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換好衣服後,帶著證明材料直奔民政所。

到的時候,婚姻登記處已經有兩三對小夫妻在排隊了。

池皎皎拉著顧錚在條凳上坐下等。

顧錚今天裝的是夏季軍裝,這還是池皎皎第一次看他穿軍裝呢,即使受著傷拄著柺杖也沒有令其優越的身姿有半分減色。

一米八八的個頭,英姿勃發,上身軍綠短袖,包裹著寬肩窄腰。

動作間出了汗,浸溼的布料印出結實的胸肌,塊壘分明的腹肌,若隱若現,簡直比脫光了還要撩撥人心。

軍褲下的雙腿修長筆挺,胯間重重一兜,行走間不時顯現出兇悍雄偉的形狀,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配上他那張堅毅冷厲,凜然不可侵犯的帥氣臉龐,和通身沉穩冷靜,不怒自威的氣勢,簡直能把人迷得當場交出存摺本。

池皎皎這個隱藏顏控,每看一次就在心裡暗歎一次。

不敢想象她以後的生活會有多性福,以及,將來孩子的基因不用愁了。

她今天穿的是顧母給她新做的連衣裙,版型是她自己定的。

的確良面料,桃心領拉長脖頸線條,高收腰,A字大裙襬,款式看著簡單實則暗藏心思,完美隱藏了身材缺點,讓她一百六的體重看起來只有一百三四左右,視覺顯瘦二十斤!

尤其是胸前那一對兒,越發襯得波瀾起伏,形狀美好飽滿,明明什麼都沒露,卻叫人看一眼就止不住臉紅心跳。

但她旁邊守衛著一尊煞神,誰要是敢往她身上亂瞟,首先對上的就是一雙似要穿透人心的銳利黑眸。

當然,銳利黑眸的主人也是最先扛不住的。

顧錚耳垂顏色比池皎皎裙襬上的花朵還要紅,臉微側,視線落在一邊的地面上。

“你把我外套穿上。”

池皎皎頭上冒出三個大問號。

“顧錚,三十五六度的天氣,你讓我穿外套?你是想熱死我然後換個人領證嗎?”

他那個軍裝外套看著像秋冬季服裝,面料質地非常好,又挺括又厚實,穿上她能立馬中暑昏過去。

顧錚嘴唇緊抿,耳朵更紅了,“不是,你裙子……”

在病房換好衣服時他就想說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在出門的時候隨手撈了件外套帶著。

池皎皎往他那邊挪了挪,伸手掰過他的臉,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說完呀,我裙子怎麼了?不好看嗎?”

兩人本就坐得近,這一挪動就貼上了。

傲人的兩團壓過來,蹭了蹭,又彈又軟,顧錚感覺自己的左邊手臂直接陷進去了!

更要命的是,他穿的是短袖,擠壓磨蹭的觸感在裸露的手臂上無限放大,整條胳膊都麻酥酥的。

好在,前面一對新人結束了,顧錚得以解脫,嚯地站了起來,“走吧,到我們了。”

池皎皎和顧錚來到視窗處,將結婚證明和戶口本遞過去,“同志,我們來辦結婚證。”

女幹事早就注意到他們倆了,這一對小夫妻可是她辦了那麼多對裡最特別的。

而且男方還是軍人。

除了個別思想覺悟不夠,作風不正派的,這個時候的人是很擁護愛戴軍人的,連帶著軍嫂也要被高看一眼的。

女幹事態度隨和,笑容也比之前真切幾分,照例詢問兩人是怎麼確定戀愛關係的,是否自願結婚。

顧錚坐姿筆挺,雙手握拳放在膝上,神情嚴肅得像是在指揮一場重大戰役,只聽他無比鄭重的回答:“我們自願結婚。”

他實在太緊張了,幾個字說的像宣誓。

女幹事忍俊不禁,又繼續問池皎皎,“你是自願結婚的嗎?”

池皎皎好似也被身邊人的緊張感染,她悄悄握住顧錚的大手,唇角抿起笑,“我願意。”

很快,結婚證就打好了,與後世的紅本本不同,這個年代的結婚證是一張類似獎狀的紙。

最上方有顆紅色五角星,牽帶出一鏡框紅彤彤的圖案,很是喜慶,內印有主席語錄和結婚證三個大字,下面寫了池皎皎和顧錚的姓名年齡。

女幹事將結婚證遞給兩人,笑道:“恭喜你們,百年好合!”

薄薄的一張紙,卻將兩人的命運緊緊綁在了一起。

從此以後,風雨同舟,患難與共,相濡以沫,鍾愛一生。

顧錚心頭火熱,眼眶卻有些泛酸,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結婚證,生怕不小心弄壞了。

他將結婚證交給池皎皎,自己則從拎著的挎包裡抓出一把喜糖,“同志,感謝你們為人民服務。”

池皎皎桃花眼彎彎,覺得這男人在面對自己和其他人時完全不一樣。

怎麼連遞喜糖也說得這麼嚴肅官方呀。

但這可不妨礙女幹事高興地笑眯了眼,男人是真大方,紮紮實實的一把喜糖,數量可不少,拿回去給孩子們當零嘴,他們能開心好幾天。

她熱絡地提醒,“你們拿著結婚證和軍官證,可以到供銷社多買兩份喜糖,還能多扯兩倍的新婚布。”

池皎皎笑吟吟地衝她道謝。

女幹事:“啊,差點忘了,還有這個,你們收好。”

她從抽屜裡取出一本《新婚夫妻手冊》遞給池皎皎,“這個拿回去好好看看,尤其是男同志,要認真學習裡面的內容。”

這位男同志生得人高馬大,一看就是那種什麼都不懂,很有力氣,沒有技巧,只曉得打蠻幹的。

女同志怎麼遭得住哦,以後怕是要吃苦了喲。

走出民政所,池皎皎好奇地翻開了那本新婚手冊。

“革命夫妻在新婚之夜,要先團結,後緊張,本著循序漸進,由淺入深的原則……每一次不宜將運動深入持久地進行下去,以免影響休息……”

池皎皎經過後世薰陶,這些條例還不足以讓她害羞。

倒是顧錚,似懂非懂,臉騰的一下染上紅霞,連到脖子根都是滾燙的。

池皎皎最喜歡看他這副純情大狗狗的模樣,將新婚手冊拍進他懷裡,故意逗他,

“快收好,辦事員說男同志要認真學習裡面的內容,以後用得上。”

手冊微微開啟,其中一頁上“由淺入深”“深入持久”幾個字再次闖入顧錚眼簾。

他似被火燎到了般,“啪”地合上手冊塞進褲兜裡。

離開民政所,兩人直奔縣裡唯一一家國營照相館。

照相師傅是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白襯衫藍褲子,手臂上戴著淺色袖套,正拿著軟布愛惜地擦著照相機。

聽到有人進來,他抬起頭,眼裡閃過驚豔。

“兩位同志是來縣裡領結婚證順便拍照紀念的吧?”