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寶邊哭邊奶嘟嘟地往自家鳶檸姐姐那跑去。

可姜嬤嬤卻上前,一把拉住了小茶音不讓她跑下亭子,不無奚落地繼續訓斥道,

“音音姑娘委屈什麼?音音姑娘可要早些認清自己的身份才行,別以為寄居在王府,就真當自己是王府裡的郡君了。”

“民女就是民女,這京城可不比你們那窮鄉僻壤的小山縣,這皇宮更是最講究規矩的地方。來日方長,音音姑娘可要早些適應。”

這話姜嬤嬤當然不是說給兩歲的小寶寶聽的,她餘光看到了亭外來人,還毫不掩飾地看了來人一眼,拔高了斥責的語調。

“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住手放開音音!”

小姨又氣又怒的聲音傳來,小寶寶一聽到,立馬哭得更厲害了,金豆豆滾滾地掉,淚眼模糊地就往自家小姨的方向跑去。

前面就是對小寶寶而言高高的臺階。

祿王妃瞧見小茶音就這麼矇頭往下跑,臉都嚇白了,連忙跑過去及時地抱住了她。

小寶寶掉著金豆豆,奶乎乎的哭腔聽得讓人心疼極了。

祿王妃緊緊抱著自家小寶寶輕哄。

姜嬤嬤目露鄙夷地看著祿王妃,敷衍地行了禮,便冷笑著開口道,

“祿王妃安好,您來得正好,可勸勸音音姑娘吧。我家郡主好心邀請音音姑娘來一起玩,誰知音音姑娘看上了我們郡主殿下的金玉燕。”

姜嬤嬤見有不少家的夫人也跟過來找自家的姑娘,又變了臉,好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三郡主本也打算賜給音音姑娘,奈何這是內廷司給我們郡主殿下做的金玉燕,音音姑娘只是民女用不了,郡主殿下和奴婢跟音音姑娘解釋了許久,可音音姑娘不依不饒,更是為此哭鬧不止。”

這可真是惡人先告狀!

祿王妃哄著自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寶寶,氣極地看著面前這個刻薄無恥的惡奴。

“你——那我來時瞧見你抓著音音的胳膊斥責她是怎麼回事!她身邊跟著的丫鬟也被擋在了亭外,音音才兩歲,她若哭鬧,你就讓丫鬟抱走就是了。”

祿王妃心疼又氣怒,平時柔弱的人兒也被逼得不再任人欺負。

姜嬤嬤顯然也沒想到這個看著軟弱的祿王繼妃還有這樣的口舌,她陰鷙的吊三角眼往某隻哭唧唧的小寶寶身上轉了轉,眼裡便閃過了然。

呵,難怪了這小妞妞這麼能說。

“王妃娘娘,瞧您這說的是什麼話,郡主殿下跟前,能是什麼人想近身就近身的嗎?您家丫鬟自然是要被攔在下面的。”

“奴婢攔住音音姑娘,不過是想再說清楚些,免得她這樣哭著跑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郡主殿下怎麼欺負了她似的,那我們郡主可真是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說著,姜嬤嬤神色不滿地斜了一眼祿王妃懷裡的小寶寶,那眼神不言而喻。

祿王妃被姜嬤嬤這番話氣得不輕,正巧這時,她身邊的丫鬟竹葉附耳提醒她,

“王妃,許多家夫人都圍過來了,這些人是想毀了咱們姑娘的名聲啊。這若是讓各家夫人們以為咱們姑娘性子不好,那以後誰還敢邀咱們姑娘去玩?”

祿王妃心裡一沉,她深知這京城裡流言可畏,女孩的名聲之重。本來京城裡就不接納她們,若小茶音再從小就落了壞名聲,那她日後可該怎麼在京城貴女圈裡立足。

祿王妃深惡痛絕地看著面前一臉冷笑的姜嬤嬤,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居然會對一個兩歲的小寶寶用這種毒計。

姜嬤嬤笑吟吟地看著祿王妃氣極的模樣,不無譏諷地說道,

“王妃娘娘您息怒,快勸勸音音姑娘別哭了,這京城可不比她在祿王封地,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所有人都捧著她。這是京城,她只是個民女,只能用民女該用的東西,可不能再當自己是主子了!”

姜嬤嬤陰陽怪氣地說著,當著這許多家夫人的面,也毫不掩飾話裡的嘲諷奚落。

她這話可說到了這些京城宗眷的心裡去了,她們本就看不慣祿王妃這等一步登天的縣女,不過礙於她的身份不好說什麼,聽到姜嬤嬤借小茶音諷刺她,只覺暢快。

祿王妃看著這些人統一投來的不善目光,氣惱又深深無力,這四面八方的惡意席捲而來,輕易就把她這個孤立無援的外來人吞沒。

“太子,這可真是個搬弄是非、顛倒黑白的‘好奴才’啊。要不是朕一早就在這邊了,朕可都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