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垂下眼,紅著臉耳尖兒充血,佯裝鎮定的將白玫瑰一支支插好,話語低促慌張顧左右而言他。

“今天表姐來,陪我聊了好多話,用過午膳才離開,她很喜歡洪城的菜式,還誇廚子手藝好,我邀請她常來。”

江四爺低頭吻她耳鬢,嗓音清懶漫不經心。

“她面面俱到,不喜歡也會說喜歡,只撿你喜歡聽的話說。”

姰暖歪頭躲避酥癢,嘴上磕巴了一下。

“我還挺,挺喜歡杜表姐的,四爺別這麼說,四爺...”

江四爺清雋眼尾溢笑,一手揉著她柔軟飽滿,徐徐搭話。

“她也很會收買人心,很少有人不喜歡她。”

姰暖指尖捲縮,輕細喘息,急中生智想讓他分心。

“四爺不問我聊了什麼?”

“嗯,聊了些什麼?”

他動了念,摟著懷裡柔軟的人兒,到窗邊沙發前落坐,一手輕撫她圓滾滾的腹部,一手控住她後頸吻她。

姰暖坐在他腿上,手抵住他下頜,澄明月眸裡溢了霧氣,故作戲謔。

“杜表姐說四爺的糗事!”

江四爺背脊一頓,暫時鬆開她,緩緩倚住沙發靠背,眉峰輕挑似笑非笑。

“爺還有糗事可說?二十四年,爺都不知曉。”

姰暖暗鬆口氣,瀲灩月眸眼尾輕睨他,軟聲質疑,“當真沒有?”

江四爺不置可否,“那要先聽聽她到底都說了什麼,你別想炸爺。”

姰暖肩頭偎著他,審視了他兩眼,才輕笑說道。

“我逗四爺罷了,杜小姐溫婉端雅,自然不會背後拿人說笑,不過是同我聊了些往事。”

“什麼往事?”

“就今日外頭傳得滿城風雨的那份報紙聊起,說了些有關江三爺和蘇小姐的往事。”

江四爺眼尾淺薄的笑痕漸漸斂起,唇畔笑意不入眼底,斂目睨著姰暖瞧。

“說了多少?”

姰暖對上他黑滲滲如墨潭似的瞳眸,櫻唇淺抿,語聲輕細。

“就說季師父,季涼,說四爺…”

江四爺聽懂,那就是說了很多。

他眸底情緒暗晦,摟在姰暖腹部的大手指腹微撫,沒說話。

姰暖盯著他看了兩秒,素手輕輕環住他腰身。

“我問表姐,我是不是知道了,我不該知道的事。”

江四爺眼瞼微動,側目凝視她,繼而薄唇勾了勾。

“沒什麼,你不是外人,知道便知道了。”

姰暖捲翹睫羽淺垂,視線落在他軍裝衣領的章徽上,細語低喃。

“我沒什麼本事,還需要四爺藏起來護著,說不定幫不上四爺什麼,還會拖累四爺。”

江四爺修眉蹙了一下,抬手揉她白嫩側頰,低沉輕斥。

“胡說什麼?爺說過,你不是累贅。”

姰暖唇角淺彎,歪頭在他手上蹭了蹭,“我明白一個道理,禍從口出,少做少錯,所以我知道的越少,對四爺來說便越安全。”

“可道理是道理,明白道理,心裡過不去。”

“我想靠四爺近一些,更近一些,會很想打聽四爺的事,跟我哥哥,跟杜表姐。”

她掀起眼睫,月眸如秋水盈盈,脈脈不得語,眉眼分外乖軟素麗。

“杜表姐說四爺從不主動親近人,我做四爺枕邊人,要珍惜。”

“四爺,我很珍惜,我永遠不會給四爺添亂。”

江四爺視線凝在她面上,心軟的不得了。

他捏住小姑娘小下巴,控不住想吻她,悶笑聲柔啞。

“好端端的要煽情,你這麼勾爺,每次自己又受不住,你折磨人?”

他呼吸灼熱,很快將姰暖的唇熨熱。

姰暖被他親得臉紅脖子紅,素手捂住他嘴,羞赧的眼波瀲灩。

“四爺說得對,我受不住,您別折磨我。”

男人的手還貼在她肚皮上。

肚子裡的小傢伙好似也感應到母親的羞赧,伸了伸胳膊腿出來救場。

江四爺原本是動了念,抵著她額想要誘哄她順了他。

誰知掌心裡這麼一鼓動,立時轉移了他心思。

他驚怔垂目,一把掀起姰暖裙襬。

“四爺!”

姰暖驚呼,手忙腳亂的掩裙裾,被男人抬手抵擋,輕斥了一聲。

“別動,爺看看他。”

肚皮處一緊,姰暖感覺到,瞬間也明白了他要看什麼。

她攏著裙襬,又羞又好笑。

此時的江四爺,像個發現新奇事的大孩子,眼裡掩不住驚奇和喜色,專注盯著她的肚子撫摸。

他對胎動樂此不疲,總想引著肚子裡的小傢伙回應。

然而肚子裡的小傢伙也很矜傲,隨意動了兩下,就懶得再搭理他。

姰暖看他還眼巴巴等著,她細聲道委屈。

“我冷…”

這麼晾著肚皮給他看,她頂著很大的羞恥感。

江四爺掀起眼皮看了看她,順手將她手裡攏著的裙裾扯下來,大手又貼在她肚子上輕輕摸搓。

“可不能晾著。”

姰暖故意拿嬌,“四爺只在乎孩子,都忘了我會冷。”

“沒你哪來的他?”

江四爺無奈,吻了吻她眉眼安撫,“爺當然在乎,這是我們心頭肉。”

說不在乎,她也會不高興。

女人就是這麼難擺佈。

他岔開話題,“下樓吧,該用膳了。”

說罷扶姰暖起身,牽著她往外走。

外頭天色已暗,樓裡樓外都亮了燈。

兩人從樓上下來,姰恪和項衝正立在前廳裡說話。

抬眼見江四爺,姰恪主動迎上前兩步,“我給大帥對症製藥,藥備好了,什麼時候再去江公館?”

江四爺見他如此主動,眼梢噙笑挑了挑眉。

“明日吧,母親今日還說你配的藥好,她胃口好,睡得安穩,整個人精氣神好了。”

他帶著姰暖往餐廳走,還偏頭繼續同跟上來的姰恪說話。

“我母親信服了你的醫術,她會安排你給大帥看診,你明日帶著藥去。”

姰恪淡笑頷首,“好!”

姰暖含笑看了看兩人,也沒插嘴。

第二日用過早膳,江四爺便帶著項沖和姰恪回了江公館。

大帥夫人對姰恪和顏悅色,給他看脈的功夫,還順帶問起姰暖。

“你醫術好,我也不用再讓老宋來回跑,你妹妹的胎相怎麼樣?我有些日子沒見她。”

姰恪溫潤笑著,收回手,在桌上寫藥方。

“暖暖底子好,她看著瘦弱,但從小沒生過什麼病,很健康,胎也養得很好,夫人放心。”

江四爺原本搭著腿坐在一旁抽菸,聽言便淡笑插了一句。

“昨晚我回去又胎動,力氣很大,很活潑。”

大帥夫人聽了笑得更真切。

“男孩子都要皮一些,好動力氣大,說明很健壯。”

她笑盈盈地殷切叮囑姰恪,“你知道這孩子在母親肚子裡養好了,有多重要,你要好好給她調養,我當年就是懷相不好,太嬌氣,阿升才早產,體弱。”

“這是江家的長孫,大帥最喜歡健壯的男孩子,這也是你妹妹的底氣。”

姰恪笑意溫和,點點頭沒說什麼。

大帥夫人承認姰暖肚子裡是長孫,又說大帥期待這孩子,孩子是暖暖的底氣。

可她的話裡話外,並沒有要給暖暖正名分的打算。

姰恪聽了算不上多高興,更談不上受寵若驚。

新的藥方開好,江四爺讓項衝去找宋大夫抓藥,而後就扶著大帥夫人一起,領姰恪去見江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