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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門口,隔著門聽了霍建國和楚中華所有對話的盈蘭,聽到霍建國說告辭之後,驚慌的後退了幾步,回到了隔壁宿舍。

盈蘭住的宿舍就在楚中華隔壁,她在聽到霍建國聲音的時候,就忍不住走了出來。

雖然她心中已經勸著自己放下了霍建國,可畢竟霍建國是她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她做不到完全無視他的存在。

腳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楚中華的門外。

她忍不住下想要偷偷聽聽他的聲音,哪怕他們不做隻言片語的交流,只是聽聽他的聲音,也是好的。

八年前她剛入伍的時候,霍建國是她的教官。

在訓練的時候,她出了意外,跌落下了山谷,是他找到了她,將他從谷底揹回營區的。

那一天,他將她綁在他的背上,手不斷的摳著地上的泥土攀爬。

回到營區的時候,他十個指頭全部都被磨得稀爛。

盈蘭很清楚,霍建國當時的做法,只是在履行他作為教官的義務,可對盈蘭來說,那一日的霍建國不僅背起了她的人,更是揹走了她的心。

她差一點點就死在了谷底,是他如神明一般降落,給了她生的希望。

後來盈蘭加入了霍建國的特別行動組,她跟著霍建國出生入死,日日跟隨霍建國左右,更是從此對他情根深種。

只是她的喜歡,似乎從來都只是單方面的,無論她如何明示暗示,霍建國就是沒有對她表現出一點點的喜歡。

直到三年前,她受傷面臨退役,再沒有了跟隨霍建國左右的機會,因為心有不甘,她才大著膽子,在送他的筆記本里,放了自己的照片。

盈蘭想給自己五年的喜歡要一個答案,可答案沒有等到,卻等到了霍建國結婚的訊息。

在她傷心欲絕的時候,杜磊寫信告訴她,讓她不必傷心,說霍建國並不喜歡他的妻子,他是救了人,才被村裡的無賴逼著娶了一個鄉下女子。

收到信的時候,本來已經在嘗試放下的盈蘭禁不住心亂如麻。

因為她不確定,霍建國沒給她答案,是因為本來就沒有答案,還是因為他被別人逼著結了婚,才給不了她答案。

由於不清楚真相,這件事就像是夢魘一般,困擾了盈蘭整整三年。

她以為這件事或許永遠都等不到答案了,沒想到她這又聽到了霍建國和楚中華的一番談話,這才知道,原來三年前,霍建國根本就不知道她在筆記本里放了照片。

聽到霍建國要離開,盈蘭慌亂的退回了自己的宿舍,她躺到床上,伸出手抹掉了臉頰上滾落下來的兩行清淚:

“原來,你都沒開啟過。”

“啪啪啪!”就在盈蘭望著上鋪的床底發呆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她宿舍的門。

盈蘭站起身,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問道:

“是誰啊?”

她說著拉開的宿舍的門,入目就看到楚中華一臉憤怒的站在門口。

楚中華一把將盈蘭的照片拍到了盈蘭的腦門上,口中壓抑又帶著兇狠勁兒的問道:

“死丫頭,你說你丟不丟人,往男同志手裡送照片,還被人家男同志退到了你老子手裡。

你和你媽是怎麼一回事,天下男人死絕了怎麼的,放著那麼多好青年不找,惦記別人的丈夫?

丟你八輩祖宗的人!”

“爸!”盈蘭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照片,哭著跺了跺腳,她說道:“你女兒沒那麼不知廉恥,我從來沒有拆散別人家庭的想法。

對於霍建國我從來都是發乎情止於禮的,三年前他單身我都沒敢大聲說一句喜歡,只敢偷偷的放一張照片試探。

如今他有了家室,我就更不會有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至於我媽,我可不知道她在背後搞了這些操作。”

“真不知道?”楚中華嚴肅的看了盈蘭一眼。

盈蘭擦著眼淚點點頭:“真的不知道。”

“那就是你媽自作主張,她有病啊!還有你,你既然沒這種心思,你哭什麼,你是不是聽到了霍建國跟我說的話。”

“是聽到了。”盈蘭沒有否認:“但我哭可不是為了他哭的,我哭是為了我自己。

畢竟也喜歡了那麼些年,聽到他從來沒喜歡過我,我為自己哭哭還不行?”

“哭個屁,沒出息。”楚中華雖然罵著,但眼神卻滿是憐愛:“別哭了,聽爸的話,早點睡。

我去一趟辦公室,給你媽打電話,不能再讓她胡鬧下去。”

“我跟你一起去吧!”盈蘭也不想她媽在背地裡搞這些暗戳戳的事情,同時她還想知道,趙英是什麼時候開始投靠她媽,替她媽做這些蠢事的。

當楚中華拒絕了盈蘭:

“明天你再給她打吧,你媽好面子,要是我當著你的面跟她爭執,她肯定鬧騰得更厲害。”

說完話,楚中華伸出手揉了揉寶貝女兒的頭:

“蘭蘭乖,爸爸會處理好這件事!”

說完話,楚中華滿身蕭索的轉過了身。

盈蘭看著她爸走遠,轉身回到屋裡,將那張照片隨手撕碎,扔在了桌子下面的垃圾簍裡。

哭過了也糾結過了,人總要往前看的,這一瞬,她扔掉了照片,也扔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