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8攪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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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蘇青鸞聽見下面的嘈雜聲,想著梁掌櫃若是擔心,還是先下去看看。
畢竟今天是節日,一樓還有那麼大一個獎品架子,若是有人鬧事,那麼多貴重的獎品磕了碰了總是不好。
最開始梁掌櫃並沒有把樓下的事情放在心上,畢竟他開酒樓這麼多年,酒樓各式各樣奇葩的客人碰到不少,通常只要不是很嚴重,跑堂的那些小二機靈得很,通常都能化解一二。
但是片刻之後,下面的嘈雜聲沒有消失,倒是有夥計跑上來,愁眉苦臉地在梁掌櫃二筆那嘀咕了幾句。
那夥計的聲音壓得很低,加上樓下噪音的影響,蘇青鸞聽不太清楚說的是什麼。只看見那夥計的表情很……一言難盡。
不像是被鬧事的憤怒,也不像上一次碰到陸三,怕出人命的驚恐,而是……
硬要說的話,那應該是一種類似牙疼的表情。
梁掌櫃最開始也是表情淡定地聽著,聽了兩句之後,他的表情也變成那種,類似牙疼的表情了。
蘇青鸞十分好奇讓梁掌櫃露出這樣一種表情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於是一半是因著好奇,另一半則是因著若有需要,想要幫朋友一把。於是湊上前去問道:“梁叔,底下是有什麼人找麻煩嗎?”
梁掌櫃嘖嘖嘴,彷彿不知道從何說起。
片刻之後嘆了一口氣:“要說這人是找麻煩,的確是很麻煩。”
“那要不要報官?”樂豐縣的縣令不是還挺廉潔清正的?蘇青鸞心裡想著:上次對她們家使壞那個董記捲餅的董茂,現在還被關在大牢裡面呢。
梁掌櫃搖搖頭:“這人最讓人頭疼的地方便在於此——從律法上來說,他還偏偏就沒有做錯任何事,但若是任由他胡來,我們的生意也別做了。”
“只是不知道,這位小祖宗今兒個又想出什麼難題。”他繼續搖頭苦笑。
蘇青鸞卻聽出了梁掌櫃未盡的言外之意:“今兒個”?這麼說以前這人還曾經同梁掌櫃打過交道?而且聽這話的意思,之前梁掌櫃也拿對方十分頭疼。
“哎,看來我不下樓一趟卻是不成了。”梁掌櫃搖了搖頭,“諸位請自便,若需要什麼便搖那鈴鐺,會有人進來伺候。”
說著,梁掌櫃讓那上樓來傳話的夥計在前面帶路,自己則跟著下樓去,臉上也不再是之前紅光滿面的笑容,變得很是苦惱。
梁掌櫃離開不久,他們一家點的菜開始陸續上來了。
蘇青鸞冷眼瞧著樓下和自己桌面上最先端上來的幾盤冷菜,擺盤的確講究精緻了很多,之前自己強調的那幾點至少從目前為止她看到的菜品來看,都是有很大的改善,因此從賣相上來說,這鴻福樓比之前提高許多。
這時,端上來一盤烤雞,這是端上來的第一道熱菜,因此分外受到矚目。
這隻烤雞外皮焦黃油亮,散發出一陣陣滷香。只不過讓蘇家人驚訝的不是烤雞本身,而是盤子外面一圈作為裝飾的黃瓜。
“誒呀,這不是大丫之前做的那個叫‘蓑衣黃瓜’的冷盤?”楊氏看著那排成一圈兒的蓑衣黃瓜,驚訝地朝蘇廣福指道,“當家的你看是不是?”
“真的誒!”蘇雪雁也十分驚訝,“和阿姐在家切的黃瓜一模一樣!”
“我還以為只有阿姐會這一手……”蘇玄鶴倒是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那蓑衣黃瓜,“果然是大酒樓,廚子就是厲害。”
蘇青鸞“噗嗤”一聲笑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蓑衣黃瓜是你阿姐我教給他們的?”
而且蘇青鸞還特意囑咐一句,用蓑衣黃瓜作為裝飾花邊,最好是讓偏油膩的肉菜作為主菜,這樣蓑衣黃瓜除卻當做裝飾,也可以當做青口的配菜,一舉兩得。
看著被圍攏在中間那油亮亮的烤雞,蘇青鸞表示至少這一桌的蓑衣黃瓜,應用得很恰到好處。
都是自家人,又是在廂房裡,大家自然不必拘束什麼。
楊氏先用每人都有一條的溼潤的白色布巾擦了擦手,開始給家人們分那烤雞肉——蘇廣福願意吃雞脖子,蘇玄鶴還有蘇雪雁喜歡吃雞腿,蘇青鸞喜歡雞翅膀,而楊氏更喜歡雞胸的部分。
很好,一家人配合得很密切,整隻雞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蘇廣福則是貼心地為自己的媳婦斟了一杯淡綠色的竹葉青酒
三個孩子都尚未成年,因此蘇廣福和楊氏都不讓他們沾竹葉青一滴,給他們三人要了果子露。
蘇青鸞穿越以來,還是第一次吃烤雞——畢竟烤雞這種吃食,若想做得外皮酥脆,肉、嫩,流,汁,一個好烤爐必不可少。
不過做烤爐不僅麻煩,而且烤雞需要消耗大量的木炭——那可都是實打實的銀子堆出來的!
鴻福樓自然不怕,一爐可以出許多隻烤雞烤鴨,相對而言每一隻的製造成本就會大大降低;
但若是蘇家自己製作烤爐,勢必拉高製作成本,對於現在剛剛進入比溫飽好一些的蘇家,這還是有些奢侈了。
想到這裡,蘇青鸞輕輕咬了一口雞翅上那棕黃酥脆的外殼。
只聽“咔嚓”一聲輕響,最外面油亮的酥皮爆開,露出下面柔嫩中透出微微淡粉色的雞肉。
雞肉的湯汁被晶亮的脆皮包裹的很好,稍微一咬,就流得讓嘴巴都油汪汪的。
天啊!這獨屬於烤雞的香味!
蘇青鸞幸福地微微眯起眼睛:啊!這就是吃肉而且不用自己下廚的快樂啊!
正當她的靈魂下一刻就要因為美味的烤雞肉得到昇華的時候,樓下愈發大聲的騷亂讓她不得不一瞬間返回塵世,並且讓方才的好心情消失的大半!
簡直豈有此理!
蘇青鸞狠狠地低頭越過欄杆向樓下俯視:到底是哪個不開眼的,打擾一個吃貨享受美味的雅興!
卻看到大廚許遠威握著菜鏟子在衝對面那人嚷嚷什麼,對面那人看著眼生,但是看身形應該是個少年,也在對許遠威指指點點說著什麼。
而梁掌櫃先是對那陌生少年作揖說這麼什麼,又轉身對許大廚說什麼,很顯然是在兩面調停斡旋。
“大丫,”一直沒說什麼的蘇廣福放下酒杯,“我們同梁老闆並不熟識,但既然你曾說過樑老闆對你多有照拂,那你便替我和你娘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若是能幫忙,咱們也好幫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