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當時的氣勢,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我中了彩票。

我的腦子像是電路接觸不良的燈泡,一下亮起一下熄滅,靳寒的臉在我眼中出現了重影,十分模糊。

扭頭一看,不僅是靳寒,在場所有人在我眼裡都成了鬼影似的,看起來非常扭曲朦朧。

“意意,來,我送你回去吧!”歐陽甜跑過來扶住我。

我應該是這群人裡面喝酒喝的最多的,因為就我一直選擇喝酒,其他人多多少少選擇了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李悠也怕我繼續和靳寒鬧下去,和歐陽甜一左一右像兩個護法似的,伸手架住我,“意意,我們回去!”

我晃悠悠地掙開了兩人,然後就往傅傑那裡撲過去,“別啊,大冒險還沒完成……”

雖然我醉了,但我是始終記得我要給靳寒難堪。

傅傑已經見我如見鬼,恨不得變成一縷空氣消失,他使勁地往陸璽誠身上爬,陸璽誠也很給力地緊緊抱住他,一對難兄難弟的樣子。

周晏禮見狀,起身將我攔了下來,他抓住我的胳膊,聲音很輕,“回去吧,好好睡一覺。”

“周晏禮你怎麼那麼壞?”我努力瞪大眼睛看著他,“你剛才玩遊戲還針對我,信不信我明天去醫院投訴你,你虐待病患,我讓你以後做不成醫生,只能回家繼承家業……”

“好。”周晏禮有些又無奈又好笑的樣子。

“庸醫!庸醫!!”我大聲喊著,耍酒瘋這種事我有點輕車熟路,以前靳寒不回家,我時常一個人在家中獨酌,不小心多喝了點,就會鬧一鬧,不過那是一個人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壓根沒人理我。

我還想繼續詆譭周晏禮的名聲時,突然感覺身子一傾,一隻手強勁地摟住了我的腰,然後用手臂的力量將我帶了起來,扛在了肩膀上。

天旋地轉之下,我的頭更暈了,差點就吐了出來。

靳寒的手從我的腰上換到了大腿的位置,禁錮著我別從他的肩膀上掉下來,同時還警告我,“你敢吐我身上就完了。”

一群人神情各異地看著靳寒的舉動,尤其是陸璽誠和傅傑,兩人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被人倒掛著,視線模糊地掃過他們,然後在一陣搖晃中離開了包間。

他們一定在想,靳寒怎麼會把我給扛走?我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形婚妻子,以前鄧晶兒還給我形容過,如果有一天我在家上吊了,靳寒肯定以為我是在盪鞦韆。

剛才他的怒氣,和隱約的佔有慾,不該是對我產生。

在下樓梯時,我似乎看到那個包間的門又開了,周晏禮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靳寒和我。

本以為我會順利來到靳寒的車上,不想有人半路攔住了他。

一個男人猥瑣的聲音響了起來,“兄弟,這是你今晚撿的貨?看起來不錯啊,我也撿了一個,要不換換?”

所以說女人獨身一人時,千萬不要在外面醉酒,誰知道會冒出一個什麼爛貨男人想佔便宜。

可惜這人命不好,居然問到了靳寒身上。

我感覺自己狠狠的晃了一下,隨即是靳寒的罵聲,“你他媽活夠了是不是?!”

下一秒我被放在了一旁的沙發上,我使勁地睜開雙眼看看情況,只見靳寒就像吃了火藥一樣,一把拎住已經踹翻在地的男人的衣領,拳頭狠狠地落了下去。

那麼嘈雜的地方,我甚至聽到了拳拳到肉的聲音。

有人去叫了海雲歌的經理過來,本來是想勸一勸架,沒想到那經理看清楚靳寒的臉以後,壓根不敢多說話,他就站在我旁邊,壓低聲音吩咐一個服務生,“打120!”

服務生匆匆忙忙去聯絡120了,地上的男人也已經被打得滿臉是血,看不出個人樣,我怕靳寒真鬧出人命,想要開口制止一下,卻“嘔”的一聲吐了出來。

聽到我十分難受的嘔吐聲,靳寒停下了手,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經理,“讓你們老闆處理好。”

“是是是。”經理連忙點頭。

靳寒大步走到沙發旁,這次沒有扛著我,而是將我打橫抱起,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海雲歌。

還沒到車上,我已經在靳寒懷裡睡著了。

我本以為靳寒會將我送回雲水庭,結果醒來後環境不對,四周的裝修風格明顯不同,但是又不是酒店。

這是哪裡?我在房間裡溜了一圈後,又來到陽臺上張望。

不遠處的江面正泛著波光點點,兩側岸上是一片綿延的竹林,此時白雪皚皚,十分的清冷美麗。

我好像知道這是哪裡了,翠林江汀,應該是靳寒名下的房子,海城最貴的一個公寓樓盤。

他怎麼把我帶這裡來了?以前我想來都不能來,現在他卻主動把我帶來了這裡,最讓我覺得搞笑的是,上一世向晴就是被他安置在這,這裡算是他金屋藏嬌的地方,也是他和向晴正式在一起的地方。

我還記得那時候我好不容易查到了一點點向晴的行蹤,想要衝進來找她,直接被靳寒安排的保鏢攆走了。

四周非常寂靜,我離開了臥室,把整個公寓轉了一遍,也沒有看到靳寒的身影。

反倒是客廳桌子上,擺著一些照片,我走過去看了一眼,臉上血色盡失。

“咔嚓。”是客廳門被開啟的聲音,靳寒正在門口,他看到我在客廳,有些冷淡地開口,“醒了。”

“這是什麼?!”我拿起那些照片,情緒剋制不住地激動起來,“你哪裡弄到的?靳寒,你的心太狠了!”

我手中的照片,正是我爸和趙素芳兩人的床照。

果然這一世靳寒還是收集了我爸的一些把柄,正好我們又在鬧離婚,如果他拿這些照片威脅我淨身出戶,我十有八九會答應。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弄到,怎麼?”靳寒關上門,隨手把車鑰匙一扔,然後在沙發上坐下,面色平靜地看著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咬牙切齒地問,“我家哪裡對不起你了?”

上一世他整舒家,我暫且可以理解,畢竟我拖著他死活不離婚,但是現在我和他可以說是無冤無仇,也答應了離婚,他沒理由暗中整我家。

靳寒濃眉皺了皺,眼神銳利,“你酒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