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白得來的吆喝,做什麼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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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夏和徐璈臨時住的小茅屋裡,徐二嬸捧著手裡裝滿熱水的碗顧不得往嘴邊送,落在徐璈臉上的目光充滿怨氣。
“徐璈你還記得出門前是怎麼答應我的嗎?”
徐璈低頭倒水一聲不吭。
徐二嬸氣得咬牙:“你出來找夏夏的時候我就說了,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千萬別把二嬸的正事兒忘了,結果呢?”
“我今日要是不來,你還能想得起來有這回事兒嗎?”
徐璈默默把水碗放在桑枝夏手裡。
桑枝夏左右看看有些心虛,賠笑道:“二嬸先別惱,徐璈可能就是一下忙起來忘了,但是他……”
“夏夏,你先別忙著幫這小子說話。”
徐二嬸猛地灌了一大口水,沒好氣地說:“二嬸問你,你還記得出門前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桑枝夏沒想到迴旋鏢一下就落回了自己的身上,眨眨眼無聲張嘴。
徐二嬸痛心疾首地拍桌:“你說最多隔日就回!讓我在家等你回去再說!”
“結果呢?結果你們兩口子哪兒還有一個是記得的?”
“想想你們兩口子讓我等的這些時日,你二嬸是怎麼過的吧!我等你們回去等得頭髮都快白了!”
徐二嬸越想越氣,桑枝夏自己底氣不足,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沒接話。
徐璈硬著頭皮說:“二嬸,非得枝枝去辦的到底是什麼事兒?要不你現在說了,我即刻去辦?”
“你去了能辦成麼?”
徐二嬸翻了白眼惱道:“你是會殺豬還是會逮豬?”
徐璈:“……”
徐二嬸殺人誅心,恨恨道:“說起來你也別想跑,等農場那邊的章程安排好了,去守著灶臺熬油!”
徐璈罕有被嗆得如此接不上話的時候,麵皮一抽安安靜靜地坐在桑枝夏身邊徹底不開口了。
徐二嬸見了還是覺得氣不順,斜眼道:“怎麼不說話了?是終於想起來很對不住你二嬸我了?”
徐璈扯著嘴角露出個笑,一本正經地說:“二嬸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家外的事兒都是枝枝說了算,我可是從不插嘴的。”
徐璈碰了碰桑枝夏的胳膊,討好道:“枝枝,你跟二嬸說,說好了好吩咐我去熬油。”
桑枝夏哭笑不得地摁住了眉心。
徐二嬸直接被氣笑了:“瞧你那點兒出息!”
“我今日趕著來可不是為了跟你貧嘴的。”
徐二嬸的確是有正事兒要找桑枝夏,而且這事兒只有桑枝夏點頭說可以了,才能動手去辦。
徐二嬸說:“早先做出來的第一批皂花不是送了一些到繡莊裡,我又讓人改了一番嗎?趕著之前裁春衣送貨的時候,我帶人挨家挨戶都送了一份兒。”
桑枝夏手中出去的皂花個頭不算大,但分量極敦實,厚厚的一塊兒。
拿出去當送人的敲門磚,還這麼敦實的分量,徐二嬸想想心疼覺得太過奢了。
她索性就找了做模子的匠人,把成型的皂花分切成了更薄的小塊兒,還別出心裁,在一分為四的皂花上雕了更加精細的花樣。
二次改造後的皂花更加精緻小巧,柔軟的緞帕仔仔細細地包了,再裝在胭脂盒大小的木盒子裡。
這樣花了心思裝點出來的小東西,當一份兒不花錢買就可以得到的小禮送出去,不管是面子還是裡子都好看得很。
徐二嬸說著有些繃不住臉上佯裝出的怒,笑得用帕子捂住了嘴說:“原本送出去的時候,也沒指望著能這麼快就有了迴響,可找上門來的銀子擋都擋不住,我可不得心急來找你拿主意了?”
繡莊裡倒是還有一些存貨,可分量少抵不住要的人多。
“問上門來的不光是自己要,還要跟來往親近的親戚友人都各自送上一份兒,一開口最少要的都是三盒!繡莊裡可一次拿不出這麼老些現成的!”
到了門前的銀子不可能往外推,這買賣不做簡直就是說不過去。
徐二嬸本來是耐著性子在家裡等的,可想到長了翅膀飛來的真金白銀,苦等多日後當真是等不下去了。
桑枝夏知曉了原委也有些驚喜,坐直了說:“照二嬸這麼說,豈不是一次要三五百之數?”
“三五百也不足。”
徐二嬸想到桑枝夏在孃家時不曾對外有過來往,對這些大戶中的人情路數知之甚少,心口泛起一絲酸楚的同時,放柔了聲音說:“你別看北城不甚繁華,可手中不缺銀錢的富戶也一次數不清。”
“當了家的主母夫人,閨閣中的千金小姐,這些人出門的時候不多,但來往需維繫的人脈路子不少,來的是一家的下人,問的卻是八九家的量。”
“休說是三五百之數,你就是一次弄出了千餘數,那也是不愁賣的!”
再者說了,西北之地有的豈止是北城的富戶?
出了西北尚有更多鋪金墊玉的富庶地方,只要東西的名頭打出來了,來日有的是指望。
桑枝夏聽完飛快在腦中過了一遍現有的材料,慶幸道:“雖是多幾分突然,但萬幸農場裡的準備都是足的。”
“農場的豬已經能殺了,月前從南邊兒弄回來的貝殼也多的是,只要不是急著現在要的單子,那明日就能開始動手。”
徐二嬸最喜歡的就是桑枝夏這股子爽利勁兒,笑得不住點頭:“我也是這麼個意思,這事兒還是早做早好。”
“這個說定了,我還想跟你提另一件事兒。”
桑枝夏:“二嬸說。”
“你這皂花的名堂已經打出去了,現在拿著銀子等著買的人也多的是,再放在繡莊裡賣,是不是不太合適了?”
桑枝夏沒想到徐二嬸說的會是這個,明顯地一愣。
徐二嬸見了有些好笑:“哎呦,你這糊塗丫頭!”
“繡莊裡做的是衣裳料子的買賣,人人說起皂花這稀罕物,不知情的也難想到是在繡莊裡出來的,這名號還怎麼叫得響亮?”
“現在既是已經激起水花了,你就該一鼓作氣弄個敞亮的鋪子,提匾掛額,敲鑼打鼓地把皂花的名頭打出去。”
“這樣往後人人說起皂花,首先想到的就是你鋪子的名號,白得來的吆喝,做什麼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