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加班

蘇青鸞這個改變倒是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畢竟按照如今這麼大的勞動量，每天只有朝食和晡食兩頓實在是對大多數人來說不夠吃的。

但是如果要繼續招募新的人員少說也要有兩三天，這兩三天難不成還要在辛苦勞動一上午之後再準備自己的食物？

怎麼聽著都是有些悲慘的。

“第二件事，也是今天大家最為期待的事情”蘇青鸞看向所有人，“待會兒回村子之後，我會根據今天採摘果子的總量給每個小組分發今日的工錢和說好的獎勵——每一組注意保管好自己的果子，有所磕碰可是得不償失！”

其實這些果子如果只是路上用編筐放著而不進行劇烈顛簸，因為剛剛採摘的果子十分飽滿堅挺，而且果皮也有一定的保護作用，至少在一兩日之內是不會有明顯的損傷。

但是考慮到剛才二組和三組打成一團的樣子，蘇青鸞讓他們每個小組都分開回去，中間以四個“後勤組員”作為間隔，這樣既能看看前後有沒有人繼續打架鬧事，也可以防止互相之間使絆子。

這麼想著，一行人很快回到了花溪村。

因為都是村子裡的村民，大家都熟識，所以聽說蘇青鸞她們想要借稱量貨物的秤，村民都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

為了杜絕有人可能給自己的小組加秤，或者給別的小組少算了重量，蘇青鸞想了一個辦法：五個小組依次從上一小組抽調兩人到本組作為“監工”，就是第一組抽調兩人到第二組、第二組抽調兩人到第三組，以此類推，到第五組抽調兩人去第一組。

就這樣，杜絕了所有人對於結果的異議。

第一名十分不意外地是沒有捲入打架紛爭的三個小組之一的第四組；但是讓蘇青鸞驚訝的是，第二——準確地說並列第二——是之前打架的二三小組。

第五小組和第一小組差別並不大，而且只以微弱的劣勢輸掉了。但是考慮到二三組把原本已經採摘的果子因為打架破壞了很多，算是“後來追上”，所以這兩組人也是輸得心服口服。

只不過雖然如此，仍舊有人覺得不可思議：

“二組和三組明明最開始落後那麼多……”

“就是說啊，他們兩個組竟然反超了。”

“如果不是打架耽誤了那麼長時間，又損壞了那麼多果子，恐怕今天的並列第一就是第二組和第三組了呢。”

“我也是這麼覺得……”

大家都議論紛紛，但是看到了之前兩個小組合作狀態的蘇青鸞卻十分滿意。

於是按照約定，蘇青鸞給二三組都按照第二名的水平發放了獎勵。而因為是並列第二，另外兩個小組就掉出了前三，因此沒有任何獎勵。

而招弟和鄒嬸子因為改成為後勤工作的成員，同柳芸娘一起另外算工錢，因此不在這些人之列。

看大家討論的十分激烈，蘇青鸞乾脆把兩個小組互相協作的事情向大家說明：“能夠學會互相協作，是一件非常值得表揚的事情。當然，這件事也有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兩個隊伍協作，人數就比別的隊伍多一倍，合作起來效率也會更高。”

蘇青鸞看向其他沒有得到獎勵的成員，投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我知道這種合作算是鑽空子，但是之前我也沒有詳細規定小組之間不能合作。不過今天晚上我會出一份更加詳細的獎懲細則，明天一併實行——至於今天，畢竟我沒有規則在先，就不能用還不存在的東西罰你們。”

更何況蘇青鸞也是後來才注意到，這種小組之間的“協作”有一個非常大的漏洞——如果五個小組通力合作，即便五個小組都處於摸魚的狀態，只要他們商量好，獲取的果實五等分，那麼這幾個小組就是並列第一。

到了那個時候，不僅蘇青鸞的收穫可能會大打折扣，而且還要多支出一大筆“獎金”。

蘇青鸞知道，按照村民們淳樸的性格，發生這種事情的可能性很小。但是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說她心理陰暗也罷，上輩子無數的經驗都告訴蘇青鸞——無論在什麼情況下，不要高估人類的上限，也不要低估人類的下限。

所以為了不在將來讓自己後悔，蘇青鸞乾脆打算把這個隱患扼殺在萌芽中。

發完今天的工錢，大家都紛紛想要回去，蘇青鸞皮牌收吸引大家的注意道：“各位先不要忙著離開，有一件事情要同大家商量。”

蘇青鸞看了看已經採摘的那幾編筐的果子：“大家也都知道，即便現在天氣已經轉涼，但是採摘下來的果子若是不盡快處理，還是容易破損甚至腐爛，所以今天採摘的這些果子，必須要待會兒找地方儘快加工完畢。”

經過初步加工的果子會經過清洗、煮沸、蒸發大多數的水分並且新增大量的糖和鹽製作成初步的果醬，這樣就比生果的防腐能力強了不止一點兩點。

大家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這點常識還是有的，於是紛紛說自己家就在這附近，可以去他們家。

蘇青鸞卻搖搖頭：“製作下一步需要大量的容器和加入調味料，而且熬製果醬的時候必須小心而緩慢，不能大火，否則會焦糊。因此一時半刻這道工序是完成不了的。”

“可是現在馬上就要過未時了，大家都要回去準備晚飯……”

蘇青鸞聞言點點頭：“我自然知道大家的難處，所以這件事情采取自願原則。考慮到要佔用大家的休息時間，今天但凡留下來加班的，都按照白日雙倍的工錢結算。”

果然，聽到今天晚上的加班是自願原則，大多數的人都選擇想要開溜。但是蘇青鸞一開出“雙倍日間工錢”的條件，大家的眼睛就亮了。

為什麼農民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年苦哈哈的農忙時間，要在這寒冬日漸逼近的時候又出來工作，不就是為了那孔方兄嗎？

於是除卻一部分家中有人等著做飯必須回去，比如鄒嬸子，剩下的絕大多數人都決定留下來加班。

至於今天晚上可能熬夜，而明天早晨也要繼續工作，大家表示：笑話，農忙的時候三天三夜不睡覺都是正常，偶爾熬夜一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