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篩選

因為蘇青鸞把規定時間外前來報到的人一個不剩地打發回去，再加上柳芸娘十分利落地修理了胡攪蠻纏的無賴，更何況還有一堆人站在蘇青鸞那一邊，因此後來零星有幾個企圖渾水摸魚，遲到了還想來報名的，都被陸續打發回去，眾人也沒有反對意見。

反而是大概真的看清楚了蘇清理下定決心不會看著同村的“情面”給他們開後門，所有的人都變得守規矩很多，讓蘇青鸞令行禁止，指揮所有人集體行動的時候不用再費盡心力管理紀律。

第一步自然是去山上採摘野果。

“大家要注意，只採摘這兩種野果的成熟果實，具體可以拿出一文錢，只有果實顆粒能夠像是這樣覆蓋住一文錢大小的果子，而且顏色要達到鮮紅，哦，就像是這一枚果子的顏色，”蘇青鸞說著，把事先準備好的“採摘樣本”給大家傳閱一番。

其實很多女性經常做一些採摘野果子的工作，相對來說也更加熟練一些，但是男人們的動作就更加“粗枝大葉”一點兒，不是在採摘的時候將果實底部的萼片連同果皮撕掉，就是將整個果子捏破了，果汁流出來滿手都是。

於是蘇青鸞不得不再三強調：“果子壞了不要，果子沒有熟透不要，果子不夠大不要”，主打一個篩選嚴格。

今天其實主要的工作量不是很多，蘇青鸞首要的目的是為了讓這些人熟悉地形外加明確自己接下來要篩選果子的基準。

蘇青鸞心想著，既然早晨可以呵欠連天冒著秋日逐漸凜冽的冷風給自己這個小丫頭打工，這些人一定是真心想賺錢的，所以只要給了足夠的工錢，他們肯定會賣力工作。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真正家中窮困拮据，為越冬發愁的，幾乎是扶老攜幼全體出動。要不是蘇青鸞之前勸走了四五個七老八十的和三個剛剛五六歲，連走路都不是很穩當的，並且嚴格限制了年齡範圍，這幾家恨不能把剛出生的小嬰兒都報過來湊數。

當然，這幾家每次蘇青鸞指派任務的時候，也都是衝在最前面，幹活最賣力。

不過話又說回來，幹活賣力和幹活穩妥又是兩個不同的事情了。

不過蘇青鸞自有一套篩選標準：幹活效率高，並且能夠立刻完成指令的，蘇青鸞讓他們這幾人當每個小組的“小組頭目”；只是埋頭幹活，但是完成效率不高的當做“隊員”，當然，那些不好好完成任務的就被篩選掉了——只不過這一部分並不是很多。

當然，得知被刷掉的時候，那幾個人也嘰嘰歪歪，老大不情願。尤其是看到了每個人當天的辛苦費一百文錢的時候。

要知道，不過是“被刷下來的”，就能得到每天一百文大錢的收入，這可算得上尋常短工差不多一旬的收入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富戶出手闊綽，所以每天一百文算得上優渥，但也不算離譜。

但是這也能夠從側面證明一點——被刷下來的尚且如此，那些能夠正式留下來的人，是不是能夠賺得更多？

這麼一想，那幾個被刷下來的人頓時不甘心了，撒潑打滾軟磨硬泡企圖讓蘇青鸞鬆口。

可蘇青鸞又不是什麼好捏的軟柿子，最開始還會好聲好氣勸幾句，試圖講道理。

到後來看他們實在油鹽不進，便冷笑一聲：“我這裡向來是只看能力，不看情面！你工作做得好，就多拿錢；做得不好，但態度認真，少拿錢，但也可以慢慢學習進步；但是你活計做不好，態度又敷衍，難道我要花錢養大爺？”

柳芸娘見那幾個人還是不服氣，甚至有幾個人想要往蘇青鸞面前衝，她就不自覺地想要護在蘇青鸞身前，但是被她一個眼神制止了動作。

蘇青鸞一瞬不瞬面對那幾個鬧事的人：“怎麼，你們想要在這裡無理取鬧麼？是不是覺得一百文太多了，一文不給才是最好的？”

這句話彷彿有著神奇的魔力，這幾個人彷彿被看不見的手按下了暫停鍵，然後都瞬間變得十分老實。

這讓蘇青鸞不得不感嘆——有的時候“錢”這個東西真的是能夠拿捏人的，但是她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只覺得想要長嘆一口氣。

而剩餘被留下的人則是暗地中鬆了口氣：還好他們即便是不能夠十分快速高效地完成指派下來的工作，但是好歹夠“聽話”，也讓他們端上了看起來十分不錯的飯碗。

回想著那些被刷掉的人都能領到每天一百文，剩下的人一個個彷彿打了雞血一樣，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然而蘇青鸞卻並不想要今天就讓大家滿負荷工作——更何況由於今天大家的手藝特別生疏，那些摘下來的果子肉眼可見的奇形怪狀，破損壞掉，眼見是不能用了。

於是蘇青鸞想著反正時間還早，乾脆個大家做一個“崗前培訓”，要不然收不上來合適的果子，果子醬的製作就不能進行下一步。

不過在這之前，蘇青鸞還要把這些剩下的人分為幾組。

她之前挑選出來做“組長”的一共五人，而“組員”剛好有二十五人。原本蘇青鸞還在頭疼，若是隊員人數不平均不太好安排，不過這樣一來就無所謂了。

蘇青鸞並不打算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教會——那樣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她先把幾個“組長”集中起來，把今天所有的果子都集中起來，分門別類告訴大家哪種是合格的，哪種是不合格的。而且反覆向他們講解採摘果子的時候怎樣用力不會把果皮和果肉損傷。

緊接著，就讓這幾個組長各自領著自己的組員，在路邊採摘一種外號“滿天星”的黑色漿果——這漿果比起他們所採摘的野果要小了不少，而且一個不小心，裡面的果肉就會整個流出來，更何況，這種野果是一串一串生的很密集，所以採摘難度比之前那兩種野果子更好。

但是等到這種“高難度”野果子已經採集熟練，蘇青鸞相信，目標的野果子熟練採摘也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