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造
章節報錯
黃富貴死後,黃老邪受到的刺激太大,就此瘋了。
至於我和表哥,之前跟著黃老邪搞鬼術生意,又販陰紙,還給洪震南當馬仔。
這在道士眼中都是當誅的罪名。
不過白勝旗等人看在方川江的面子上,還是勉強放過我們一馬。
也就是讓我們加入他的搬家公司,在那些道士眼皮子底下好好“改造”。
當晚,方川江揪著我和表哥來到東郊的“聖水陵園”。
摁著我們在外公的墳墓前跪下,讓我們發誓以後好好工作,再也不去沾染那些歪門邪道。
據舅舅所說,我爹方川江當年是個孤兒。
被我外公收留,撫養成人,也是因為如此,和我媽定了娃娃親。
方川江很敬仰我外公,外公在世的時候他一直很老實。
但也就在外公去世不久,他就開始不著家了,最後甚至在外面搞出個私生女葉小琴來。
表哥鬆了口氣,連忙給外公磕頭。
“爺,孫子元慶不孝,以後再也不遊手好閒了,您老人家在天有靈,保佑我和小楊萬事大吉,大發橫財……”
方川江聽得直搖頭,但磕完頭髮完誓之後終究是放了我們一馬。
我和表哥現在完全不缺錢,所以根本看不上搬家公司的工作。
但為了洗脫之前乾的那些事兒,同時也是為了讓家裡人放心,還是決定去上班。
朝九晚五,月薪兩千。
洪震南死後我們完全沒了顧慮,如此有個固定工作混日子其實也不錯,畢竟我之前在造紙廠也就這待遇了。
可我們進了搬家公司之後,居然成了白嘉豪的下屬。
或許是因為那晚上表哥冒犯了他,之後這傢伙經常給我們穿小鞋,找我們麻煩。
老白搬家公司明面上的生意是幫人搬家,但實際另有作為。
一戶人凡是想搬家,往往說明原來的房子住著不舒服,或是出了什麼事兒。
這其中就很可能是邪物作祟,所謂凶宅也就是這麼產生的。
如此白勝旗的人在搬家的過程中就能有所察覺。
之後便是該抓鬼抓鬼,該驅邪驅邪。
當然後者完全是屬於替天行道,不收費的,更不會讓戶主知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我還挺佩服白勝旗這些人。
時常勸表哥,一兩口惡氣,忍著就忍著吧。
常言道眼不見心不煩,你就當那白嘉豪不存在。
表哥聽了我的話笑了笑。
“嘿嘿,也是,況且在這兒上班也不是沒好處。”
他指得自然不是那兩千塊的微薄工資,就那點錢,還不夠他去洗次腳的。
或許是為了報答我們兩次的救命之恩,每天中午葉小琴都會親自做好飯菜給我們送來。
雖然都是些家常菜,廚藝也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但我和表哥至少不用奔食堂了。
這天中午葉小琴給我們送完飯,坐在一旁和我們聊天。
“哥,聽白師叔說你們這段時間表現不錯,爸爸也很替你們高興。”
我撇了撇嘴。
“我又不是做給他看的。”
“哥,你別這樣……”
“行了,吃飯的時候別跟我提他,我不想倒胃口。”
就在這時,白嘉豪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
“小琴,晚上有空嗎,我這裡有兩張電影片,你……”
話沒說完,表哥一把將電影票搶了去。
“泰坦尼克號,多少年前的老片兒了,這有啥可看的。
小琴,晚上來黃老邪哪兒,表哥給你放碟片,《赤裸羔羊》看過沒,那才帶勁呢。”
白嘉豪皺起眉頭。
“關元慶,我沒跟你說話。”
“我也沒跟你說話呀。”
他氣得直咬牙。
“小琴,晚上有空嗎?”
“哪來兒的空呀,沒聽見嘛,晚上跟我們去看碟片。”
“小琴……”
“白師兄,我晚上和我哥有些事,你讓小麗陪你去吧。”
白嘉豪自討了個沒趣兒,轉頭走了。
自從黃老邪瘋了之後,他的生活全靠我和表哥照顧。
不過老頭兒雖然瘋瘋癲癲,好歹還知道自己吃飯。
我們只需要準備好一天的吃喝,晚上去看他一趟就行了。
“富貴呀,這是你女朋友嗎,姑娘長得可真俊呀。”
“老黃,給你說了多少次了這是我妹,還有,我叫方楊,不是黃富貴。”
“富貴呀,再給爹添碗飯。”
葉小琴經常來這兒吃晚飯,倒也見怪不怪了。
“那個……哥,爹想讓我問你件事兒。”
“有事兒他幹嘛自己不來。”
“那你想讓他來嗎?”
“算了,有啥事兒說吧。”
葉小琴從包裡掏出一張米黃色的紙。
“哥,洪震南雖然死了,但現在市面上還是有大量的陰紙在流通。
據我們所知,現在冉東是一個名叫黑寡婦的陰紙商一家獨大……”
她話沒說完我就擺了擺手。
“別說了,我們根本不知道什麼黑寡婦。”
表哥說道:“小琴,姨夫該不會還懷疑我們在販陰紙吧,天地良心。”
葉小琴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的,你們再看看這個。”
說著又掏出一張信紙。
“這是當初我被綁架之後,那些人留下的。
綁我的根本就不是洪震南的人,可這字裡行間,明確指出我被困在上天堂殯儀館。
若不是因為這東西,當時爸爸和白師叔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找到洪震南的老巢。”
“什麼意思,難道你們懷疑……”
“沒錯,那晚的事兒可能並非偶然,而是黑寡婦設的一個局。
是黑寡婦的人綁了我,然後嫁禍給洪震南,借道門之手除掉洪震南的勢力,如此她就可以在冉東一家獨大了。”
我和表哥之前的確聽洪震南說過,黑寡婦想吞併他的地盤。
但還是覺得葉小琴說的太玄乎了。
“可你之前還說是一個富少看上了你,糖衣炮彈不頂用才玩陰的。”
“或許那就是黑寡婦的人做的一場戲,不過沒關係,你們不知道黑寡婦就算了。
對了……”
“怎麼還有事?”
“沒,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喂,《赤裸羔羊》不看了麼?”
深夜,我望著鏡子裡胸口上的蟲印,心裡惴惴不安。
我明明從沒見過黑寡婦,實在不知道這蟲印是從哪兒來的。
幾天之後,搬家公司接到一份怪活兒。
有個中年婦女,聲稱自己樓上的鄰居長期擾民。
有時候大半夜的剁東西,有時候天花板上還會滲出惡臭的不明液體。
多次溝通無果,這家人實在受不了了,最後只得搬家。
白嘉豪帶著兄弟夥兒搬完東西,在空房子裡細細觀察了一番。
天花板上有不少血汙一樣的痕跡,聞上去有股淡淡的屍臭。
這時白嘉豪又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無火自燃,這說明屋裡的陰氣很重。
如此,他肯定樓上的住戶有問題。
於是當即上樓敲了那家的門,半天才有人應聲。
“你們誰呀?”
我和表哥定睛一看,頓時驚了,住在這裡的居然是收屍人孫屍骨。
他這屋裡的屍臭比外面濃烈了許多。
白嘉豪更是覺得不對勁了。
“不好意思老先生,我能進去看看嗎?”
孫屍骨伸手攔住他。
“不能,我都不認識你,憑什麼讓你進去。”
白嘉豪已經斷定孫屍骨有鬼,便也不再客氣。
“那我非要進去看看呢?”
“你可以試試。”
陳金要說孫屍骨這人不簡單,不但收屍,也曾當過殺手。
白嘉豪可能不是他的對手,但樓下還有那麼多搬家公司的兄弟,真動起手來孫屍骨未必能佔得了便宜。
我當即迎上前去。
“三舅,原來你家住這裡呀。”
表哥在旁邊看呆了,但很快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迎合著說道:“哎喲三伯,你可真是悶聲發大財,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白嘉豪有些懵了。
“這人是你三舅?”
“沒錯呀,實在的親戚。”
孫屍骨也看出我們在替他解圍,索性將計就計。
“小楊,元慶,這人是你們朋友?”
白嘉豪見孫屍骨知道我們的名字,便也信了我們不是在胡謅,畢竟這是初次見面。
“這位白先生是我們的同事。”
白嘉豪問道:“方楊,關元慶,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