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薄瑾御陰鷙又錯愕的眸子中,在關欣月刺耳的尖叫聲中,兩人頭也不回地離開。

蔣黎快速追上沈寧苒,焦急地將人拉住,她本以為沈寧苒此時會淚流滿面。

因為她太瞭解沈寧苒了,她在薄瑾御面前反抗得越激烈,實則被傷得越深。

她強勢的外表下,從來都是一顆脆弱又敏感的心。

但是讓蔣黎錯愕的是,現在沈寧苒一滴眼淚都沒掉,不僅如此,她神色冰冷的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苒苒。”蔣黎小心翼翼地拉住沈寧苒的手,“我先送你去醫院。”

沈寧苒沒有拒絕,她的手需要包紮。

見蔣黎著急萬分,沈寧苒臉上冰冷的神色收了幾分,“別擔心,其實沒那麼嚴重,我下手有數。”

她傷的是左手,右手她可不捨得傷。

蔣黎邊開車,邊罵著薄瑾御,一邊還埋怨自己的衝動。

沈寧苒無奈一笑,“黎黎,我真的沒事,不過就是一道傷罷了,傷養一養總會好的。”

傷養一養總會好,但心不會。

沈寧苒離開那家飯店後,薄瑾御也叫人把關欣月送去醫院。

關欣月淚流滿面,聲音嬌弱,委屈得不行。

她原本以為薄瑾御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沈寧苒那個賤人,沒想到薄瑾御居然就這樣放她安然離開了。

關欣月滿是不甘心。

此刻她哭得更加委屈了,彷彿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來。

薄瑾御捏了捏發脹的眉心,只感覺頭疼得要炸裂。

他看了一眼監控,心思完全沒有放在關欣月身上。

當他在看監控時,監控裡兩雙眼睛也在看著他。

沈安赫的小拳頭握緊,夜辭的眼底神色陰鷙恐怖,一點一點瀰漫上層層殺意。

夜辭的手下蕭鋒,站在一旁看著大魔王和小魔王齊齊發怒,感覺脊背陣陣發涼。

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一場腥風血雨。

夜辭冰冷的薄唇扯了扯,“他那雙眼睛真適合挖掉。”

“你別亂來,媽咪不依靠你,就是不想你惹上麻煩。”

他查過,他這個壞爹地是帝都最大家族薄家的掌舵人,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沈安赫看著電腦,很快手指在電腦上一番操作,監控影片直接被髮到了網上。

明面上他們不能做什麼,但是媽咪被傷害了,他必須讓壞爹地付出代價。

做完這些沈安赫覺得依舊不夠,“夜辭叔叔,我想回到媽咪身邊。”

他要保護媽咪,不能再讓媽咪受到傷害。

夜辭抬手摸了摸沈安赫的發頂,“好,我派人送你回去。”

……

沈寧苒去醫院包紮完,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

吃頓飯也沒吃成,沈寧苒和蔣黎去趟超市,買了一些菜,準備回公寓自己做著吃。

蔣黎看看旁邊沉默的沈寧苒。

其實她一直不理解,當年薄瑾御車禍昏迷醒來後,沈寧苒為什麼一直不把自己捐腎這件事告訴他。

遲疑了一下,蔣黎還是沒忍住問,“苒苒,當年明明是關欣月拋下薄瑾御跑了,而你卻救了他,為此你還少了一顆腎,你為什麼不告訴他?”

沈寧苒的神色默了默,良久她才道,“因為我答應過薄老爺子,這輩子都不能將這件事情講出來。”

“為什麼?憑什麼?”

為什麼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當時答應了,後面就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現在她和薄瑾御離婚了,再提也沒有任何必要了。

那顆捐出去的腎,就當是她愛錯人付出的代價吧。

薄瑾御,我沈寧苒一定不會再愛你。

沈寧苒靠在座位上,輕輕嘆了一口氣,深深地閉上眼睛。

……

“賤人!”關欣月在醫院包紮完手,是沈嬌雪送她回的家。

關欣月氣得將自己的包包狠狠甩在地上,眼底滿是憤怒。

沈嬌雪跟在後面,縮了縮脖子。

“那個賤人當年怎麼就沒死掉,也怪我心軟,我就應該派人弄死她,就沒有今天這麼多事。”

關欣月氣得在客廳裡來回暴走。

今天,沈寧苒簡直讓她顏面盡失,雖然薄瑾御最後是向著她的,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沈寧苒當著薄瑾御的面那樣傷害她,薄瑾御居然什麼都沒做,就那樣放她離開。

憑什麼?

薄瑾御為什麼不為了她剁了沈寧苒那隻可惡的手。

她越想越氣,直接抬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沈嬌雪抿了抿唇走上前,“欣月姐,你消消氣,為了那樣一個賤人生氣根本不值得。”

沈嬌雪彎腰在關欣月身邊坐下,冷冷哼了一聲,“沈寧苒那個賤人只是好命罷了,五年前出了那麼多事,居然還活著。”

關欣月冷冷瞥了沈嬌雪一眼,氣不打一處來,“今天都怪你,平白無故你偏要去招惹她做什麼,如果不是你,我不至於這麼丟臉。”

沈嬌雪面對關欣月的指責,心裡一陣委屈,“欣月姐,我今天那麼做是為了給你出氣啊。”

況且她當時也沒有阻止她啊。

“給我出氣?”關欣月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你是為了給你自己出氣吧,沈寧苒回來了,原本被她踩在腳底下,比進塵埃裡的你現在很慌吧。”

沈嬌雪緊緊地咬著下唇,輕嗤了一聲,“我為什麼要慌,欣月姐你別忘了,當年的調香大賽上,成為冠軍的人是我,而因為抄襲被取消比賽資格的人是她,她才是那個被我踩在腳底下的人,噢不,是我們。”

關欣月扯起嘴角,“你也就贏了她一次,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是,我只贏了她一次,但一次就讓她在全國的舞臺上丟盡臉面,身敗名裂,不也夠了嗎?”

關欣月看著沈嬌雪那張得意揚揚的臉,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抬手捏住她的下顎。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你到我的公司五年了,你研製的香水的銷售額一直被一家小公司壓著,你這個首席調香師就這點實力?呵,我現在真的懷疑當年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抄誰的了!”

此話一出,沈嬌雪的臉色驟然一變,立刻反駁,“當然是她抄我的,你別忘了我的師父是誰,而沈寧苒從來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調香,她有什麼資格跟我比。”

關欣月看著沈嬌雪的臉,眸色暗了暗。

沈寧苒當年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調香,但是她卻憑著自己進入了總決賽,可見她的天賦是有多恐怖。

她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像沈寧苒那樣高傲的人,怎麼會去抄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