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定定看著梨花,忽而又好氣又好笑。

小賊就是小賊,總有出乎他意料的舉動,清醒又狡詐。

既然私下給她她不要,那麼以後明著給吧,不急在一時。

只是她的簪子萬萬不會還的。

梨花臉蛋發熱,幾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妖孽的大掌像鐵做的,她抽不回來。

現下境地上不上下不下,甚是尷尬。

耍詐不成,硬來不夠看,氣勢也不夠人家強,便來軟的吧。

梨花輕喚一聲:“玉先生……”搖了搖手腕,模樣有些可憐,提醒放了她。

尉遲恭輕笑一聲,這小賊,能屈能伸,她的懷柔政策,看得他甚是受用。

他捏了捏她細細的手腕,軟軟的,手感很好。

這可是小賊送上門來的,可不是他主動的。

在梨花惱怒前,尉遲恭將梨花手裡的簪子取回,把人放開,笑著調侃:“下回不可偷襲,否則我可擔保不了對先生如何。至於簪子,我便替先生暫管了罷。”

梨花揉了揉手腕,這麼快的反應,又像個練家子,她以後哪裡還會用這種昏招。

不過好在將東西還回去了,至於暫管的話,梨花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但梨花卻不太好意思要回自己的簪子了。

都怪方才的昏招,讓她心裡跳得有些快,莫名虛得慌,有理感覺都變成了沒理。

就在此時,有一隊宮人從遠處快步走來。

兩人轉頭看去,梨花一愣,今日時辰未到,怎麼這麼早,膳堂的人就來送膳了?

那隊宮人看見尉遲恭,神色一頓,心裡一慌,又不敢表露出半分不對來,剛張德發去敲打過他們了。

等到了近前,領頭的御膳房掌事太監朝梨花問了一聲好,對旁邊的人低下頭也問一聲好,不敢去看,便腿腳發軟地帶著一隊人匆匆經過。

“奇怪了……”梨花望著那隊人的背影喃喃出聲。

這隊宮人的言行舉止今日都有點不自然,還有送膳時辰也不對,感覺很奇怪。

但是為什麼呢?

尉遲恭看向梨花,打斷她的思路,比了個請的手勢:“正巧未用早膳,不若同去?正好有一事想請教先生。”

梨花立即回望他,想起自己沒要回簪子,方才又那麼尷尬,實在有些不願意和他用膳。

還有這人咋那麼臉大,請教她她答應了麼?哼!

尉遲恭看出了她的不願,對他心裡是有氣的,主動提起並解釋:“先生的簪子,不問自取是我不對,只是看見它便想起了一人,對我很是重要。”

說完這句,尉遲恭不說話了,沉默的轉過身去,一切彷彿盡在不言中,任由梨花發揮想象。

他怕他看到小賊就想發笑,這麼狡猾的小賊不好騙。

這樣子麼?梨花半信半疑他的理由,心想難道她的簪子對他真的很重要?是他用來惦念什麼人?

昨日她想了一日,都沒想到妖孽為何要貪她一個小簪子。

如果真如妖孽所說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

否則妖孽沒理由貪她一枚小簪子,畢竟送她的梨花玉簪,價值是她原來簪子的百倍千倍,一看就知非俗物,是一般人弄不來的好東西。

梨花心裡好受了些,看尉遲恭順眼了兩分,沒先前礙眼了。

她心想,妖孽還是講道義的,順了她的簪子,還她一個更貴的,只是她不能收而已。

梨花理解地點頭:“情有可原,只是不問自取是為偷,玉先生往後不可如此了。”

把尉遲恭教育她不可偷襲的事,給還了回去,挽回了一些剛剛丟掉的顏面。

又不經意地問起:“不知玉先生想起的誰,是否方便說說?”

尉遲恭繼續揹著身沉默,知她是信了幾分,眸中揚起幾分笑意,只覺得逗小賊時身心甚是愉悅。

他所說那人就是小賊,還會有誰。

梨花見他如此,倒是不好問下去,問了也沒結果,於是瞎說八道,扎出第一刀:

“想來玉先生是在年紀不小後進的宮,可悲可嘆!”

意思是年紀一把時捱了一刀,真是可憐。

梨花這麼說是有根據的,她觀察尉遲恭喉結、音腔和正常男子一樣,那就是發育完全後挨的刀。

接著扎出第二刀:“看你器宇不凡,當是有什麼引以為戒的緣由,只是業障已除,既被賞識進了宮,前塵往事已了,該往前看才是。”

潛臺詞是尉遲恭在宮外犯了壞事,被賞識才僥倖逃過一劫,最後受了酷刑進了宮,讓他好好做人,好好改造。

第三刀:“這麼大年紀才進宮,對宮外有惦念的人,也是可以理解,不過私以為,玉先生還是多些六根清淨為好……”

別當個太監,還總仗著自己有幾分顏色撩人,幸虧遇見的是抵抗力頑強的她,就這樣,偶爾還會中招。

尉遲恭眸中笑意消失,聽得額頭青筋暴跳。

他轉回身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人,還一副好心寬慰他的模樣,若他真是個太監,非得被她氣死不可。

他突然覺得,頂著太監的身份十分不妙,看看小賊都想歪到了哪裡去,竟把他想得如此不堪!

尉遲恭眼神危險,語氣很涼:“先生最好少說些為妙,省得以後後悔。”

說著甩袖朝膳堂走去。

梨花一下子住了嘴,神色狐疑,她方才是戳到妖孽痛腳了麼?

觀察他表情,很不悅,是了吧,難道真是太監?

不過她有什麼後悔的,死妖孽,想嚇她,她是嚇大的,現下又天天被狗系統嚇,會怕他?!

梨花剛剛是故意胡說八道的,她雖然勸人很扎心,但都是以事實為根據,不會像這樣瞎說一通。

其實有時候她懷疑妖孽是不是太監,因言行舉止真的很不像,沒半分卑躬屈膝也就罷了,還總是那麼臉大。

怎麼說呢,這些雖說能解釋為身份特殊,久居上位使然吧。

而且後宮也不太可能任由一個正常男子隨便亂走,即便是天子的親兄弟也不能。

但梨花就是沒來由的懷疑,在狗系統上次突然失誤之後,就一直覺得不對。

方才尋了個機會,梨花毫不猶豫試探,反正說了也沒壞處,不過扎幾刀妖孽而已,還能爽一爽,消解一下她心裡的氣。

小主,抱歉,今天只有一更。

昨晚沒休息好,白天搬磚搬得頭暈腦脹,病後餘韻綿長,身體的感覺不是很好,先留狗命,來日方長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