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太后身子欠安麼?

那健步如飛、走得龍精虎猛的人是誰!

那氣色、那精神頭,比她們都好,可為什麼不讓她們去請安?

還和武美人有說有笑,難不成把武美人留在莊寧宮,便是日日負責和太后說笑?

宮妃們集體懵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解釋不通眼前的情景。

最讓她們無法理解的是,兩人走那麼快做什麼,實在怪異。

跟在後面的陳司司和從秀女時過來的新晉妃子她們也懵圈,卻又沒那麼懵圈。

她們是從群芳殿一起走過來的人,最是見識過梨花的能耐了,第一反應便是:難道武梨在虐太后?

但看著不像,完全不像。

太后和梨花說笑之間,正好繞著內院要經過門口,便見一群宮妃出現在眼前。

太后停下來,順便擦把汗喝些水,笑呵呵道:“你們都來了。”

宮妃們這才反應過來行禮。

太后和眾人樂呵呵聊了幾句,一揮手,準備趕人回去。

她忙著運動呢,還有好幾圈沒走完,沒功夫招待:“待哀家改日得空些,再讓你們來請安。”

宮妃們急了,改日是什麼時候。

她們還什麼都沒幹呢,只含糊知曉太后和武美人在運什麼動,曬什麼太陽的,完全無法理解。

最重要的是,武美人還在呢,她們怎麼肯走!

不知情形也就罷了,知道梨花和太后相處十分和諧後,眾人死活不肯走,就怕梨花討好太后討好得好。

太后卻是為難,她哪裡有空,一日每時每刻做什麼都安排得滿滿當當。

她的每項鍛鍊都要夠數的,現下和眾人耽擱的功夫,待會兒都得加快速度補回來。

太后不禁看向梨花,以眼神示意接下來的安排如何是好。

眾人見狀大為震驚,太后留不留她們似乎都要徵詢一個小小美人的意見,難道武美人對太后的影響已經這麼大了嗎?

那她們更不能走了!

梨花接到太后的眼神,看了眾人一眼,也十分為難:“太后娘娘,貴在持之以恆,一旦鬆懈,只怕……”

後面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確地委婉反對。

太后明白其中意思,點頭贊同:“說得倒是。”

她堅持一段時日後,現下早已沒有開頭時覺得那麼難,甚至砸吧出其中味道來。

她瞭解自己,要是真的鬆懈了,有第一日就有第二日,那股勁兒便洩了,她估摸後面就堅持不下去了。

眾人見梨花妖言惑太后,關鍵太后真就願意聽,面色不由十分難看。

她們皆浮起一個念頭:絕不能再讓這個小小美人單獨和太后待下去!

有宮妃故作委屈:“太后娘娘,許久未曾見您,嬪妾們憂心不已,又怕擾了您的清淨。今日好不容易見到您,便讓我們留下吧。

另一宮妃瞟了眼梨花,半嬌半嗔說:“是啊,太后娘娘,我們也想像武美人一樣留下陪您,您可不要偏心呀。”

“說的是呢,”玉婕妤見有人開了頭,特意看著梨花,開玩笑似的說:“武美人,你可不要阻攔我們陪著太后娘娘啊。”

麗嬪似覺得好笑,掩嘴笑了一聲,接過話茬:“瞧玉妹妹說的,好像武妹妹霸佔了太后娘娘一般。”

玉婕妤暗恨,她不過開個玩笑,這個賤人卻拆臺,在太后面前裝好人,害得她裡外不是人。

她正想將槍口對上麗嬪,下一刻便聽麗嬪道:“雖武妹妹這些日子一直陪著太后娘娘,但又怎會是那樣的人,武妹妹,你說是吧?”

玉婕妤一下意會過來,配合著說:“麗姐姐說的是,都怪我太想留著陪太后娘娘了,說的不對,該罰,該罰。”

說著輕輕打了自己兩下嘴。

一唱一和,便把梨花給架上了,言語間好像她們不留下陪太后,便是梨花霸道的緣故。

眾人皆看向梨花,眼中暗芒閃爍。

“夠了!”太后冷喝一聲,眉頭緊皺,眼神銳利地掃向眾人。

她冷眼旁觀是看明白了,這些后妃們哪裡來關心她,分明是來她這裡爭寵的,言語都在擠兌武丫頭。

麗嬪等人嚇了一跳,太后仁慈寬和,平時妃子間笑鬧,只要無傷大雅的,極少當面喝人,更別說發怒了。

她們心驚的同時,紛紛行禮告罪。

梨花方才像看戲一般,之前看過宮妃間陰陽怪氣明爭暗鬥,但彼時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純粹當個樂子。

現下物件是自己,便感覺有些意思。

還有別看太后平日親和,真正嚴肅起來,威儀十足,霸氣側漏。

眼見太后下拉著臉,似乎就要趕人,梨花連忙安撫太后:“太后娘娘,姐姐們也是記掛著您,才結伴而來,欲多陪陪您。”

太后暗歎,武丫頭是個實在人啊,沒聽出眾人的弦外之音,太實誠了。

她正想說些什麼,梨花話鋒一轉,又道:“何況姐姐們也沒說錯,嬪妾就是想霸佔您,守著您,就怕您吃油炸果子!”

說完調皮地眨了眨眼。

太后眉頭一鬆,笑罵道:“你這丫頭……”

那會兒她饞油炸果子饞得瘋魔了,怎麼都吃不著。

有日急眼了,太后和秦嬤嬤等人耍賴,說什麼都不肯起床,定要見到油炸果子為止。

這一幕恰好被進殿的梨花看見,太后頓時囧得滿臉通紅,尷尬得含糊過去。

卻不想,那日早膳破天荒出現了個油炸果子,一下子解了太后的饞。

所以太后後面才沒再念叨油炸果子,想起來又尷尬又暖心。

有了梨花的調侃和臺階,氣氛頓時一鬆。

太后將眾人叫起,依舊沒有留下眾人的打算。

宮妃們聽不懂梨花和太后打的什麼啞謎,卻知留下無望。

不料峰迴路轉,梨花竟是開口了:“太后娘娘,姐姐們如此有心,何不讓她們跟著咱們一道走一走?。”

隨後看向眾人,眼神頓時古怪,又一下子改口:“還是罷了,恐怕姐姐們熬不下來,也會花了姐姐們的妝。”

知春從汀梨院回來,瞧見這一幕,聽到她主子這些話,心裡哦了聲,她主子要發招整人了。

她對著人群行了個禮,默默跟在秦嬤嬤等宮人後面看戲,只希望這些弱不禁風的妃子遭得住累,可以被她主子多整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