王很大的一份功勞。

藏書庫裡有個閣樓，那是給尉遲恭讀書用的。

安定王擔心織造局打的物拾他弟弟用不慣，便親自設計親自打造。

可以說裡面的一桌一椅都是安定王的心血，故而宮人打掃十分小心謹慎，不敢損壞半分，這些梨花之前見過，卻不知有那麼深的淵源。

安定王也曾設想過整座書庫的書架都打造了，讓他弟弟看得順眼些，在做了幾個後，實在做不過來只能作罷。

就是這麼寵弟弟的一個人，尉遲恭與其感情可想而知。

尉遲恭一步步踱過那些書架，看過閣樓，過往的點點滴滴湧上心頭，而故人已經不在。

萬歲爺深夜造訪，守庫太監全部慌了，不過最後虛驚一場，萬歲爺什麼都沒吩咐，不需人伺候，進去走了一圈後離去。

尉遲恭在夜色中走著，宮牆一磚一瓦如未變，御花園一草一木似昨昔。

但卻花開花謝花不在，人來人去已不同。

他再也不會見到他的兄長了，他敬愛的兄長，為了他犧牲全部的兄長……

尉遲恭突然很想見見小賊，聽聽她的聲音，看看的她模樣。

說來小賊是一個作息很規律的人，如若無事，就寢的時辰雷打不動，到了時辰便困。

這點初時讓他有些意外，畢竟他身邊的人從未這般規律就寢，他的母后是頭一個反面案例。

尉遲恭很早以前問過她，小賊脫口而出：“熬夜容易猝死。”

尉遲恭蹙眉，猝死？這個理由……

那會兒二人還未心意相通，小賊似乎發現自己說得不妥，畢竟皇帝是整個後宮熬夜第一人，這麼說像在詛咒。

她連忙找補：“咳，臣妾是說臣妾的身子不像萬歲爺那般健壯，夜裡又沒什麼事，萬歲爺日理萬機，時常處置朝政到深夜，和臣妾自然是不同，不必理會。”

說完良心像是過意不去，掙扎了一會兒又勸誡：“不過萬歲爺還是少熬夜為好，身體是勤政的本錢，萬望保重，莫要積勞成疾。臣妾方才說那句話，是因從前認識一個人，她……”

尉遲恭聽她講了一個故事，講一個女子拼命三郎過於勤奮，最終半夜猝死的故事。

他聽得有些荒誕，很像編的，不過知是她真心的勸誡，還是受用了。

尉遲恭收回飄散的思緒，知道這個時辰她已經睡了，卻依舊想去看看。

結果來到汀梨院，情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那個小賊不單止沒睡，而且精神十足在院子中溜著烏雪，一人一貓看著好笑極了。

小怔子比較淡定，沒受梨花和烏雪的影響，所以率先發現了由遠及近的皇帝。

直到看到皇帝走到一處陰影中停步，靜靜看著那一人一貓，小怔子才躬身行禮，悄然退下。

此時此刻梨花興致勃勃：“毛球不難過了吧，怎麼樣，高興麼？現下要不要來點更好玩的，舉高高拋一拋，你想不想？”

好像哄小孩都這樣，特別奏效。

梨花說著便動手，用盡吃奶力氣往上提。

“嗷嗷嗷……”烏雪渾身毛炸起，慌得不要不要！！！

女主子要脫手了，要將它給摔了！

“呃……你沉了些，有點困難，算了算了。”最終梨花嘗試過了，舉到一半實在舉不起來，只能放棄。

沒得法子，大貓幾十斤的分量，她手痠了……

尉遲恭眼眸不知不覺漫上了笑意，心中陰霾驅散了幾分。

他一眼便看出，小賊智商又掉線了。

這便是小賊的功力，機靈時無比機靈，滑不溜手，精明得讓人傷腦筋。

但智商掉線時又掉得徹徹底底，在一條道上拔足狂奔不回頭，直到回過神來才醒悟，殺傷力十足。

尉遲恭過往親眼所見不少光輝事蹟。

從前小賊安慰秀女，刀刀扎人心窩渾不自知，當夜便安慰走了一個。

後來以為烏雪吃撐，當場將肉端走，還和沒吃飽的烏雪講吃撐了的壞處，直到他點了點才醒悟，結果最後真的成功讓烏雪吃撐了。

如今這小賊自以為在哄烏雪高興，費盡心機，嚇得烏雪撲騰撲騰，毛炸起又落下，炸起又落下。

殺傷力一如既往的強悍，尉遲恭還從沒見烏雪這個樣子。

眼下小賊顯然還沒醒悟，沉浸在和烏雪玩抱抱舉高高的勁頭中無法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