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點。

麥克開飛機,張景在乘客艙打盹,從洛杉磯國際機場出發。

往東北方向飛行1900公里,在距離堪薩斯城還有150公里的私人機場降落。

加滿油,繼續往東北方向飛行約700公里到達芝加哥。

在位於郊區的奧黑爾國際機場降落,芭比透過電話,提前在當地已經租好防彈汽車。

對方將車送到機場。

拿到汽車,前往目標醫院路上,經過一些墨裔和非裔社群外圍時,偶爾能聽見槍聲。

這個時候防彈汽車的就顯的無比重要,永遠不知道哪裡會飛過來一粒流彈。

想到胡磊。

張景是真後悔,他不知道當時飛機上一席話會害死對方。

麥克開車約一小時到地方,張景趕到位於andersonville街區的教會醫院附屬醫院太平間門口。

王思思、李麥田,以及當時在飛機遇到的另外四名d裔。

除六人,還有七八個亞裔也在這裡,其中兩人張景認識。

一個是在大峽谷見過,戴維的爺爺戴電。

另一個曾經在農場工作的雜工,不出意外應該是戴維的奶奶。

“胡叔叔、李阿姨,”在飛機上見過面的短髮女人,陶倩指著張景道,“就是他害死胡磊!”

太平間門口,張景看向胡姓和李姓中年夫婦。

男主人個子約1.7米高,輕微胖,鬍鬚有些亂,臉色蠟黃,精神狀態不太好。

同時胡性夫婦也在看張景。

“抱歉,”看著胡姓中年人的眼睛,張景發自內心道歉,“我不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看著張景的眼睛,一秒、兩秒,胡磊的母親,李姓中年女人開始抹眼淚。

胡姓中年男人的情緒也不太好,看上去很悲傷,卻是說道,“沒關係,真的,出國留學之前胡磊就有思想準備;

他推崇三保、推崇帶著棺材闖南洋的先輩;

推崇清末民初自梳自嫁勇敢創業勇敢出海的女性先輩、推崇那些在國外奮鬥多年站在天門上面的前輩。”

看著張景的眼睛,胡姓中年人停頓一秒繼續道,“但他也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成功的只有少數;

我的兒子,我愛他的堅強精神永不滅,東廣人闖世界的精神不滅,d區人生生不息。”

看著胡磊父親的眼睛,聽著他說的話,張景心裡五味沉雜。

這進一步說明,離開d區的並不都是壞人,留學的並不都是白眼狼,走//線的大多隻是追夢的可憐人,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心裡想法複雜,張景第一次在人前輕輕低下頭。

換在劉傳雄跟前,張景一定是‘在上’。

在胡磊父親面前,張景感到‘受教’。

接下去是移交遺體時間,治安警和醫院將屍體移交給胡磊父母

接著用車送到地方火化,之後帶骨灰回國。

張景全程陪同。

臨到胡磊父母登上租用飛機之前,張景將一個金屬煙盒遞到胡磊父親手裡。

“張大哥,”目送飛機離開,王思思動動張景大手,“我們回去,李麥田和她的小夥伴跟我們一起回洛杉磯。”

張景點頭,他開來的空中國王也在奧黑爾國際機場,同一個場地。

飛之前,照例需要加油、安全檢查。

同一時間,胡磊父親開啟張景遞給他的金屬煙盒,裡面是相片,共十五張。

內容一個個倒在血泊裡的非裔人。

很明顯,這些死在街頭的非裔人灰幫成員,正是製造流彈殺死胡磊的兇手。

手裡捏著兇手被擊斃相片,胡姓中年人將兒子的寶瓶緊緊擁在懷裡,久久不語。

張景大概可以猜到胡磊父母的悲傷。

這件事情真的很無奈,只能靠時間慢慢撫平傷口。

回程途中,航程2000公里的‘空中國王’依舊是在堪薩斯城正西方向150公里處的私人飛機場加油。

地多人少,私人機場顯的很空曠。

本以為一切順利,卻在加油結束前,一輛雪佛蘭黑色防彈suv汽車從遠處開過來,停在飛機十米外。

像是電影裡的場景,駕駛位下來一名戴墨鏡保鏢,為後排開啟車門。

一個女人,約四十多歲,看上去有些像新人律師。

嘴唇有些厚,眼睛有些突,白面板,棕色頭髮,藍色眼睛,輕微胖,長相一般。

身著卡其色長褲,棕色皮鞋,咖啡色女士小西服。

整體看上去像是有錢人、有權人、比較橫、天不怕地不怕等等複雜感官。

“她是希拉維亞的女兒,”麥克在旁邊提醒老闆,“霍爾西·維多利亞,人送外號:小-恐-怖-分-子。”

張景點頭表示知道,網上看過她的新聞,同時心裡想到‘大郎’,新名字叫‘謝爾蓋’的盟國人,因為郵件門事件被全球追殺。

這後面的事情有點恐怖,表面看希拉維亞形象不錯。

背後從事的髒事卻極多,還與真恐-怖-分-子勾結,圍攻盟國住塞席爾大使,殺死大使全家。

包括前一段時間奧黑馬廚師死亡事件。

還有早前希拉維亞的廚師,也是意外死亡,以及和她相關死亡的一大批人。

給外人感覺,在盟國當廚師特別危險。

與希拉維亞接觸特別危險。

盟國普通人不傻。

所以用選票阻止希拉維亞當選,還送她的女兒小-恐-怖-分-子外號。

“你好傑克先生,”霍爾西·維多利亞笑起來很爽朗,在張景眼裡卻有點陰冷,“我是霍爾西·維多利亞。”

“你好霍爾西·維多利亞小姐,”站在飛機階梯前,張景伸手和女人握在一起,“我不止一次在油管上面刷到和你相關的內容。”

“我從來不刷油管,”霍爾西·維多利亞臉上笑容豐富道,“充斥著假內容。”

張景微笑。

霍爾西·維多利亞抬頭看一眼飛機上,正透過窗戶看向自己的陌生人,向張景邀請道,“我能跟你聊一會嗎?”

“當然。”張景爽快答應,主動走向離飛機遠一點的地方。

距離差不多,別人聽不到,身著咖啡色小西裝的霍爾西·維多利亞道,“你和奈傑爾.費雷克森的比賽,能不能請你輸?”

“不行,”張景知道後面有好處,卻根本不想聽,“這件事情不商量。”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