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不明其意,但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加上現在剛好快午休了,便點了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辦公室。

她跟著藺晉遲來到了陽臺邊。

正在她不解的時候,男人已經停下來腳步,他轉身,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南煙,我……有一天去別的醫院出差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你的……丈夫。”

雖然藺晉遲並不想說出這兩個字,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用了這樣的稱呼。

南煙愣了愣。

他之前請她出去吃飯的時候,確實撞見了陸淮旌。

她微微顰眉,心裡雖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勉強笑笑道:“這件事我確實不知道,所以,你是看到了什麼嗎?”

南煙隱隱有種不安,因為,最近不管是葉荷還是藺晉遲,都會有意無意地提到陸淮旌。

尤其是葉荷,她在陪著她去做手工的時候,總是吞吞吐吐的樣子,有時候又會盯著她發呆嘆氣。

起初,南煙還以為,是她做的實在是太差了,葉荷才會嫌棄的欲言又止。

但直到,她做的東西,就連老闆都誇獎了一番以後,她才意識到,問題並不在這裡。

可南煙想要追問的時候,葉荷卻又矢口否認了。

她只當做葉荷是在多愁善感,直到今天,陸淮旌煞有介事地把她給叫出來。

他和陸淮旌只有一面之緣,為什麼會專門提到他?

“我……見到他和一個女人去醫院看病。”藺晉遲小心的斟酌著字眼,眼神中閃爍著幾分不安。

“南煙,我能看得出來,你最近的精神狀態很好,我不想讓你產生什麼不好的情緒,只是……你確定,你丈夫,已經和那個女人斷絕關係了?”

南煙的心裡“咯噔”一下。

這話,是那麼的似曾相識。

葉荷也這麼說過。

但南煙不想因為沒親眼見到的事情,就懷疑陸淮旌。

她笑了笑,解釋道:“我知道上一次,讓你對他有了不好的印象,說實話,我之前也不相信的,但他對我保證過,絕對不會再和那個女人聯絡了。”

南煙想相信他。

藺晉遲聞言,表情瞬間更加凝重了。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就想直接說出來,但耳畔卻響起了助理的警告。

無奈,只能沉默了半晌,才低聲道:“其實,那個女人,你也認識,我們那天都見過。”

南煙聞言,頓時渾身冰冷。

她自然知道,藺晉遲說的是誰。

可,陸淮旌明明之前承諾過的,為什麼會食言?

南煙不相信,也不想相信。

她咬唇,強忍住心裡的震驚和難受,努力笑了笑道:“多謝你,藺醫生,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我會找他問清楚。”

雖然不知道藺晉遲說這番話的目的是什麼,但南煙還是決定要親自問一問陸淮旌。

傍晚下班,南煙本來準備自己開車回去的,但沒有想到的是,陸淮旌竟然給她打了電話。

“下班了嗎?”他的聲音很溫柔。

溫柔到,讓南煙幾乎都忘掉了今天知道的一切。

“已經下班了,你忙完了嗎?”

陸淮旌的聲音中隱隱有一點疲憊:“差不多了,我來接你下班?”

南煙看著已經準備啟動的車子,猶豫了一瞬,終於還是點頭道:“好。”

很快,那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便停在了醫院的門前。

南煙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在男人的照顧下坐上了副駕駛。

正準備扣上安全帶的時候,陸淮旌習慣性地伸了手。

他側首,看向她的眼神中終於染上了一點笑意。

“還是我來吧,想吃什麼?”

習慣性的體貼溫柔,讓南煙甚至有一瞬間的愧疚。

原本,她是打算是去問問陸淮旌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但是,那些話到了嘴邊,卻在見到他溫柔舉措的時候,全部都咽回了肚子裡。

她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南煙心虛的移開了視線,聲音小小地道:“沒什麼想吃的,要不然,我們今天還是回家吧!”

周媽自從她出院以後,就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做藥膳。

偶爾遇到南煙出去吃點重口味的東西,也要絮絮叨叨的說上半天。

她不想辜負周媽的心意。

陸淮旌點了點頭,也不為難,便直接將車子啟動,朝著回家的方向開去。

一路上,南煙都盯著車窗外的風景。

不斷倒退的城市風景,不光沒有寬慰南煙的心情,反倒是讓她的心理壓力越來越大。

她側首看向了駕駛室裡的男人。

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淮旌,你……這幾天一直都在忙什麼?”

陸淮旌“嗯?”了一聲,便顰眉道:“最近有一個跨國的合作專案,需要抓緊時間處理,怎麼了,想我了嗎?”

南煙愣了愣,雖然他最後這句話明顯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但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因為,他沒有對她說實話。

美眸眼底光黯淡了下去,南煙不知道,宋怡歡究竟又用了什麼手段,讓陸淮旌會帶她去醫院,但此時此刻,她的心情更加鬱結了。

而駕駛室裡的男人卻渾然未覺,只是轉移了話題道:“最近在忙什麼?我看到你手上多了很多小傷口。”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南煙有些不知所措。

她下意識的把手縮了起來,才道:“沒、沒什麼,我就是不小心……”

明明那皮帶就要做好了,但現在,卻顯得格外的不合時宜。

南煙甚至不敢想,要是陸淮旌真的和宋怡歡舊情復燃,她要怎麼辦?

她的眼神更加凝重了。

直到回到家裡,這種焦躁不安的情緒,才得以了緩和。

周媽又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吃過飯,陸淮旌還是以工作為由,去了書房。

南煙心神不寧地在臥室裡踱步。

而書房裡的男人,卻也好不到那裡去。

他心煩意亂,雖然今天來接了南煙,但只要一對上那雙明亮的眸子,便會不自覺的心虛。

她甚至還給他準備了禮物。

但他卻在做傷她心的事情。

陸淮旌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剛才車上的畫面。

其實,早在南煙開口問出來的時候,他就攥緊了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