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那名鬼面武將突然擲出手中長槍,不過目標並不是站在城樓上的張遼,而是城牆本身。

轟!

一聲巨響,長槍竟直直地釘在城牆上,三尺長的槍尖有一半都沒入其中。

不過仔細看的話,槍尖只是插入了牆磚間的縫隙當中,並非直接破開牆體。

就在眾人不解其意時,鬼面武將縱身一躍,似是想直接跳上城牆。

要說雁門關也不算什麼雄關,高度也就在十丈左右。

這個高度,真要有個數萬斤的爆發力,也並非跳不過去。

然而事實卻沒有那麼簡單。

果然下一秒,鬼面武將上升的勢頭突然一頓,好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硬生生擋了下來。

那是來自城牆本身的鎮壓之力,平時不會觸發,只有當敵人試圖以御空的方式越過城牆時,這種偉力才會爆發。

若非如此,城牆對於那些實力強大的武者來說,完全是形同虛設。

然而鬼面武將顯然很清楚這一點,就在身體即將下落的一瞬間,右手快速抓住之前插在城牆上的長槍,隨即用力一拽。

長槍頓時彎成一個驚人的弧度,隨後又猛地回彈。

鬼面武將身體被帶著上升的同時,還順勢拔出了長槍。

接著再次一插,又一次精準地插入牆磚間縫隙。

隨後再插……再拔……

連續三次之後,竟真的讓他硬抗著城牆的鎮壓之力躍上城樓。

在此期間,不是沒有弓箭手進行干擾。

然而射出的那些弓箭,在靠近鬼面武將的一瞬間,就好似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透明幕牆,紛紛墜落而下,起不到絲毫干擾的作用。

砰!

鬼面武將的身形砸落在踏道上,濺起漫天煙塵。

沒有理會包圍過來的守衛,鬼面武將緩緩走向張遼,等走到不足十米距離時站定。

“既然你不敢下去,那我就上來。

我知你兼修了兵家之道,那我就給你藉助軍陣之力的機會,來戰!”

鬼面武將長槍一指,頓時一股駭人的氣勢蓋壓全場,令那些普通士卒不敢再上前一步。

張遼面色凝重,但敵人都已經打上門了,他身為雁門關最高統領,自然不可能退縮。

“眾將士聽令,結一字長蛇陣!”

隨著張遼一聲大喝,身後八百將士紛紛開始穿插移動。

片刻功夫,便形成了一條數百米長的人形巨蟒,而張遼所在的位置恰好就是蛇頭。

“陣起!”

一塊陣盤出現在張遼手中,隨即一把將其碾碎。

下一秒,一縷藍光自張遼體內升騰而起,隨即迅速向著身後蔓延。

這一刻,眾人好似形成了一個整體。

轟!

緊接著,張遼身上的氣勢開始節節攀升,直到完全跟鬼面武將分庭抗禮。

“這就是所謂的兵家之道麼,那就讓我看看究竟有何玄妙!”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鬼面武將依舊沒有絲毫動容,甚至饒有興致地打量起面前的軍陣。

“如你所願!”

軍陣的力量無法持久,張遼自然不會浪費時間,搶先攻了上去。

淡藍色的刀意覆蓋刀身,隨即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鬼面武將身側。

面對武道真意超越自身的敵人,與其將真意外放,倒不如用來加持手中兵器。

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明明已經強到一刀斷江的程度,遇到勢均力敵的敵人時,卻從來不放那些破壞力極強的大招。

一是這玩意有施法前搖,很難放得出來。

二是大招雖然看著場面挺宏大,但力道不夠集中,很多都屬於無效傷害。

面對真正的強者,效果反而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斬!”

一刀斬出,眨眼間便來到鬼面武將面前。

這一刀集合了八百將士的力量,已然超出了聚氣境的範疇,來到了一個全新的領域。

如果劉燁在的話,便會發現此時張遼的屬性面板,正閃爍著七彩的神光,那是至強級的戰力。

一個軍陣的加持,直接讓張遼跨越了絕世、無雙這兩層境界,可見這兵家之道有多強悍。

當然,這也跟軍陣型別有關。

一字長蛇陣本身就是極致的攻伐大陣,並且對主陣之人有很高的要求。

這也就是張遼,換作普通武將,能承受一百人的加持就不得了了。

當然,一字長蛇陣畢竟只是兵家的初級陣法,一千人就到頭了,人數再多也沒什麼意義。

但不管怎麼說,至少在戰鬥這一塊,放眼整個諸子百家,兵家絕對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回到戰場,面對張遼這一擊,鬼面武將直接選擇硬剛。

就見他手中長槍一抬,槍尖徑直撞向刀刃。

轟!

下一秒,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出,剎那間碎石飛濺。

城牆不同於普通地面,這裡的一磚一石全都有墨家匠氣加持。

單獨一塊可能沒什麼,但形成一個整體後,其硬度已經不下於一般的百鍛精鋼。

由此可見,剛剛那一下所造成的破壞力有多驚人。

就這,還只是兩人交手形成的餘波罷了。

“不差!”

塵埃落定,露出場中一紅一藍兩道身影。

紅色的是鬼面武將,藍色的是張遼。

這是他們武道真意的外在顯化,代表了他們各自的意志。

可以明顯看到,在真意碰撞中,紅色真意佔據了明顯上風。

要知道,張遼的武道真意可是加持了八百人的意志。

即便如此,竟也無法跟鬼面武將的真意相抗衡。

“你究竟是誰?”

張遼皺眉詢問。

從此人身上,他沒有感受到任何蠻族氣息,顯然並非是蠻族之人。

“死人何必知曉那麼多!”

鏘!

鬼面武將手中長槍一挑,直刺張遼面門。

張遼也顧不上再詢問,專心與之對抗。

然而僅僅十個回合不到,張遼便落入了下風,身上的藍光也開始忽明忽暗,這是武道真意即將消耗殆盡的徵兆。

反觀鬼面武將,紅色的武道真意依舊熾烈如火,好似壓根沒什麼消耗。

……

“還不出現麼?”

車攆內,王祁看著棋盤中已經搖搖欲墜的張遼,眉頭卻不自覺地鎖了起來。

這一戰看似針對的是張遼,實則是想引出之前那名少年。

在他看來,那少年必然是某個世家大族安插在雁門關的棋子。

用棋子或許不太準確,畢竟以那少年的妖孽程度,放在任何一個世家,都可以當做接班人來培養。

“劉……燁,難道真是某位皇室宗親?”

關於劉燁的資訊,老早便擺在了他面前。

然而除了一個名字,以及三個多月前突然跑到雁門關參軍,其他的竟是一無所知。

至於來雁門關之前的經歷,更是一片空白。

哪怕以他王家的能量,竟也查不出絲毫線索,這就有點細思極恐了。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高坐廟堂的那位,要拿他們王家開刀。

搖了搖頭,沒敢再細想下去,繼續看向棋盤。

與此同時,雁門關上的戰鬥突然生出了新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