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坦白

蘇秋笙正準備梳妝睡覺時，那個戲子從窗而入，看到她後急急地問道：“你怎麼進宮來了？”

蘇秋笙掙脫開，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筱筱，我......”蔣霄看著蘇秋笙的神情，有些結巴。

蘇秋笙走到桌子旁，坐下，取出兩個杯子倒上茶：“茶水也許不太熱了，只好委屈蔣公子湊乎一下了！”

蔣霄沒有理會茶，徑直坐下說：“筱筱，你怎會進宮裡來。這龍潭虎穴，你進來很危險。”

蘇秋笙在斟酌是否要將實話告訴他，沒有說話。

蔣霄以為她不信自己，看了一眼門口，小聲說道：“這個聖上遠不是你今日看到的這樣，他荒淫好色，行為放浪。你這般姿色留在宮中是會吃虧的。”

蘇秋笙覺得他擔心的人早已不在，如若不告訴他實情，讓他擔心錯了人，心裡會非常愧疚。而且日後，她要帶他出宮去原主的衣冠冢前祭拜，如若不告訴他，那到時候她該怎麼說？

“蔣公子，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雖然這個事情極其匪夷所思。”

蔣霄看著蘇秋笙鄭重的面容，點了點頭。

“我不是穆筱。”

蔣霄像是聽到了什麼玩笑話一樣，然後又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樣。

蘇秋笙以為他相信了，對他笑了笑，心道：這下以後就少了許多麻煩了。

但現實給她當頭一棒：“筱筱，我知道你氣我獨自離開未曾告知你，也氣我違背了我們的誓言，更知道你想與我撇清關係不願相認，但這入宮之事關乎你的性命，不可不小心。定是你那狠心的父親讓你入宮的！”

蘇秋笙拍拍自己的腦門，心道：不放棄！繼續說讓他相信！

“蔣公子，我不是想與你撇清關係，我真的不是穆筱。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來驗證，用你們過去發生的事情，或者用你對她的瞭解來判斷。”

蔣霄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奇怪地問道：“你是不是摔傷腦子了，所以忘記了我們之前的事情。”

蘇秋笙拼命搖頭說道：“真的不是，我不是穆筱，我沒有任何你們的記憶，我和她的習慣、為人等等的都不一樣。”

蔣霄皺著眉頭問道：“那我問你，我們是如何認識的？”

蘇秋笙笑了，無力地說：“蔣公子，你當然要問我一些只有你們兩個知道的事情啊！這個問題大家都知道好嗎？我剛來的時候還是婢女同我講的。”

蔣霄又問：“那你可知......”聽到似乎有腳步聲，他起身無奈地說道，“算了，不陪你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了。隨你承不承認吧！總之正經話已經同你說了，後會有期。”

然後利索地跳窗子走了。

蘇秋笙看著晃來晃去的窗子，呢喃道：“我真不是在玩遊戲，你怎麼就不信呢?”

剛好沈樾推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個太監。

蘇秋笙起身行禮道：“臣女見過沈大人。”

沈樾微微點頭，示意可以起身，清了清嗓說道：“今日奉聖上之命前來探望穆姑娘。聖上說：夜冷風寒，穆姑娘身嬌體弱，要注意保重身體，莫要生病。”這麼晚了到一個女子的房間裡，雖是傳話，但總歸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蘇秋笙應了一聲，看見臉有些紅的沈樾竟有些稀奇。

沈樾輕咳了一聲，轉身對身後的太監說：“聖上的話我已帶到，公公可以回去覆命了。”

待太監走後，沈樾看到蘇秋笙身著一身淺粉色寢衣，寢衣修身，剛好勾勒出她身材的完美曲線，瞬間臉更紅了。

他解釋道：“穆姑娘我不是有意冒犯，實是聖上夜晚到了觀星臺，然後恰好後宮妃嬪身體不適，聖上趕去那裡了，便讓我來傳話。”

蘇秋笙看著他這副扭捏模樣覺得意外的好笑又可愛。但又不好表現出來，便道：“沈大人不必解釋，我知道了，沒有怪大人。呃，天色已晚，大人回去歇息吧！”

沈樾看著她大方得體的模樣，忽然覺得自己是多慮了。轉身時卻看見桌子上卻放著兩杯茶水，有些疑惑地問：“剛剛是有人來過？”

蘇秋笙暗道不好，說道：“不是，我聽到你的腳步聲了，以為是貞婉妹妹，剛好我在喝茶，順手也倒了一杯。”

沈樾先是點了點頭，又懷疑地問道：“這麼晚了你不睡覺卻要喝茶？”

蘇秋笙心中翻了個白眼，心道：這人怎麼如此多疑，真是麻煩。但嘴上說：“今日沒怎麼喝水，口渴了自然就喝了。”

沈樾又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蘇秋笙剛撥出一口氣，看到他又轉過身來看向自己，堆著笑問道：“沈大人還有什麼事情嗎？”

沈樾想到聖上的脾性，又想到聖上讓傳的話，看到她忍不住說道：“穆姑娘可要小心了。聖上是個好色之人，今日是有妃嬪拖住了他的腳步，不然今晚他是要親自來找你的。”

蘇秋笙驚了，怎麼今晚一個兩個的都來和自己說這些。

她早就知道聖上是個什麼人了，夢裡早都看到過。

“多謝沈大人提醒，不過沈大人請放心，我早就有準備了。”蘇秋笙笑著說道。

沈樾看著她讚賞地點點頭：“不愧是丞相的女兒，丞相和夫人都是聰明人。你也是。”

蘇秋笙想：今日父親的出場率也太高了些。聖上是看上了父親的容貌，蔣霄是恨上了父親的“狠心”，沈樾是看上了父親的聰明。這麼說來，父親還真是個才貌雙全的人。蘇秋笙驕傲地笑了。

沈樾看到她笑還以為是他的誇獎，心裡道：才這麼一句誇獎就驕傲了？看來以後可不能誇了。

“穆姑娘歇息吧！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看著沈樾的背影，蘇秋笙呢喃道：“父親這個人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然後她聳聳肩說道，“沒辦法，別人羨慕不來的福氣，誰讓我有這麼厲害的父親呢！”

穆欽躺在自己夫人溫軟的懷裡，忽然打了個噴嚏。

袁氏錘了他一下，吃味地說道：“又是哪個女子惦記你呢？”

穆欽大喊：“夫人，冤吶！”

“那你仔細交代，今日說好的我們一同逛街，你為何悄悄溜走了，然後看見我走了你也不追上來？”袁氏眉毛一皺，圓圓的大眼睛那麼一瞪，穆欽頓時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