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郡守此時心裡驚怒交加,沒想到杜雲膽子這麼大,失蹤如此多人都敢壓下去,簡直不把大齊律法放在眼中。

看到郡守如此震怒,杜雲只能低頭不語,這個時候,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

按照大齊律法,現在郡守可以直接將他革職查辦。

此時,齊紫霄開口了,“大人息怒,這個事情或許不是那麼簡單,以杜捕頭的能力,如果僅僅是失蹤案,不可能查不到一點線索。”

聞言,郡守看向齊紫霄,震怒的臉色恢復了平靜,他的眉頭一皺,“紫霄,你的意思是此事和靈有關?”

他也不傻,馬上從齊紫霄的話語中察覺到什麼。

齊紫霄臉色凝重的點點頭,“當然,我也只是懷疑,不敢確定,所以,這個案子我親自來查,杜捕頭從旁協助,算是將功贖罪。”

他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拉對方一把。

聽到他的話語,杜雲一臉感激的看著齊紫霄。

郡守則是沉吟了一下,本來想要重重懲罰杜雲的念頭也是隨之改變,齊紫霄明擺著是賣給杜雲一個人情,以他如今的實力,身份地位,他這個郡守也要給三分薄面。

所以,他看了一眼杜雲,冷哼一聲,“算你運氣好,有紫霄給你擔保,不然的話,今天此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過去。”

“接下來好好配合紫霄,只要事情可以完美解決,此事本官就當作不知曉。”

“多謝郡守大人!”

杜雲一臉感激的開口。

“行了,廢話少說,趕緊去破案,這個事情上面遲早都要知道,如果半個月之內還解決不了,大家都要有大麻煩。”

郡守擺擺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齊紫霄和杜雲也都是識趣的向外走去。

看到兩人離開,郡守無奈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展護衛,唏噓道,“馬上本官就要走了,最後關頭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么蛾子了。”

他在郡守的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加上朝廷有一位重臣為了他說了一句話,因此,他即將被調往州府。

按照常理,他過完這個冬天,開春就要走馬赴任。

如果在這種節骨眼出問題,他懷疑自己想走都走不了了。

展護衛也是苦笑一聲,搖頭不語,這種事情誰也不敢打包票。

……

此時,王六看著自己家裡擺放的神龕,前面擺放著各種貢品,還有三炷香。

“求大仙保佑我家平平安安……”

王六雙手合十,唸唸有詞。

隨著他將這個神龕帶回家中,最近每天早上起床之後,自己的院子裡都會出現幾頭羊。

這些羊都是長得膘肥體壯,賣相比普通牲畜好了太多。

他不知道這些牲畜來自哪裡,也不敢去想,只能按照那個斗笠人的吩咐,每天供奉神龕內的那個雕塑。

剛祭拜完畢,煙氣繚繞,隱約之間,他好像看到雕像活了過來,一雙死寂,可怕的眼睛轉動了一下。

“啊……”

他驚呼一聲,可是,當他再次看去,卻是發現,雕像還在神龕之內,沒有絲毫變化。

他有些心驚,拿來一個蓋子,將神龕蓋住,不讓外人發現。

王六沒有發現,黑暗之中,一雙猩紅的眼睛出現,充斥著邪惡,混亂。

……

此時,齊紫霄和杜雲出現在郡衙之外,身後都是帶著一大批人。

他們向著一個地方走去,那是一個看上去修建的不錯的宅院,三進三出的院子,明顯是殷實之家。

“這是王員外家,王員外也是昨天失蹤的其中一人……”

一邊走,杜雲一邊給齊紫霄介紹失蹤人員。

對於失蹤人員,不是說消失一兩天就算,有的可能是上山迷路,或者去外面做生意,闖蕩。

官府對這些也有自己的標準。

但是,王員外身為一個富戶,更是三陽郡本地人,家境殷實,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失蹤。

“會不會在一些煙花之地?”

齊紫霄問道。

他也清楚,一些富戶有錢沒處花,就喜歡到那些地方。

“不會,王員外的妻子都已經去找過了,還有一些朋友家中都去問過了,都說不在……”

說到這裡,杜雲臉上露出一抹怪異之色,“這個事情更詭異的是,王員外是在家中消失不見的,根據王員外的妻子所說,當時他們已經和衣睡下,她睡得很沉,半夜起來如廁,這才發現枕邊人消失了……”

齊紫霄一邊聽著,一邊踏入了王家之內。

在院子裡,看到官府的人到來,一箇中年婦人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下走來,一邊走,一邊哭,眼睛都哭腫了,在她身後,還有兩個小孩,一男一女,長得可愛無比,都是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們。

“民婦見過諸位大人,諸位大人還要為我做主啊,我們王家就指著老爺一個人,如今他失蹤,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活啊……”

婦女站在齊紫霄他們面前便是開始哭訴起來。

“王氏,此事我已經知曉,接下來由我負責這個案子,你需要老老實實告訴我失蹤那晚的事情,事無鉅細!”

齊紫霄平淡的開口。

“這是齊捕頭,我們三陽郡最厲害的捕頭之一!”

杜雲看對方似乎不認識齊紫霄,連忙開口介紹道。

“那位人榜第五的齊捕頭!”

聽到此話,婦女明顯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

她雖然是一介女流,但是也聽到過關於齊紫霄的傳聞。

“真是失敬,齊捕頭,你可一定要幫民婦找回我家老爺啊!”

王氏一臉緊張的開口。

隨即,她便是帶著齊紫霄來到了大廳,讓一個侍女上茶,同時,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了他們。

事情和杜雲所說沒有什麼出入,只是更加詳細一點。

聽完講述,齊紫霄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下,詢問道,“那王員外這幾天有沒有異常表現?”

“沒有,就是每天和朋友出去吃個飯,喝個酒。”

王氏開口。

齊紫霄也不驚訝,要是有異常,身邊的杜雲早就可以發現了,哪裡還輪到自己出馬。

“嗯,既然如此,那我去你們的臥房看一下吧。”

齊紫霄開口。

對方答應的極為爽快,直接帶他們來到了臥房。

站在床邊,齊紫霄眼神忽然變得純白,他開始動用靈瞳,想要找到一點線索。

此時,在他眼中,一切都變得不同,一絲絲殘留的靈力在床鋪之上。

這股靈力極為特殊,呈現一抹淡淡的虛幻。

齊紫霄忍不住伸出手,觸碰這股力量,但是,這一絲殘留的靈力很快便是消散。

一旁,杜雲,王氏等人都是看著齊紫霄的背影,感覺到一股陰冷,可怕的氣息從他身上擴散出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向著後面退了兩步。

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齊紫霄轉過身來,眼睛已經恢復了正常,看著他們,目光平淡,“走吧,我們去王員外之前走過的地方看看。”

他沒有多說什麼,帶著人轉身離開。

杜雲帶著人跟上,只留下王氏帶著孩子一臉緊張的看著他們的背影。

“齊捕頭,你有什麼發現嘛?”

杜雲三步並做兩步,追上齊紫霄,低聲開口詢問道。

聞言,齊紫霄瞥了對方一眼,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我察覺到了一點異常,但是不清楚源頭來自哪裡,所以,我需要去查探一下。”

杜雲聞言,心裡頓時振奮無比,沒想到齊紫霄剛出馬便是有了發現。

他連忙在前面帶路,“這是王員外經常去的裁縫鋪,他買了兩匹布,想著給自己兩個孩子做幾件衣服……”

一個裁縫鋪內,齊紫霄看著這個店鋪,瞳孔再次變化,但是,隨即恢復,他搖搖頭,徑直帶人離開。

“這是賭坊,王員外平時沒事也喜歡在這裡玩兩把,不過玩的很小……”

杜雲又帶著齊紫霄來到了一家賭坊。

看到賭坊,齊紫霄忍不住想到了當初在青縣內發生的那一件靈禍還有那神秘出現的債單,上面便是記載了一個賭坊。

從那之後,他便是對賭坊有著不同尋常的警惕。

不過,這個賭坊明顯是極為正常的,進去轉了一圈,齊紫霄便是一臉失望的出來。

杜雲看到齊紫霄的表情,也沒有說什麼,帶著他趕往下一處。

那是一座酒樓,三層高,門口處絡繹不絕,齊紫霄也來過這家酒樓,六合酒樓。

“王員外就喜歡吃這家的羊肉羹,每天都會來吃兩碗。”

杜雲開口,帶著齊紫霄等人穿過外面的人群。

此時,整個酒樓都是人聲鼎沸,小二嗓子都喊啞了,上菜上到手臂痠軟。

“平時這個酒樓可是沒有這麼多人。”

齊紫霄略微有些驚訝,上次來,好像沒有熱鬧。

“齊捕頭你有所不知,這家酒樓的羊肉羹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改了秘方,味道鮮美無比,比起之前好吃了太多,很多客人都是衝著這個來的。”

杜雲開口笑道。

他本人雖然也愛美食,但是因為不愛吃羊肉,所以,這個羊肉羹他倒是一直沒嘗過。

聞言,齊紫霄點點頭,臉上帶著一抹思索,這家的羊肉羹雖然好吃,但是應該不至於讓人如此鍾愛吧。

他心裡升起一抹怪異,直覺告訴他,其中應該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