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魚死網破,跟他們拼了!為將者若能捨生忘死,那麼部下必然會奮不顧身,以一當百!”

宋憲這屬於搶答,不搶也不行啊,反正呂布都不會放過自己的。

而且,也不是無腦的搶答,他還是經過了分析的。

首先就要排除乙這個答案,偷襲?什麼叫偷襲,在敵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才叫偷襲,都被圍攻了,還偷襲?

至於丙,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既能體現自己的苟道流,又能拔高溫侯形象。

可是,就算自己呼救,那溫侯若是不在場呢?

所以宋憲覺得,這是個陷阱。

最後的丁也不靠譜,既然是被圍攻,那就是四面皆敵,自保卻無暇,如何能脫身。

綜上分析,真相只有一個,甲才是唯一答案。

“好!扣半個月俸祿!”

呂布說完宋憲便咧嘴一笑,當武將的不用腦子一輩子都是莽夫,以後還是要多動腦子才行。

唔?

洋洋自得的宋憲發現好像哪裡不對,溫侯說的是扣還是賞啊?

張遼、魏越他們幾個已經用掌聲印證了宋憲的懷疑,確實是扣,要不然他們不會高興的跟過年一樣。

“溫侯,怎麼就錯了?”日常不服氣。

呂布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憲,諄諄教導道:“你只知道為將者若能捨生忘死,那麼部下必然會奮不顧身,難道忘了將為兵膽,主將陣亡,將士們會立刻失去戰鬥意志,任人宰割?”

好好好,你要這麼來我就真說不過你了。

“你們倆說!”呂布看向了一直沒有吭聲的成廉與侯成。

“那就丙吧。”

“我選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先逃吧。”

兩人說話的時候顯然都沒有底氣,甚至臉都是黑的,你這哪裡是考校兵法,明顯是在故意剋扣我們的俸祿啊。

作為前世996福報還要遭遇萬惡資本家各種剋扣工資的呂布,當時如果有這身武力早就爆錘他們了。

他曾經立誓,有朝一日龍得水,咱不說長江水倒流吧,總是要讓下面人感受到一絲溫暖。

結果扣著扣著,呂布感覺,好像還挺不錯的,他選擇理解並且加入了他們。

瞥了一眼不甘心的二人,呂布悠悠道:“正確答案是乙,找機會偷襲他們。”

侯成和成廉二人一臉懵逼。

被扣了半個月俸祿的宋憲則是虎軀一震,所以,我首先排除了正確答案?

呂布不急不躁的解釋道:“戰場之上,就算隔了十幾丈距離我也可能聽不到你們的呼救;至於說逃跑,且不說伱跑了後將士們該怎麼辦,既然是被圍攻了,哪那麼容易跑?

所以,正確答案就是,偷襲!”

“我不服!”

我覺得我那半個月俸祿還能搶救一下,“溫侯也說了是被圍攻,若是被三四名武將圍攻,如何能偷襲?

放冷箭嗎,哪有這個空隙啊?”

“就是,溫侯不講道理!”

曹性覺得,哪怕射技如他這般高超也做不到,因為搭弓上弦加瞄準是要時間的。

而戰場廝殺,瞬間就能決定生死,不可能有這樣的時間給你去做準備。

於是乎,侯成和成廉也紛紛抗議,想保住自己的半個月俸祿。

呂布也不吱聲,迎著眾人的從獸面吞頭連環鎧上取下一名小刀,接著一轉身投了出去。

飛刀脫手,在眾人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已經穩穩當當的紮在了二十步外的靶心上,刀身都沒入了堅木打造的靶子,足見這穿透力有多強。

這一刻,眾人嘴巴長大的足以放入一個雞蛋。

原本沸騰的群情一瞬間就安靜的針落可聞,呼嘯而來的風聲彷彿在做旁白:一九七四年,第一次在東南亞打自由搏擊就得了冠軍...

人性就是這樣,在壓倒性的實力面前,很快就會忘記自己被剝削的痛苦。

“各位用不著驚訝,靶子這麼大,四捨五入,跟脫靶又有什麼分別?”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呂布失落的搖頭。

呂布是真的不滿意,因為小刀沒有穿透靶子,精度上也還有提升空間,可在眾人看來這分明是凡爾賽。

偏偏人家還有凡爾賽的資本,也就只有張遼敢嗤聲道:“那要不給你在上面綁一隻蒼蠅?”

“妙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呂布如同發現了新大陸,驚喜道:“以後你們練習射技和飛刀術就按文遠說的做,務必做到說射對方的眼珠,就不能射到對方的眼白!”

隨後,張遼就感受到了身後一陣惡毒的怒視,尤其是魏越,直接上手推了張遼一把,閣下家住敦煌嗎,逼話這麼多!

呂布拍了拍手,輕聲道:“我研究過了,這小刀便於攜帶,而且從取刀到投擲,只在數息之間。

最重要的是,敵將根本料想不到我會來這一手。

所以,你們都得好好練習,只要把這一手練好咯,哪怕身陷三四人的圍攻之下,也可能出奇制勝的。”

這還真沒吹牛,暗器什麼的,這個時代還沒有機關式的,所以大多數都是採用放冷箭的方法。

也有特例,那就是像典韋那種可以把腰間小戟給投出去的,殺傷力也極為驚人。

不過他的小戟肯定要比自己投擲小刀難度大的多,沒辦法推廣的。

看著眾人慾哭無淚的表情,呂布安慰道:“這叫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明白了嗎?”

“這分明叫無恥。”張遼小聲吐槽。

“溫侯啊。”

宋憲耷拉著腦袋滿眼無奈的看著呂布,“您的武藝天下無雙,天賦也是絕無僅有的,末將等又如何跟你比呢。”

“就是,溫侯強人所難了。”

“我看是故意剋扣我們的俸祿吧。”

呂布不以為然的搖頭道:“所以你們要苦練這門手藝,若是有朝一日陷入了苦戰,這一手不僅能救你們一命,甚至可能改寫戰鬥的勝負。

你們要記住,能人所不能便是底牌,而底牌越多,在戰場之上出其不意的機會就更大,自然勝算也就更大了。”

諸將皆是唉聲嘆氣,感覺呂布在壓榨他們,偏偏他說的又很有道理,根本無力反駁。

大概,只有張遼是雙手抱胸,歪著腦袋幽幽看著呂布,我覺得你現在更適合去天橋底下說書了。

呂布不屑,我才這麼幾句話你們就想造反了,要擱你們繼而穿越到後世做了社畜牛馬,華夏大案紀實估計都得更新章節。

反正,不管你們學不學,我是要勤加苦練的。

不僅如此,呂布還覺得這底牌不夠,根據四捨五入原則,接下來還打算增加多一些偷襲手段,並且已經有了雛形。

至於什麼威名受損,跟小命比起來都是浮雲好吧。

那歷史上的呂布威名還不盛?

不一樣殞命白門樓。

咱可不能白穿越了。

“溫侯!溫侯!”眾人無精打采的時候,一名身著儒袍、頭戴儒冠、續著山羊鬚的男子跑了進來。

“公臺,何事這麼慌張。”呂布轉身看著跑來的陳宮。

“稟溫侯,曹操的前軍五千人已到濮陽城東二十里外的馬陵山下寨,照此情況來看,最遲兩天後他的三萬大軍就能抵達前線了。”陳宮作揖稟報。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

畢竟這兗州可是曹操的大本營,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呂布回憶著歷史上的濮陽大戰,腦海裡尋覓著破敵之策的時候,張遼已經站了出來作揖道:

“溫侯,曹軍遠道而來,兵疲馬乏,如今又在下寨,末將請命今夜率騎兵劫營,攻破他的前軍,順帶著一把火將他們的營寨也給燒了!”

“文遠所言不錯,末將請命同往!”

“末將也願一併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