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吳老爺子，送您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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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鳳青梧的這一刻，吳老爺子瞬間明白過來，他們吳家這是被人坑了，鳳青梧怎麼可能是個普普通通的病弱女子，否則怎敢這麼放肆地幹這種事。
終日打雁，沒想到被雁啄了眼！
但儘管被吳老爺子仇恨地凝視著，鳳青梧卻只是輕笑：“就連那些進入的下人都還沒有死絕，吳老爺子，你卻能斷定，吳明城和吳明秀已經身死了。”
“看樣子，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他們的情況，以及他們和那些下人的區別，因為——”
鳳青梧一頓：“一個是變異的殘次品，一個是孕育蛟龍的，開始蛟龍化的母體，我說得對吧？又或者說，你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孕育蛟龍出來。”
“而是以為，只要他們體內的蛟龍孕育出來，那不是蛟龍取代他們，而是推動他們的進化？”
面對鳳青梧的提問，吳老爺子卻沒有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凝視著鳳青梧，眼底的仇恨比熊熊烈火還要可怖駭人：“是你毀了我們吳家的希望！”
“你到底是誰！不，不管你是誰……”
“我都要你給明城和明秀陪葬！！！”
在吳老爺子用沙啞的聲音吼出以後，在那廂房的廢墟內，緊接著就有不少的下人湧了出來，它們一個個都斷手斷腳的，卻又依舊活蹦亂跳，生命頑強。
見狀，鳳青梧並不意外，只是眸色冰冷。
剛才的爆炸，她也不指望能把這些下人殺死。
眼見著它們從火場中衝出來，然後紛紛向著自己衝來，鳳青梧卻顯得不慌不忙，她手中的流風劍如臂指使般，挽出一個相當漂亮的劍花，橫擋在身前。
“正好，我也想看看，你們還剩幾分力。”
回應她的，是接連不斷的，如同蛇類般的嘶鳴。
只見鳳青梧眼眸半闔著，眼中所隱藏的，藏鋒般的劍意，在她握住流風劍出手的那一刻便展露無疑！
她如同一陣風，身形敏捷而飄逸，主動迎上去。
飄忽不定間，更讓人捉摸不透。
衝進那群非人的怪物中時，在鳳青梧的劍招之中夾雜著宛如清風般的劍意，正所謂“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一招一式之間，都蘊含輕靈之感。
那行如流水般的身姿，配合著精妙輕靈的劍招。
當真應了那句——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不遠處，站在廢墟旁看著的慕九珂不由得皺眉。
雖說鳳青梧現在使用清風劍法，能和這些下人們周旋，甚至隱隱佔據上風，但是架不住數量太多。
哪怕它們沒有太強的攻擊力，但生命力卻極為強悍，一時半刻不管是砍頭穿心，都難以將它們迅速地殺死，這樣拖延的時間越長，對鳳青梧越是不利。
「她所學駁雜，會的劍法太多了……」
「雖然劍道精妙，劍意繁多，但正因為學得太多了，招式之間攜帶了太多別的東西，並不純粹。」
「拖下去，只會讓她的靈力消耗增大。」
想到這裡，慕九珂忍不住用爪子在地上刨了刨，在猶豫之後，他輕輕地嘆了口氣，而後再次抬眼。
那雙深黑色的獸眸中，浮現出隱隱的血色。
天空之上，似乎又有驚雷在湧動，慕九珂頗為不耐地瞥了眼：「放心，本尊沒打算殺了這些人。」
說罷，他再次看向了鳳青梧。
那無形間連線著他們的「至高契約」微微一動。
在那群非人怪物之中的鳳青梧，忽然身形一僵，腦海中浮現出一點亮光，那好似是劍尖上的鋒銳，所凝結出的寒芒，一瞬間便能刺痛人的雙眼般！
那一點寒芒逼近之時，鳳青梧終於看清了。
那是極致的鋒銳，沒有多餘的修飾。
摒除了一切，將所有的劍意都壓在了鋒銳之上，好似在這一劍落下時，能將所有的一切都全部斬斷！
沒有劍招，沒有劍法——
有的，只是最基礎的劍式，卻偏偏最為強橫！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鳳青梧感覺自己好似衝破了那劍道上的一絲阻礙，隱約間看到了第三境的路。
而此刻，廢墟旁的慕九珂獸眸中帶著笑。
「這蠢女人的悟性還算是不錯，劍道苗子。」
「放在上古時期的那些劍道宗門面前，恐怕也是能為了搶人，能打得頭破血流的程度了……」
但哪怕鳳青梧腦海中閃過了再多，在外界看來，也只是過去了短短的瞬間，她的身體僵硬了片刻。
而緊接著——
鳳青梧手中的流風劍已經徹底變了。
使用的不再是清風劍法，而是基礎的劍式，刺、劈、撩、點……她彷彿不再是，那個當年為了突破金丹，而學遍了各種劍法的劍道奇才，而是一個——
只剛學會用劍，生澀練劍的稚子。
一時間，鳳青梧甚至落入了下風，但是慕九珂卻反而平靜了下來，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她的進步。
但狀若瘋魔的吳老爺子，在看到鳳青梧明顯落入下風后，他立刻歇斯底里地道：“快——殺了她！”
攻擊越發兇狠，有好幾次鳳青梧都命懸一線。
但就在被不少下人圍住，面臨死亡的瞬間，鳳青梧終於一步踏出，出手是最基礎的刺劍，可卻又蘊含著獨特的韻味，拋棄了冗雜的，花裡胡哨的動作。
只是簡單的一劍，卻帶著返璞歸真的味道。
而在這一劍刺出以後，原本怎麼打都難以殺死的非人物種，此刻卻在這一劍下，被摧枯拉朽地粉碎。
“原來是這樣麼……”
終於，伴隨著一聲低喃，鳳青梧一直半闔著的眼眸睜開，其中收斂著含蓄鋒銳的劍意，下一刻——
局勢便徹底反轉了！
如寫意般輕鬆悠閒，便輕描淡寫收走性命，不消片刻，原本聚攏在這裡的下人們，此刻全部倒地。
一滴接著一滴的鮮血，順著流風劍的劍尖滴落。
逐漸在她的腳邊形成一灘血泊。
而鳳青梧斜睨向吳老爺子，在她的身後便是火光和血腥，充斥在危險的黑夜之中，她啟唇——
“吳老爺子，準備送您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