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賀蘭漣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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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
下一刻,賀蘭漣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
他探首向前,目光一冷。
狹窄昏暗的後廚本就是汙濁之地,賀蘭漣長這麼大也從未涉足過一次。
如今卻見到謝絕挽起衣袖,露出一截藕臂,跟在那小廚子身後,幫著端菜遞菜。
縱使香氣瀰漫。
賀蘭漣的心情卻好不了半點。
看著她二人其樂融融,好不默契的畫面。
他的眸子近乎要能噴出火來。
昨日,要不是有人給他獻策,說女子向來都吃欲拒還迎,忽冷忽熱這一套,讓他沒事晾著謝絕幾日,這不,他才忍著冷了她半日。
誰知她竟半天沒有察覺不說,還聯合了花嫋嫋,出宮閒逛了大半日。
一想到這,賀蘭漣恨不能親手宰了昨夜給他獻策的人。
“繹妹。”
他出聲喚道。
許伯言回過頭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膠著。
“師兄!菜,菜要糊了!”謝絕見許伯言沒有反應,一把接過他手中的鍋具。
許伯言知道賀蘭漣的身份,於是遠遠朝著門外行了個禮,“見過殿下。”
賀蘭漣沒有應答,只是反覆打量著他。
此人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全身上下,除了那雙綠瞳之外,並無任何優異之處。
他乃堂堂日照國三皇子,金尊玉貴,要什麼沒有?何必自降身份,與一個廚子拈酸吃醋?
賀蘭漣整頓好思緒,將謝絕叫了出來。
“大哥,你來得正好,一塊用晚膳吧?”謝絕神情激動,“我師兄做飯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嚐嚐!”
“師兄?”賀蘭漣皺了皺眉,似是抓到了她話中的關鍵,“你何時認的師兄?為兄怎麼不知道?”
謝絕一時啞住。
許伯言聞聲,優雅地擦了擦手,走了出來,順帶替她二人的關係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謝姑娘貪吃,為了偷學廚藝,這才認了我做師兄。”
賀蘭漣姿態倨傲,並不看他,只是問謝絕,“是嗎?”
謝絕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賀蘭漣冷哼一聲,心中有些吃味,“為兄與你相處多日,怎麼不見你如此親熱?倒是對著一個剛認識沒兩天的生人,你待他竟是遠勝於吾。”
這話說得好沒道理。
難不成是在吃醋?
她向賀蘭漣飄去一眼,“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如風趁勢提醒,“殿下,君子遠庖廚,您不如和姑娘到外邊兒好好說會兒話。”
賀蘭漣重重咳嗽了一聲。
“為兄來,是有事要跟你說,你出來。”他說罷,臉色稍霽地轉身而去。
“師兄,我先出去下。”
許伯言嘴角挽出一個極淺的笑意,“好,你去吧,我這裡沒幾個菜了,一會兒收拾收拾吃飯。”
“好嘞!”
賀蘭漣轉入正廳,剛剛坐下,謝絕轉眼走了進來。
“再過兩日,大都督府上的二公子要在府中行冠禮,他特地差人送了帖子來宮中邀請你我二人一同赴宴。為兄想,明日正好帶你去見見我母后,正好也可以讓她身旁的貼身婆子替你妝點一番。”
謝絕聽著,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既是大都督家的喜事,我為何需要特地妝點?我與他也不是什麼別有情面的關係,不過湊個數罷了。”
賀蘭漣聞言,咳嗽了一聲,“是為兄的母后想找個藉口見見你。”
昨日花嫋嫋不知從哪兒聽到了,自己從霽月帶回一個女子的事,吵著嚷著要來見見,賀蘭漣二話不說給她下了禁足令,不許她來偏殿,她卻偏偏將此事捅到了皇后面前。
他與花嫋嫋成親三載有餘,卻遲遲沒有子嗣。
皇后一直隱有擔憂,如今聽到花嫋嫋的話,更是以為賀蘭漣在外頭被不知哪裡弄來的女子哄騙,一氣之下解了花嫋嫋的禁足令不說,還特地命她到偏殿瞧瞧。
好在也沒有發生什麼事?
賀蘭漣想到這兒,看向沉默不語的謝絕,突然沉聲問道:“你不願意見吾母后嗎?”
謝絕眉頭緊蹙,不是不願,而是她根本沒有理由要去見,不是嗎?
賀蘭漣的態度讓她心裡不適,正好,她也有意提前離開。
乾脆就一道說了。
“也好,大哥,有件事我也正想與你說,此次見完皇后娘娘,我打算提前返回霽月。”
“哐啷”一聲。
賀蘭漣失手打落了茶盞,茶水四濺。
“你想回去了?”他聲音低沉問道。
謝絕抬起頭,迎上他的審視,“是。”
“為何?”
謝絕再度擰起眉頭,“為何?我本就打算回去啊,是大哥告訴我不便相送,所以我才與你一道進宮來等候。”
“可是,吾不是說過,半月後,自會安排你與錦緞的商隊一起返回霽月嗎?難道,你連幾日都不願意等了?”賀蘭漣隱有失態之色,情緒也莫名的激動起來。
如風瞭解賀蘭漣的脾性,見他已有發怒之色,不敢再勸,只能眼神示意謝絕不要再說下去。
謝絕仿若未見,一雙烏黑清澈的眸子直直盯著賀蘭漣。
“殿下這話,好生奇怪。”
她叫他殿下?
賀蘭漣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她繼續說道:“我家中有事,本就急著返回,殿下不方便護送我回去,我能理解。您邀請我入宮小住,我也來了,怎麼到現在,殿下反倒控制起我來了?”
“殿下是不是忘了,若非你我二人義結金蘭,我是絕對不可能隨你一道進宮的。所以,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您無權干涉。”
氣氛一時降至零點。
廳中更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賀蘭漣驀然一笑,“好,好,是吾高估了自己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好,吾不逼你,你不想去見吾母后便不去吧,只是返回霽月一事,勿要再提。”
謝絕望著他,忽然眼中有些失望,“殿下是聽不懂我說的話?還是不想聽懂?”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起來。
賀蘭漣面上浮起一抹冷笑,站起身來,“若吾執意不讓你離開日照呢?你欲如何?”
“那殿下,就勿要怪謝絕與您撕破臉了。”
面對他的威脅,謝絕不僅毫不受用,而且沒有因此退讓半分。
賀蘭漣眯了眯眼,突然認識到。
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竟沒有半點懼怕於他。
光看她眼中篤定的神色,已足以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