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帝王威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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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恭看她神色,便知又在大逆不道了。
只是小賊不懂,烏雪也不懂,他要送予她的東西,怎能來自贓物。
若他日有人認出這些物件來自某某一案,只怕小賊會淪為笑柄。
所以要送,他會送她最好的。
尉遲恭氣定神閒:“雖不能交由你處置,不過愛妃品行正直,得到不義之財,便稟明於朕,表現甚佳,當賞,朕思來想去,便選些珍寶首飾賜愛妃以示嘉獎罷。”
梨花眼睛越聽越亮,聽到最後雙眼發光,當即起身謝過,像個狗腿子一般大讚特贊皇帝英明神武。
妖孽眼光甚高,旁的東西和他選的一比,根本不值一提。
梨花還記得他當扒手順走了自己的簪子,後面還回一個梨花玉簪的事,那枚玉簪送到她心坎上了。
可惜當時她傻,不知死妖孽的身份,不然給她十個八個,她都收下。
梨花很多次想起那簪子便肉疼,暗罵自己傻,錯過了許多。
她還記得有一回,他說可以答應她一個請求,但被當時天真犯傻的她義正言辭拒絕了……
每每想起這件事,梨花便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皇帝金口玉言許諾一個請求,多大的臉面,多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當初要是接住了,頭一個便是當不孝女,讓罷免武大人的官職,趕一家子出京避禍。
這樣一來,她起碼少奮鬥十年,在後宮想怎麼苟都行。
多想無益,如今梨花不會犯傻了,妖孽願賞,她便大大方方接著。
不過梨花還是不太死心,桃花眼灼灼:“當初萬歲爺說可答應臣妾一個請求,不知是否還作數?”
尉遲恭眉毛一挑,小賊貪得無厭,似笑非笑:“你說呢?”
梨花訕笑,知道了,不行,妖孽還挺有原則,她也不是那麼無賴。
她想起一事:“說到那些物件,烏雪還叼回個荷包,裡面放的東西臣妾瞧不懂,只覺得有些不簡單,擔心放於主殿中丟了,便收了起來。”
“何物?”尉遲恭詫異。
“請隨臣妾來。”
說話間,梨花起身穿過小廳來到內室梳妝檯前,開啟首飾盒,把放於最下面包了層帕子的東西拿出。
尉遲恭跟著過來,有意無意看了眼床榻,心頭泛起兩分漣漪。
他別看眼睛,看向梨花的動作,一眼便看到首飾盒最上層放了一支青龍白玉釵子,正是他替梨花挽發的那支。
尉遲恭心下滿意,面上帶著淡淡笑意道:“愛妃可要收好了。”
梨花聞言莫名,轉頭問:“萬歲爺要臣妾收好什麼?”
她東西都收得很好啊。
尉遲恭笑著岔開話題:“先看看那樣東西。”
梨花解開帕子,面前赫然出現個粗糙的男式荷包。
尉遲恭眉心一跳:“烏雪拿回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之物。”
男人的荷包怎能給小賊,罪加一等!
梨花知道他這人毛病很多,以為他嫌棄荷包這個荷包髒,正想拿出荷包裡裝著的東西。
尉遲恭卻一邊嫌棄,一邊連帶帕子接過,不讓梨花碰那荷包。
他親自將裡面的東西掏出,待看清了東西,尉遲恭神色一瞬變得沉寂。
他面上無甚表情,將那塊雕了蒼鷹的古物翻來覆去看,未發一語。
梨花心中凜然,感受到妖孽的氣勢陡然變了,極具壓迫。
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言笑晏晏的妖孽,而是皇朝的帝王,異常陌生。
她心知有異,在旁邊安安靜靜待著,亦不說話。
尉遲恭周身氣息冷冽,將東西塞回荷包中,冷冷道:“朕倒小瞧了那群匪徒。”
他忽想起梨花還在,怕嚇到她,面色溫和下來:“今日朕不能陪你了,你……”
梨花笑笑,搖搖頭表示沒事:“萬歲爺您去吧。”
尉遲恭想伸出手揉揉梨花的頭髮以示安撫,卻想起碰過荷包,便用手臂將人攬入懷中:“等朕料理了這樁事再來。”
說著用力抱了一下,放開人轉身往外走去。
“玉先生!”梨花驀然出聲。
尉遲恭走到門口,停步回頭。
梨花看著他,燦然一笑,端端正正行禮:“臣妾恭送萬歲爺,願萬歲爺事事順意。”
尉遲恭心頭泛起幾分暖意:“你亦如是。”
話畢,就此離去。
他大步朝蒼辰殿走去:“速去告訴胡非非,那群匪徒,朕要活口。讓內衛司將藩王近日訊息呈報與朕。”
身後有兩個人叩頭領旨,匆匆朝不同方向飛奔而去。
汀梨院內,梨花站在原地,定定想著什麼。
方才帝王威勢在她面前展露一角,她很想問那是什麼東西,為何是這種反應。
可是後宮不能幹政,皇帝不主動說,她若問得過多,妖孽會不會多想?
他們距離看似很近,實際卻很遠。
但她喊他,他願意停步回頭,是不是代表將來有事,妖孽亦願意停步聽她一言呢?
梨花需要確定,因為武家需要。
京中一座四進院內。
彪爺感覺大白天見鬼了似的,身後好像時不時有影子晃過,讓他有種顫慄感,總覺得被什麼盯上了。
但他猛一回頭,卻什麼都沒有。
彪爺問旁人:“你們有沒有感覺背後有東西?”
大傢伙盯著他後背瞅,看來看去,一致搖頭:“沒有。”
彪爺臉上橫肉抖了抖,怒道:“老子是問你們,有沒有感覺什麼鬼祟的東西!”
他描述了一番他的感覺。
眾人恍然大悟,有人特別機靈:“彪爺,你殺過那麼多人,有鬼跟著你不奇怪啊。”
這話沒毛病,彪爺完全沒話說了,遂覺自己多心。
不過鬼而已,鬼怕惡人,他就是惡人。
當務之急是等那賊來,將人擒住,拿回所有的東西,尤其是那件東西。
彪爺心焦地等待天黑,祈禱那賊千萬要來,為此他甚至求菩薩保佑。
此舉又被吐槽太慫,眾人說與其盼那賊來,還不如盼陰先生趕緊到幫著想想辦法。
“你們懂個屁,”彪爺罵道,又算算日子:“陰先生這兩日應當就到了。”
他一籌莫展地嘀咕:“交給我保管的那樣東西,說是很要命,也不說清楚怎麼個要命法,累得我這心七上八下。”
怕東西丟了,他無時無刻不帶在身上。
誰能想到京城如此人心險惡,那麼多寶貝值錢的玩意兒都偷了,竟還能看上他腰間的一個破舊荷包。
唉,還是京城人心不古,賊啥都要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