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伊萊可不是初生

幽暗的地下室內，氣氛重歸平靜。

諾雅雖然解開了手銬和腳鏈，身體卻反而更加緊繃了起來。

換作以往，被伊萊捏住下巴，她一定很應激地想要掙脫開來，可現在她卻不敢有絲毫動彈，連放在小腹上的雙手都情不自禁地捏緊了些。

這倒不是因為她接受了伊萊的觸碰。

只是腦子裡一團糟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去在意這種事了。

儘管諾雅很不想認可伊萊的話。

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傢伙說得實在是太有道理了。

按照目前的狀況來看，成為伊萊的女僕還真就是她唯一的活路。

於是，諾雅的內心開始陷入前所未有的糾結，彷彿有個天使與惡魔在她的腦子裡爭吵了起來。

惡魔不斷誘惑著她，讓她必須把握住這個此生絕無僅有的機會，只有接下伊萊的橄欖枝，才能抓住未來！

而天使則在提醒她，伊萊的為人根本不值得信任，一旦真的突破自己的底線，成為伊萊的女僕，遲早會被這個男人吃幹抹淨！

更重要的是，如果現在答應了下來，那前世到死都沒讓伊萊得逞的她豈不是成小丑了？

一想到這，諾雅的心態就有點崩了。

於是，在一陣糾結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回應前世的堅持，將視線移到一邊，低聲道：“我又沒當過女僕......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諾雅自認為這是很委婉的拒絕。

但這精緻的臉蛋，併攏在一起的纖白雙腿，再加上楚楚可憐的神態，只會讓人覺得是欲拒還迎。

看到她這可愛的反應，伊萊不由得頓了下，然後才回過神來，淡然地說道：“這不重要，你只需要乖乖聽話就夠了。”

“......”

諾雅這下真無語了，甚至按耐不住內心的想法，下意識瞥了伊萊一眼，諷刺道：“乖乖聽話？所以你根本就是想讓我做你的狗吧！”

畢竟當了十幾年的大小姐，諾雅生氣起來的時候，還是有幾分氣勢的。

但伊萊可不會在意這些，反倒還很認同地微微點頭道：“你要是想這樣，我也能接受。”

“(๑•ᴗ•๑)？”

諾雅的表情瞬間凝固了，突然有種自己挖坑往裡面跳的感覺。

“好了，做出你的選擇吧。”

或許是該說的都說完了，伊萊鬆開了諾雅，就這麼靜靜地等待她的回答。

這次諾雅沒有再從伊萊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壓力了。

彷彿對方真的把選擇權交託在了她的身上。

甚至，她還能隱隱從伊萊的眼神中，看到一絲真實的情緒。

毫無疑問，那是對她的渴望。

一種純粹的渴望，不夾雜任何邪惡的想法。

這讓諾雅突然有點分不清了。

就好像她在伊萊的身上看到了好與壞的二象性。

不過至少她意識到了一點，從小孤苦伶仃的她還沒有被人這麼在乎過。

於是，在兒時記憶的影響下，諾雅鬼使神差地輕咬了下唇，眼神微妙地看著伊萊，忍不住嘀咕道：“你......你就這麼想要我嗎？”

剛一說完，她就後悔了，覺得自己像是個白痴，居然能對仇人問出這種問題。

且不說伊萊前世對她犯下的罪行，就單是現在把她關在地下室裡，就足以讓她感到厭惡至極了。

所以事到如今還問這種話來，難不成是打算給伊萊一個機會說服她？

想到這，諾雅有些急了。

但還沒等她重新開口糾正，伊萊便語氣平淡地回答道：“或許你還不知道，從五年前的那場宴會開始，我就盯上了你，不然也不會在你剛被逐出家族的時候就把你抓過來了。”

“啊？”諾雅當場呆住。

然後，她便看到伊萊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極少見又彷彿帶著病態的淺笑，低聲感嘆道：“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畢竟是這一世的執念，哪怕伊萊融合了轉生前的記憶，這聲感嘆也可以說是真情流露了。

諾雅同樣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分量。

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了。

五年前......她才十歲吧？

究竟得是怎樣的初生才能從那個時候就一直惦記著她啊！？

而且要是沒記錯的話，當時那場魔法家族的宴會，她只露過一面而已，這也能被伊萊盯上？

回想起這事，諾雅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終究還是低估了伊萊的變態程度。

這傢伙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如果是這樣......那還有必要拒絕嗎？

不知為何，諾雅突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有些可笑。

比起這種無意義的堅持，倒不如昧著良心答應伊萊的交易，反正到頭來都是要忍辱負重，唯一的區別就是稍微調整了下自己的底線罷了。

事實上，底線這種東西，只要保持初心，隨時都能調回來。

諾雅並不認為自己會迷失初心。

儘管她確實被伊萊這話有點震撼到了，甚至還產生了一絲異樣的情緒，但她至少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壞的。

以這個為基礎，諾雅很確信不論伊萊怎麼迷惑她，操控她的底線，她都不會打從心底和這種變態勾結到一起去。

而且比起以德報怨，她更喜歡有仇必報。

“來吧，告訴我，你的答案。”

伊萊沒有給諾雅太多的思考時間，再次開口催促了一句。

而諾雅也從深思中回過了神，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你覺得我拒絕了有用嗎？”

“嗯，沒什麼用。”

伊萊如實回答。

諾雅也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當場就被噎到了。

不過興許是心中已經得出了答案，她也懶得跟伊萊計較了，而是在一陣無語過後，咬了咬牙，最終很是憋屈地輕聲道：“不就是當個女僕嗎？答應你就是了......”

雖然此刻的心情非常彆扭，但諾雅並沒有忘記要強調一下是“女僕”，而不是狗。

這不只是對伊萊進行強調，同時也是對她自己的提醒。

不過伊萊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對他而言這樣就足夠了。

畢竟......只要稍微開了一個口子，日後還怕鑽不進去嗎？

想到這，伊萊強忍著內心的笑意，直接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平淡的稱讚。

“很好，你作出了明智的選擇。”

伴隨話音落下，地下室的石門再次開啟，任由室外的光線湧入其中。

即使伊萊邁步走了出去，這道石門也不再關上了。

看著伊萊的身影漸行漸遠，諾雅想要起身，但最後還是有些虛脫地癱在了床上。

這純粹是心靈上的疲憊。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看不懂這一世的走向了，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面對什麼樣的命運。

隨著腦海中的雜念閃過，諾雅像個令人憐惜的少女般，情不自禁地蜷縮起了柔軟而又纖細的身子，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給她帶來一絲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