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一百萬石糧食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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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絕是萬萬沒想到,就這點小事,也能鬧到女皇的跟前。
也對,畢竟鳳清呈也算是她最疼愛的皇子。
“殿下,是老臣管教不嚴,媚兒年紀還小,無意衝撞了霽月國的九皇子,老臣代她向九皇子致歉。”胡圖單手放在胸前,朝著座上的鳳九靈單膝下跪。
這在日照國已算是大禮。
鳳九靈神色不明,“大都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令女攜帶刀劍進宮本是大罪,既然大都督都已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朕也不好再責罰。來人,將九皇子送回宮中休息。”
鳳清呈確實受了不少驚嚇,但委實還不到要回宮休息的地步。
當即上前稟報:“母皇,兒臣已無礙了。”
女皇語氣不快,“回去,好好歇著。”
聞言,鳳清呈只得行禮告退,只是在經過謝絕面前時,他忽然頓了頓,抬眼看了她一眼。
謝絕與之對視,卻見他眼中情愫複雜,既有感激又有一種難以言說的……
隨即收回視線,不安地掃視了幾圈。
不遠處,賀蘭漣正將二人的相視盡收眼底。
“媚兒,你也太胡鬧了!”賀蘭漣沉默許久,終於開口責備了一句,“日後不許你再跟著出使霽月。”
胡媚兒一聽,當即苦了臉,“賀蘭哥哥,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再也不敢了就是,我不要那九皇子娶我了還不成嗎?”
“胡鬧!霽月國與我日照不同,向來就沒有男子娶妻的說法,媚兒!你還不退下!”胡圖見狀,也跟著訓斥。
胡媚兒卻不依不饒,像是聽到了什麼好事。
“爹爹,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讓女皇殿下將九皇子賜到日照和親,正好嫁給女兒吧!”
鳳清呈剛剛出門,便聽到這樣一句話。
當即嚇得臉色慘白,匆匆回了清歡宮。
“媚兒!”賀蘭漣沉下了臉,已是真的動怒。
胡圖見狀,連忙拉著胡媚兒一道跪下,“殿下恕罪,殿下息怒!”
“來人,將胡媚兒給吾帶下去,嚴加看管!在霽月這幾日,不許她再出來胡鬧!”
“賀蘭哥哥!”胡媚兒嗚咽著別日照國的侍衛拖了下去,“賀蘭哥哥你變了!你往日從不會這樣對媚兒的!”
賀蘭漣臉色陰沉,稜角分明的下顎繃得緊緊的。
胡圖也不敢再造次,只得收了聲侯在他的身側。
見狀,鳳九靈沒有再繼續責備,只是熄聲命人準備開宴。
一聲令下。
殿內聲樂四起,瞬時緩解了兩國對峙的尷尬。
謝絕尋思著找一處偏僻的位置坐下,品嚐品嚐宮中的好酒,誰知剛一動身,鳳九靈便喚住了她。
“絡繹,你就坐在朕的下座吧,正好替朕好好招待招待賀蘭殿下。”
女皇下座便是賀蘭漣等人,還有太女鳳清嵐,謝絕這個位置,正好卡在他二人之間,好不尷尬。
怎奈女皇都已經開了口,她也無法拒絕,只得訕訕一笑,舉杯敬了賀蘭漣一杯。
賀蘭漣仰頭喝盡,“好酒!”
“殿下若喜歡,回頭本宮派人給你捎些回去。”鳳清嵐趁機插話道。
賀蘭漣卻連看都沒有看她,徑直對謝絕道:“吾記得你上次好似提起過一種用葡萄釀製的酒液,宮中難道沒有?”
“殿下,那葡萄酒,乃是在下小打小鬧,釀著玩的。”
“過兩日吾便要走了,也不知能不能嚐到你這酒。”
賀蘭漣都已經暗示到如此地步,她自然也不好繼續裝傻。
只得承諾到時候想辦法給他裝上一些,帶回日照去品嚐。
聽到這話,鳳清嵐氣得臉色鐵青。
饒是再傻,她也能感受到賀蘭漣對自己與謝絕的不同。
她二人也不過是在詩會上有過一次碰面,如今才第二次見,這賀蘭漣兩次接連敗給謝絕,真就半點怨氣沒有?還與她如此熱切?
鳳清嵐想不明白。
“聽母皇說,賀蘭殿下此次來,原是準備從霽月挑選一位和親的皇女回去,不知可有人選了?”
賀蘭漣聞言停下筷,“不錯,吾是有此意。”
緊接著,一道視線忽然落在了她的身上,謝絕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殿下此舉怕是不妥。”她悶了一小口酒。
賀蘭漣側首看來,“嗯?”
“日照與霽月,女子地位懸殊之大,只怕不用在下說,殿下也已知曉,且不論他人是怎麼想的,就說在下吧,我寧願在霽月當街乞討為生,也不願嫁到你們日照國去,相夫教子,為奴為婢。”
謝絕這話,說得毫不客氣。
但也確實正中賀蘭漣的下懷。
他本意便是打算著贏下清辯會後,順勢向霽月女君要一個和親的皇女回去,美其名曰修復兩國關係。
可如今清辯會輸了,他反倒沒了先機。
賀蘭漣嘆息一聲,“可惜,可惜了。吾原是準備找霽月女君用一百萬石糧食,換取兩國聯姻之好,如今被你這麼一說,唉。”
鳳清嵐雙目微睜,“一百萬石?”
“是啊。”賀蘭漣頗為惋惜道:“倒也不用什麼皇女,吾覺得便是謝二小姐就很不錯,隨性灑脫,到了日照,你定然也會受到日照百姓的喜愛與擁戴的。”
謝絕皮笑肉不笑地又敬了他一杯酒,“賀蘭殿下還是放過在下吧,這京都城上下都是在下的情郎,我實在捨不得離開這好地方。”
賀蘭漣一怔,正了色,“你當真不願?”
謝絕道:“自然當真。”
他似笑非笑,“先前吾送你那三個玉奴你還未來得及體會,日照國的男人,未必就比霽月的差。”
哈?
這也不是哪國男人好不好的事吧?
放著霽月現成的將軍府二小姐不做,跑去和親?豈不是腦子有問題!
“殿下別說了,有機會在下一定親自到日照國去找你,再好好體會體會你所說的妙處!”謝絕現下才發覺,原來自己的“好色”之名竟然有這麼好用!
酒過幾巡。
賀蘭漣倒也不再提起和親的話題,想是喝高興了,他忽然轉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嗓音沙啞問:“世人皆傳你風流浪蕩,吾卻聽聞你去年就已及笄,為何遲遲身邊遲遲無人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