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回流

很快，李素佳命令5個在外面的大機甲對空間飛行器輸送了能量，它的能量由2%增長至15%。

輸能完成後，中心控制系統執行了對機甲xm672的高階神經中樞模組的格式化，它變成了一個喪失了自主意識，沒有載入任何控制程式的空白機甲。

李素佳開始了著手將機甲9號的意識植入到機甲xm672系統的工作中，但她並不知道，看似只是一個簡單的按鈕操作，實則伴隨著巨大的風險。

這架空間飛行器的裝置非常簡陋，並不完全具備實現這一目標的條件，它沒有控制意識回流的阻尼系統。

她不僅要手動控制意識傳輸的按鍵，還要掌握精準的傳輸時間，稍有不慎，要麼出現機甲9號的意識未完全傳輸完畢，要麼發生意識回流現象。

無論哪一個結果產生，機甲9號都將失去原本意義上的自己，也就是說，雖然喚醒了它，但卻是一個不完整的、甚至是分裂的它。

但現在的李素佳沒有選擇了，機甲9號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了，根據其頭顱遭到重創的程度來判斷，它大機率是腦部某個神經單元受損了，如果放任這種情況，它很有可能就永遠也無法醒來了。

還有一點狀況也令她十分揪心，機甲9號的頭顱接在了機甲xm1367的身上，雖然後者為其頭顱提供著能量和生物電訊號，但情況並不是很穩定，時斷時續的電流湧動在它的頭顱上隱隱作現。

她別無選擇了。

“嗡！”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電流聲，李素佳啟動了意識傳輸按鍵，她能清楚地看到從機甲9號腦部的高階神經中樞模組中飛出一股紫色的電流，它沿著連線導線飛快地進入到了機甲xm672的腦中。

兩者的高階神經中樞模組實現了意識傳輸。

就在那股紫紅色的電流進入機甲xm672的腦中後，李素佳快速地切斷了連線，儘管傳輸過程只有短短的3秒，但她的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地活動了一下脖子，目光落到了機甲9號的身上，縈繞在它頭部的湧動電流消失了，猩紅的眼睛也完全失去了光澤，兩隻眼睛就像兩個黑漆漆的大洞，令人極度的不適。

現在的它已經成了一具沒有載入任何程式的空白機甲，如同一堆廢鐵。

李素佳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額頭，突然有一種深深的不捨和憐憫，不過，轉眼一想，它並沒有消失，只不過轉移到了另一個機甲身上。

她扭過頭，看向了機甲xm672，它靜靜地躺著，儀器上不斷跳躍的監測參數列明它已經載入了機甲9號的意識。

3分鐘後，機甲xm672甦醒了過來，它慢慢地轉過頭來，輕輕地連續張閉了幾次眼睛和搖晃了幾下頭後，它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素佳，是你嗎？我還活著嗎？”它問道。

李素佳飛快地撲到它的身旁，俯下身子，喜極而泣，道：“是的，你還活著。”

突然，她的身後出現了響動，憑藉餘光，她似乎看到了已經被傳輸完意識的機甲9號也甦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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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驚恐地轉向它時，發現它的確是甦醒了，仍然是她那個熟悉的機甲9號。

“它是誰？還是原來的機甲9號嗎？”

“如果它是，那麼已經接收了意識的機甲xm672會是機甲9號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李素佳的腦海裡盪漾著，令她頭痛欲裂。

李素佳並不知道，在她關閉意識傳輸按鍵的一剎那，機甲9號的意識出現了回流現象，這一過程是在瞬間發生的，速度非常快，她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機甲9號60%的意識回流到了它原來腦部的高階神經中樞模組中，從某種意義上講，它仍然保留著自己的大部分意識。

只是李素佳並不知道而已。

她茫然地盯著已經甦醒的機甲9號，片刻後，又把目光投向了機甲xm672，她的臉上掠過一絲陰雲。

按照正常邏輯，已經傳輸完意識的機甲9號是不可能甦醒的，它就像之前被格式化了高階神經中樞模組的機甲xm672一樣，變成了一個沒有載入任何神經控制程式的空白機甲。

可它卻偏偏甦醒了！

它究竟是不是原來的機甲9號？

如果它是，那麼接收了機甲9號意識的機甲xm672又是誰？

她決定一問究竟。

“你們誰是機甲9號？”她問道。

“我啊，我是機甲9號。”

她的目光轉向了聲音的方向，說話的正是機甲xm672，它深情地凝望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和感激。

反觀機甲9號，它則一臉茫然，目光呆滯地望著李素佳，眼神平淡而無奇，似乎在看著一個它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亦或是被她那半人半機械的模樣所驚呆。

“看來是自己多慮了，機甲9號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機甲9號了。”她暗忖，但暗忖的同時帶著一絲淡淡的憾意和不捨。

不管怎樣，她要善待它，畢竟，它是那個陪伴在她左右、深深地愛著自己的那個機甲9號。

自從機甲9號向李素佳表白後，一向以人類自居、不屑於與機器談感情的她，還是被它那真誠的心和熾熱的愛所動搖，她所固守的情感堡壘被一點點地攻破了。

數年來，它一次又一次的向她暗示或者間接表白，一切的舉動裡都充滿著濃烈的愛意，她能察覺得到，也能深深地感受到。

在這孤寂而廣闊的宇宙空間中，無依無靠的她是需要情感蔚籍的，也需要一個用愛所編織的夢境一起陪她走過這漫漫長途。

儘管它只是一個機器，但它具有人類所擁有的一切情感表達和思維邏輯，甚至是獨立的個性和性格。

她接受了它的愛。

她凝望著已經失去了自我意識的機甲9號，一時竟然五味雜陳。

驀地，她的心頭掠過一絲疑問，如果說機甲9號已經不是原來的它了，那它怎麼會醒來？難道是意識傳輸時所產生的應激反應喚醒了它？

她仍沒有放棄最後的努力，她要一問究竟，這樣，她才能安下心來。

“你是機甲9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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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它。

它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看向了自己的身體，上面印有它的編號，但它身體上的編號卻印著xm1367。

“我是機甲xm1367！”它說道。

這個編號為xm1367的機甲是李素佳用梅花槍所砍掉脖子的機甲，它是為了暫時保住機甲9號的意識而為之的。

李素佳有的意外，也有點絕望，她黯然地點了點頭。

愛她的那個機甲9號在它身上徹底地消失了，它能醒來，也許是意識傳輸時所產生的應激反應而已。

但對於它所擁有的意識和思維，李素佳並未細想，她認為，那是機甲xm1367本身所殘留的程式而已，它雖然失去了頭顱，失去了高階神經中樞模組，但之前並未格式化，也許軀體內殘留著它的意識程式吧。

李素佳實在不想再細想了，剛才的胡思亂想已經讓她亂了分寸，頭痛欲裂，她只看結果，透過對兩個機甲不同的問話，已經證明了機甲xm672就是真正的機甲9號。

此刻，空間飛行器外損傷的那19個重灌飛行戰鬥機甲已經完成了修復，李素佳決定繼續前往“星芒”號一探究竟。

她深知，號稱大型星際作戰平臺的“星芒”號也避免不了被那些不明機械佔領的命運，自己所率領的區區32個重灌飛行戰鬥機甲根本就不堪一擊，但她想解開有關“星芒”號的所有謎團。

諸如以上種種，前往“星芒”號去搜尋其被襲擊的線索，似乎已經變得不太現實，但心中的執念還是讓她決定前往。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因素，那就是現在的這架空間飛行器其能量已經所剩無幾了，根本無法到達南門二·b。

當然也無法裝載所有的重灌飛行戰鬥機甲，而“星芒”號裡或許還有完好的小型星際飛船，一旦得到一艘，既能裝載上所有的機甲，更能抵達南門二·b，甚至是比鄰星b！

但出發前，她必須做一些準備工作，那就是用機載電磁探測裝置重新掃描一下已經斷成三截的“星芒”號，以確定那些恐怖的蛇形機械所在的位置。

這是非常必要的，既可以減少無謂的傷亡，也能避免落入蛇形機械的重圍之中，可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速戰速決！

“機甲xm20591！”李素佳向旁邊的一個機甲命令道。

“機甲xm20591，在！”

“利用機載電磁探測裝置探測星芒號的艦體，確定蛇形機械在艦體的分佈情況！”

機甲xm20591立刻啟動了機載電磁探測裝置，可探測了約3分鐘，仍然一無所獲，電磁探測裝置並未探測到一個蛇形機械，甚至連微弱的訊號都沒有，上面一片空白。

李素佳陷入到了困惑之中，“星芒”號上明明有大量的蛇形機械，怎麼一個都探測不出？從與之交手的情況來看，它們並非生物體，是由一種不明的金屬構成。

是金屬一定都會或多或少地向外輻射電磁訊號，在如此近的距離下，哪怕輕微的電磁訊號都能被探測得到，但結果卻截然相反。

她百思不得其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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