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回去,送我回去!”唐念不敢往後望,蕭衍一定追來了!

他這是怎麼了,身體軟綿綿的。

剛走了幾步便倒在謝錦城懷裡,謝錦城也是得知唐念被傳的訊息才趕緊到天闕宮來等訊息。

可只看到緊閉的房門和衣衫襤褸的唐念,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唐念。”耳畔傳來蕭衍暴怒的聲音,唐念下意識掐住指甲,兩眼通紅帶著懇求,“錦城,帶我走,帶我走。”

“師傅!”謝錦城咬牙,飛身躲開了宮中的侍衛,帶著唐唸到了太醫院。

“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麼?”

唐念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彷彿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他口中喃喃自語,聲音微弱而顫抖,“他...他怎麼可以這樣...”

謝錦城心中痛惜,扶住唐唸的肩膀,卻被他猛然推開。

唐念眼神驚恐,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突然驚叫一聲,拔腿就往外跑。

謝錦城急忙追上去,卻只見到唐念失魂落魄地衝進了夜色中。

“師傅,師傅…”

唐念一口氣跑回了自己居住的小院,關上門,背靠著門板滑落在地,眼淚止不住地流淌。

“唐念,你怎麼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將他從痛苦的回憶中拉回,她淚眼朦朧地抬起頭,便見到自己的母親站在門口,手裡還拿著一柄木梳。

“娘,你怎麼來了?”

唐念想站起來,卻發現雙腿無力。

他娘急忙上前扶起他,目光觸及他衣衫不整的樣子,頓時紅了眼眶,“這是怎麼了?兒啊,你這是……”

“沒,沒有。”唐念別過臉,不願多談。

“念兒,要是受了委屈,千萬不要憋著。要是在太醫院做得不開心,就回來!”

唐唸的娘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道:“念兒,剛剛宮裡來人招了你爹進宮。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唐念心中一緊,臉色蒼白如紙。

“娘,我要去趟宮裡。”

唐唸的娘擔心道:“天都黑了,你去宮裡做什麼?”

“有些事情,我必須去處理。”唐念心亂如麻,慌亂地穿上鞋子,“娘,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他娘還想說什麼,唐念已經跑遠了。

蕭衍!

渾蛋!

竟敢拿他父親威脅他。

一臉蔫足的蕭衍心情大好,連福海全都能夠感知到蕭衍的心情很是不錯。

“皇上,您尋老臣來…”唐父望著龍椅上的蕭衍,蕭衍一臉歡悅地整理著衣衫。

“皇上,您今日心情很是不錯?可是,有什麼喜事?”

福海全:大喜事!您,有女婿了!竟升為國丈老爺了!

當然,他肯定不能說的。

“唐愛卿,你,覺得朕如何?”

唐父一時不解,“皇上,您這話是何意?”

“朕換個說法。”蕭衍直勾勾地盯著唐父,“若是,唐愛卿家中有女,朕,若是當您的女婿,可,足夠?”

“微臣惶恐!臣家中只有一子,唐某年事已高,家中內妾早已不能生育……”唐父越說越覺得蕭衍說的話並非這個意思。

“不不不,皇上…皇上,唐家三代單傳啊!求皇上放我念兒一條生路吧!”

唐父膝行幾步,突然“嘭”的一聲跪在了蕭衍面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頓時血流滿面。

“爹!”

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唐念衝進了大殿,見到蕭衍正居高臨下地望著自己。

唐念一愣,滿腔的怒火差點洩了出去。

“皇上,求您放過我父親!”

蕭衍笑而不語,唐念衣衫整齊,看出來仔細打理過。

“念兒,快給皇上磕頭賠罪!”唐父急忙道。

唐念沒有動,目光直直地盯著蕭衍,“你到底想怎麼樣?”

蕭衍玩味地望著他,“不想怎樣!唐愛卿能夠治朕的病,朕覺得十分歡喜,特地邀唐愛卿的父親進宮褒獎,唐愛卿可是覺得朕做錯了?”

唐念心中一沉,沒有想到蕭衍竟然如此行事。他剛剛對自己做出如此“齷齪”之事,不求自省,反而,蕭衍以這種方式來“報答”,實在是讓人心寒。

唐念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父親的安危。

他緩緩走到蕭衍面前,低頭道:“皇上,此事,是臣的榮幸。然而,我父親他年事已高,身體已經無法承受更多的勞累。我懇請皇上,放過我父親,讓他能夠安享晚年。”

“朕還未做什麼,唐愛卿就如此猜疑朕的心思,實在是,叫人心寒啊!”蕭衍故作惋惜,“罷了,福海全,讓人送唐太醫出宮吧!就留,小唐太醫在朕身邊日日伺候著。”

“念…”

唐父心下明瞭,只怕是,蕭衍看中了他家的獨苗。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要是他反抗,他們整個唐家都難逃一死。

“念兒。”唐念依依不捨地望著唐父,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父親,孩兒不肖!”

唐唸的眼眶通紅,恨自己無能,恨自己不能護住家人。

他抬頭,死死地盯著蕭衍,“今日你辱我父親,他日我必定讓你後悔!”

蕭衍臉色一沉,拍案而起,“放肆!來人,送唐太醫出宮!送小唐太醫回太醫院反省三日,沒有朕的吩咐,誰都不能見他。”

福海全急忙道:“皇上息怒,切莫為小唐太醫動怒!”

唐念冷笑一聲,擦肩而過時,對福海全道:“蕭衍,你會後悔的。”

他冷笑著望著蕭衍,在眾侍衛的押送下遠去。

“放肆,他是覺得朕捨不得罰他嗎?”

福海全也跟著戰戰兢兢,“皇上,您剛剛…”

“福海全,你說,世間多少的女子都想對朕投懷送抱,可偏偏這唐念腦子就跟榆木疙瘩一般。榮寵天下他不要,他偏偏要跟著朕對著幹!”

“皇上。”福海全苦口婆心勸說,“皇上,您都說的,那個女子。可,唐太醫,他畢竟……是,男子!”

“男子如何不同?”蕭衍也開始反應過來。

“福海全。”

“老奴在。”

蕭衍擺擺手,“你,送些金瘡藥去太醫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