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露的梅花閣被燒燬,她暫時住在江松露的蘭花閣。

再過五日就是她的及笄日,這幾日她忙著學及笄禮上的流程和規矩,忙的焦頭爛額。

因為她是欽定的太子妃,所以宮裡也很重視這件事,專門派了禮部的官員和宮裡的教習嬤嬤來負責教導江白露流程和規矩。

她學了一整日,別說偷懶了,就連坐下喝口茶的功夫都沒有。

日落之後禮部的官員和宮裡的教習嬤嬤才結束了授課。

江白露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蘭花閣,一進屋就讓人換下繁重的禮服。

“綠竹和紅杉呢?叫她們過來。”江白露惦記的還是元亓的事情,她總覺得喜鵲拉屎事件,是元亓在背後操控。

而綠竹和紅杉從前都在母親院裡伺候,到芍藥居是專門盯著元亓的,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這兩日元亓都幹什麼了。

沒多久綠竹和紅杉就來了,綠竹的臉用了藥已經好多了,基本上已經看不出來紅腫,她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江白露累的夠嗆,連說話也不想說,就讓丫鬟給她按摩松筋骨緩解疲勞,還有丫鬟端過來溫度剛好的茶水遞到她手裡。

看她這麼疲憊,心裡又著急,江松露乾脆替她問。

“元亓都幹什麼了?”

紅杉倒是想說,可是她張嘴好幾次,都說不出來,話都到嘴邊了,就是無法說出來。

一旁的綠竹說道:“昨日,今日七小姐一早就要出去,奴婢攔著她,說王嬤嬤要來教規矩,她不聽奴婢的,還說相里家的小九爺在門口找她。然後七小姐就走了。”

江松露目露兇光:“這些一大早你不就稟報了嗎?昨日呢,昨日夜裡,她都做什麼了?”

綠竹昨日夜裡也有伺候,就把當時元亓做了些什麼說了一遍:“用了晚膳之後,七小姐就用硃砂畫符,梅花閣走水的時候,七小姐也沒醒。”

“淨是些沒用的。”江松露很是氣憤,轉頭就問紅杉,“你呢,綠竹不在的時候你就在她身邊伺候了,你說她都讓你做什麼了?”

紅杉在心裡過了一遍:七小姐讓她挖坑埋符籙佈置聚靈陣,還讓她找個木箱子掛在廊下給喜鵲搭窩,七小姐還跟喜鵲達成某種合作協議,還問了喜鵲的名字,那隻喜鵲還會說話。

當然七小姐跟喜鵲說話的時候,她是偷聽到的。

她想把這些全都告訴四小姐和六小姐,可是她一張嘴說這些,就好像被消了音,一個音節也吐不出來。

江松露看她欲言又止,十分生氣,甚至懷疑她的忠心:“你才跟她三五日,就對她忠心耿耿了?”

紅杉撥浪鼓似的搖頭:“不是這樣的,奴婢奴婢……”

是七小姐給奴婢下了咒……

她就連這個也說不出來,都快急死了。

她感覺自己遇到鬼了,無法控制自己。她惶恐她害怕。

偏偏江松露和江白露根本就沒聽說過世間還有不讓人說某些話的術法,就認為紅杉不想說。

江松露想要讓人教訓紅杉,江白露一臉疲憊想清靜清靜:“我問你,那隻喜鵲是不是聽元亓的話?”

紅杉重重的點頭。

江松露和江白露十分震驚。

江白露不敢置信的問:“怎麼可能?一直扁毛畜生怎麼可能被人使喚,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元亓還能御獸,能聽懂鳥獸之語?

紅杉表情十分古怪,她用盡全力的張嘴說話,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算是江白露和江松露沒聽說過人被禁言的事情,也能發現紅杉有古怪?

江松露問:“你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出來?”

紅杉又急切的點頭。

江白露和江松露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句:“妖怪!”

兩人都感覺此事不得了,家裡有這樣的怪物還得了?

江松露道:“我這就去告訴父親母親,四姐姐,你先歇著。”

江白露不顧身上的疲憊:“我也去,此事非同小可。”

江白露讓綠竹和紅杉先去盯著元亓,免得她跑了。

江正卿正跟門客議事,江松露和江白露也不敢打擾,更不敢強行闖入,父親規矩嚴苛,兩人只能等著。

天完全黑透的時候,幾個門客才從書房裡出來。

“父親,小七是妖怪,她能控制人說什麼不說什麼,咱們家怎麼能容得下妖怪呢?”

江正卿見識廣博,雖然沒親自見過玄門中人使用法術,但多少也是聽說過的。

再加上元亓救老太太露的那一手,他早就猜到元亓是有點真本事的,就連玄機道長都對元亓讚賞有加,誇讚她三個修道的好苗子。

江白露江松露你一句我一句的詆譭元亓,還把紅杉那奇怪的表現添油加醋的說了。

兩人等著江正卿一聲令下把元亓趕出去送回扶桑觀。

可是江正卿仍然是一臉平靜,彷彿聽到的事情再平常不過。

“你們還有事嗎?”

江白露憤憤不平:“父親,小七會妖術,你也不管嗎?任由她禍害咱們府裡的下人?”

江松露在一旁附和:“是啊,父親,下人也是人,您不能不管。”

江正卿看得出來這倆姐妹看不上元亓,元亓也知道綠竹和紅杉是別人的眼線,所以才用了法術的吧?

“她是玄門中人,會些法術再正常不過。”

江白露不甘心:“可是那是邪門歪道啊,父親……”

江正卿嚴厲開口:“好了,不要再說了,那不是邪門歪道,只是你們沒見過而已,以後你們奇怪的事情還多著呢。”

今日他從同僚口中聽說了一件事,相里家查出了邪祟,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道士查出來的,京都估計會掀起一股腥風血雨,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此倒黴了。

京都十歲的小道士可不多,他覺得這件事就是元亓乾的。

江白露和江松露知道父親十分嚴厲,半句都不敢多說,兩人只能離開。

晚膳的時候,元亓一看江白露和江松露的眼神,就知道兩人心情不好。

她們心情不好,她心情就好了。

剛才她審問了紅杉,紅杉把在蘭花閣說的話全都交代了,元亓知道綠竹出賣了她,就順便給綠竹也施了禁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